“南瑾,来吧,吃饭了。”尤泉扬着语调叫她。
南瑾收回思绪,去餐桌旁坐下。
“游柏言不是会来吗?”她问。
尤泉娇俏一笑:“柏言那么忙,我们不等他。”
“你吃呀?不合胃口吗?”
见南瑾眼神在桌上扫了一圈,也不动筷,尤泉邀请道。
南瑾摇了摇头。
对面的女人一副女主人霸道的架势,她没有胃口。
“那就快尝尝啊!”尤泉力邀。
南瑾不得已,只能在离她最近的盘子里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不耐烦的嚼着。
“喔……”
对面,尤泉发出一声短促的惊讶声。
南瑾抬起双眼皮,瞥过去。
见尤泉像一副见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的神情,“你平时都是这么吃饭的?”她问南瑾。
南瑾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衣领上没弄到脏东西啊,怎么了呢?
“哦,没事没事,你吃,你吃……”
尤泉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似的,用纤纤玉手遮住小嘴,强忍笑意,低头吃她自己的。
南瑾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嘲笑她吃相不好呢?
看着尤泉小口小口吃饭,兰花指翻飞的吃相,南瑾抿紧了嘴唇,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但是什么场合做什么事。
她和尤泉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人生目标不同,个性也不一样,没必要非要强调别人吃饭也像她一样吧?
比起看尤泉那样做作的小口吃饭,还是她这样吃饭更真性情一些吧,毕竟是在家里,她这吃相绝对下饭!南瑾不觉得哪里不好。
“你尝尝这个。”
尤泉伸手,岔开话题示意了一下桌上的一道菜:“这是拔丝酸奶,你以前吃过吗?”
南瑾摇头。
“是吗?那你快尝尝,可好吃呢,这是我以前最爱吃的一道菜,你不知道,这道菜看起来原料简单,但做起来却很考验功夫,当时柏言为了把色香味都兼顾到,可没少偷偷在家练了,最后啊,才做出我满意的味道!”尤泉声情并茂的回忆着。
南瑾伸出去的筷子,总不能缩回来,她上去夹了一大块。
不等放嘴里,尤泉便叫了一声:“等等!”
南瑾吓了一跳,抬眸看着她,不悦。
“不能急着吃!”
尤泉略带娇柔的嗔怪,故意不理会南瑾的不快,慢条斯理的指了指她面前的一小碗水:“要去水里蘸一蘸,这样糖丝才不会粘牙,也不会弄在桌布上,怪狼狈的。”
看着对面娇柔变成矫揉做作的大小姐,南瑾心中冷笑。
她把一块炸酸奶放在水里涮了一圈,再夹出来,挑起眉毛故意咬字很重问:“这下能吃了?”
“嗯。”
尤泉快速点头,脸上挂着刻意的友好的笑。
南瑾大咬一口,故意用力嚼着,恨不得嚼碎对面女人那虚伪的笑容。
“嗯……太甜了!”
南瑾嚼了嚼,皱起了纤细的眉,言语虽不说什么,但身体语言很诚实。
她把剩下的拔丝酸奶块丢进了碗里,不吃了:“柏言一向不爱吃甜食。”
不是不好吃,而是被尤泉夹枪带棒渲染过的美味,她实在不想下咽。
尤泉眉心微拧,那表情只是转瞬之间,下一秒,她便换上了优雅得体的微笑。
“说的是呢,柏言说啊,甜食是小女生才爱吃的东西,他是大男人不爱吃甜食,不过,虽然他不爱吃,但我说爱吃,他就去认真学了,你说他是不是很细心?”
细心?
你直接说他贴心不就好了?
南瑾腹诽着。
这顿饭是尤泉准备的鸿门宴,她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她说的这些她和游柏言以前交往的细节伤到,不用吃饭,已经气的鼓鼓的。
“柏言给你做过吗?”
还不等南瑾说什么,尤泉便又开口挑衅了。
南瑾已经没心思理会她什么话,有意无意的摇头。
“是呢,我以前对柏言说啊,同样的事情,不可以对不同的女孩子做,那样会伤人的心的。”尤泉句句挑事,南瑾忍的咬牙切齿。
“你现在还爱吃甜品啊?”南瑾也不是轻易让人欺负的人。
尤泉一心在她自己的频道上,没想那么多,自顾颔首笑道:“是啊,你不爱吃甜食吗?我很喜欢吃呢,喜欢吃甜食的女生普遍异性缘很好哦,讲话也甜甜的,人见人爱。”
南瑾冷笑一声,接话道:“是吗,不过年纪大了要控制吃甜食的欲望,不然身体吃不消。”
尤泉一怔,脸色青了不少。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是吗?我觉得我的状态好极了,吃多少甜品都没问题。”
“是吗?那不如来参加我和南瑾的婚礼,我请了三星米其林餐厅最擅长做甜品的大师,你一次吃个够。”
沉凝冷冽的声音传来,这时佣人问好:“先生来了。”
两个女人一齐看过去。
游柏言刚才有意无意的放大了音调,那句话中“婚礼”二字尤其重,尤泉神情微滞,连南瑾也吓到了。
管家忙上前,先道恭喜,再问:“先生,婚礼准备的怎样了?需要我们做什么?”
游柏言语气笃定:“我请了专业人去做,而且我亲自把关,不需要你们。”
笃定的语气,无疑给在场众人塞了一把狗粮。
南瑾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甜是肯定的。
游柏言在几个管家佣人和尤泉的停滞中淡定走向南瑾:“吃饱了吗,我们回家?”
这时尤泉才反应过来,急着留:“这么急着走吗?”
游柏言走到南瑾身后,双手自然抚上她的纤弱的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替你约了设计师,试婚纱。”
他说的好真实的样子……
难道不应该只是在尤泉面前为她撑腰?
“好。”
但南瑾嘴上应着,让游柏言带她离开。
她完全不想再多对着那女人一秒钟。
*
车上。
一片沉默。
游柏言以前根本没提起过订婚结婚之类的话题,刚才他那样说,经过深思熟虑了吗?关于尤泉的事情,他也不打算解释吗?
见她讷讷的出神,游柏言探过身来,帮她系好安全带:“想什么呢?”
原来她已经木讷的坐了半天,连安全带也忘系。
车子启动,一路上,南瑾没有说话。
而游柏言好像也有心事,没有主动解释什么。
直到快到家了,游柏言才开口:“明天有场画展,一起去吧。”
“哦。”
南瑾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晚还是无话。
南瑾有心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游柏言似乎很忙,一直在书房没有回卧室。
第二天早上南瑾醒来,才发现收到一封邮件。
是游柏言发来的。
邮件里,他给她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故事里的男女没有姓名,但南瑾知道,他讲的是从前他和尤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