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双手被铐,难以抵挡,忽地将身向上一跳,想要冲破屋椽逃出去时,却被怪头陀跟手跃上,将玉琴双足握住,猛力望下一拖。
玉琴倒跌下来,恰巧滚在榻上。
此时,怪头陀双手将玉琴娇躯按住,要去脱她的下衣,好似一头疯狂的狮子,张牙舞爪的将把玉琴吞入肚中去。
玉琴被怪头陀双手重重将她的玉腿按住,仰卧在床,自己双手被铐,不能抵御,气得她脸色尽变,几乎喷出血来。
怪头陀力大如虎,腾出一手,正要剥下玉琴的亵衣。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忽听拍地一声,靠外的一扇窗倒将下来,跟着托地跳进一人,手里横着明晃晃的宝剑,指着怪头陀大声喝道:“你这贼秃!胆敢瞒着人家到这里来做什么!别人让你逞能,我程远却不肯放你如此猖獗!”
怪头陀好容易将玉琴擒在掌握之中,好事垂成,败于一旦,心中异常忿怒,只得放下玉琴,回身对程远骂道:“你这小子,和我苦苦作对做什么?你也无非想尝鼎一脔。现在我与你拚个死活存亡,谁胜谁得吧!”
一边说,一边跑至窗边,取过那枝镔铁禅杖,跳出窗去。
程远也跳出去,说道:“很好,你这贼秃,本要除掉你,现在我们俩决一雌雄吧。”
一剑便望怪头陀头上劈去,怪头陀说声:“来得好!”
把铁杖望上一迎,当啷一声,早把程远的剑拦开一边,乘势一禅杖向程远头上打来。
程远收剑架住禅杖,忽地一跳,已至怪头陀背后,一剑很快地刺向他腰里去。
怪头陀不及招架,把身子向前一跳,跃出七八尺外,回转身大吼一声,一禅杖着地扫到程远脚边来。
程远向上一跃,躲过这杖,将剑一挥,正要进刺,怪头陀又是一杖,使个乌云盖顶,直打向程远的头上来。
这一下十分迅速,难以躲避。
玉琴此时早已立在窗边观战,虽然这二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可是她的芳心不知怎样的却希望怪头陀败北,眼见这一禅杖,势甚凶猛,不觉代程远捏把汗。
程远却并不闪避,仗着他身子灵便,将头一低,在禅杖下直钻进来。
怪头陀打个空,而程远已至身边,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这一下也是出其不意,非常难御的,怪头陀怪叫一声,将铁杖向地下一柱,身子凌空而起,向右边打一旋转,好容易避开这一剑,但是程远的剑尖已触着他的布衲左乳下,划开了一小条,皮肤也有些微伤。
怪头陀吃了这个亏,怒火更炽,抡开禅杖,又向程远杀过来。
程远也把百里剑舞开,剑光霍霍,变成一道白光,向怪头陀上下左右进攻,两个人斗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
玉琴虽作壁上观,而觉技痒难搔,那时候水面上一只划子船摇来,跳上一人,背后又有两个健儿,高举灯笼,正是高蟒来了。
他手里也横着两柄钢叉,高声大叫:“自家人,休要认真,快快住手。”
原来,当怪头陀到水榭里来时,看守的海盗连忙过去通信,恰巧先撞见程远。
程远听了这消息,大吃一惊,立刻坐船前来干涉,女侠没有遭着强暴的污辱,也算她的侥幸了。
怪头陀见高蟒也已到来,便吼一声,将手中禅杖扫开程远的剑光,托地跳出圈子,程远也收住剑,退在一边。
怪头陀横着禅杖,双目圆睁,兀是怒气未息。
高蟒早已得到部下的报告,知道这事,所以立即过来解围。
他当着二人之面,不便说什么,又不好派怪头陀的不是,只得说道:“在这夜里,你们不去睡眠,却来这水榭上打什么架?快快回去吧!明天我请你们喝酒。”
怪头陀究竟贼人心虚,心里有些惭愧,便答道:“很好,有话明天再讲。”
他就跑到水边,跳上一只划子船,独自先去了。
高蟒便带笑对程远说道:“我倒没有料到怪头陀出此下策的。若不是程兄得信较早,立刻赶来时,恐怕姓方的难保不被他奸污了。”
程远道:“可不是吗,我来的时候,那贼秃已把一女侠按倒榻上,欲行非礼了。其间真不能容发,好不危险!”
高蟒道:“你如此相救,姓方的总当感激你了。”
玉琴在室中听得他们讲话,却缩到里面去,装做不闻不见。
高蟒又吩咐把守的海盗说道:“你们奉令在此把守,除了我和程头领外,其余的人,一概不准到此。
如有故违,你们拦阻无效,马上就来报告,我当再派四人在那里看守船只,不许有人偷渡,或可无事了。”
高蟒又吩咐女仆好好陪伴,和程远在室中看了一回。
女侠别转了脸,不去瞅睬,二人就回身出去,也坐着船回去了。
室外人声渐静,两女仆回身入房,关了窗和门,说道:“好险哪,那个头陀怕死人了。”
随后,又请玉琴安睡。
玉琴点了一点头,两女仆遂服伺玉琴睡了。
他们就睡在地上,转瞬间鼾声大作,都已入梦。
玉琴因方才受了一个很大的惊恐。脑中受了刺激,虽然睡在榻上,却是转辗不能成寐,暗想:“怪头陀真是可恶,而他不要杀我,然要奸污我,以致我险些被他玷污了清白之身,幸亏那个程远来解了围。
虽然他的目的也是对我有野心,却救了目前的紧急,所以我明天决定答应了,免得这样锁铐着不能动弹。
咦~程远这个名字似乎在那里听过的,并且瞧他模样也不象个江洋大盗啊。”
她想了又想,遂想起龙飞买剑遇见龙真人的一回事来,龙真人不是和自己说过的吗,他收了两个徒弟,都不归于正,那娄震甚至卖剑欺人,还有一个姓程名远的下了山,不知去向。
龙真人正要找他,却不见了,他在海岛上入了海盗的伙呢。
那么,我何不如此激他一番,包管他入我彀中。”
玉琴打定主意,心里稍觉安宁,便觉有些疲倦。
朦胧之际,耳畔忽闻窗外又有声音。
她心里不由突的一跳,慌忙睁开双眸,月光下只见一扇窗轻轻开了,那个怪头陀又跳了进来,自己喊声:“啊呀!”
正要起身,不知怎样的手足都软得无力,况两手又不能动,无法抵抗,而怪头陀早已跑至床边,伸出巨灵般的手掌,又将她重重按住,她虽想用足蹴踢,也是不可能。
说时迟,那时快,自己的下衣已被怪头陀褫去。
玉琴出世以来,从来没有遭逢着这种奇耻大辱,咬碎银牙,睁圆星眸,大喝一声,要挺起身来作最后之挣扎。
这时,窗外又有人喝道:“贼秃不得无礼,俺踏雪无痕程远来也!”
果见程远横剑飞入,怪头陀遂丢下玉琴,回身向程远骂道:“你二次破我好事,与你势不两立!有了你,没有我;有了我,便没有了你!”
遂后,抢过铁杖来抵御程远的剑。
二人在室中交手,不及数合,怪头陀足下一绊,向前倾跌下去,程远趁势一剑斜飞,怪头陀早已身首异处。
玉琴见了,不禁大喜,说一声:“死得应该。”
又见程远放下了宝剑,笑嘻嘻地走过来对自已作了一个揖,说道:“昆仑女侠,我一心爱慕你,可惜你铁一般的心,石一般的肠,不能听了高蟒之言,和我同圆好梦。
而那怪头陀却背着我要来奸污你,且喜已被我诛掉了。
我两次救了你,为的是什么?想女侠刚强的心,必能转软。现在我要再问你,可能爱我吗?”
玉琴听了这话,换了别的时候,早已恼怒了芳心,但她决定想用计引诱程远入彀,所以一些不作怒色,便答道:“你这样热诚相救,我岂有不感谢之理?若你确是爱我的,那么你且把我的手铐松了再说。否则,还当我是一个俘呢。”
程远道:“当然要解去,不过现在我还没知道你的心是真是假,万一开了手铐,你不要反抗吗?”
玉琴有些焦躁地说道:“当然先要你放了我的,我一个人在此岛上会有什么法儿逃去呢?”
程远道:“我尚难相信,必要先有一个表示。”
玉琴问道:“什么表示?”
程远笑道:“你要情情愿愿地给我在你的樱唇上亲一个吻,然后可以证明你是真心愿意了。”
这句说话叫玉琴怎能立刻答应呢,不防程远却不等她的回答,伸手上前将她拦腰紧紧搂住,抱在他的怀中,玉琴虽要挣扎,而觉丝毫无力。
程远早低下头把他的嘴凑到她樱唇上来,她忙别过脸去说声:“不好!”
醒过来时,原来是南柯一梦,桌上的灯火摇摇欲灭,已近五更了,额上微有些香汗,把心神镇定住,自思:“大概心里存了警觉之心,所以有这幻梦。幸而是梦,倘然是真的,我又将如何呢?”
于是,她更不敢睡了。
一会儿,天色已明,她心中稍安,方才睡着了一炊许。
等到她起来时,洗脸水和早餐都已送来,两女仆遂助着她洗脸吃粥。
玉琴不能自由,难过得很,她心里气恼坐在椅子上,瞧着屋椽,呆呆无语。
在这大海中的岛子上要求救星,一辈子梦想不到的。
双刀客朱大常又不知死活存亡,非得自想方法不可,那么只有这一条苦肉计了。
她正在思想,忽见女仆对着门外立起来道:“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