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虎上前谏阻道:“盗党败退,恐其中有诈,我军不可深入。”
穆里武道:“此时正好乘势追杀,盗匪无多大能为,何必鳃鳃过虑?”
于是杀入谷中,转眼间却不见了陆翔等一伙人,再向前走,只见层峦叠嶂,吉木长林,山径蜿蜒,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孟卖里游方能安学向
穆里武当先挺着蛇矛,顾谓部下道:“咦,螺蛳谷人到那里去了?我们不管好歹,杀入寨中,擒了袁彪,再作道理。”
遂后,又向前进行,转了几个弯,却不认识道途,只觉曲折幽深。
停住马足,遥望前面林子里有旌旗飘动,心疑有什么伏兵。
教数名健辛前去窥探时,却见林子里空荡荡的,没有马,只虚插着四五面旗子。
健卒回报,穆里武笑道:“这明明是敌人故作疑兵,要唬退我军,我们不要上他们的当,快快追杀。即使真有伏兵,何惧之有?”
遂后,又向前赶去,又绕了数个弯,却转到原处来,不得进路。
穆里武道:“我们外来的人不识途径,只要捉到几名盗党,便可逼他作向导,杀入山中了。”
正在踌躇之际,忽见前面一座小山坡上竖起一面白旗来,旗上大书“满奴穆里武死于此”八个大字。
穆里武见了,心中火起,便指挥部卒上这山坡去,等到他上了山顶,却仍不见一个人。
四面山峰有如星罗棋布,瞧不明白进谷的途径。
于是,心中不免有些志忑,率众徐徐下山。
穆里武刚至山下,忽又听得山上金鼓大鸣,突然有许多螺蛳谷的盗党杀下山来,个个勇悍异常。当先一头白马上,坐着一个魁梧俊爽的少年,手中挺着三尖两刃刀,如奔雷掣电般驰下山坡,大呼:“贼子死在头上还不觉悟!螺蛳谷首领袁彪在此。”
穆里武至是心中有些虚怯,人便舞起蛇矛接住袁彪酣战。
袁彪舞动两刃刀,精神抖擞,大战穆里武。
穆里武心中七上八下,忽又听得信炮响,欧阳弟兄率领众健儿从左右山弯杀来,清兵顿时骚乱。
穆里武方知情势不妙,便令前军作后军,后军作前军,连连退出螺蛳谷。自己将蛇矛一摆,回马便奔兴二思县干。
袁彪从后追杀,螺蛳谷众健儿大呼:“满奴往哪里走,大家快把穆里武捉住。”
穆里武和童一虎率众乱窜,不明地势,早被袁彪等围住,童一虎心慌意乱,被欧阳仁一刀斩于马下。
穆里武狠命杀出重围,向谷外奔走忽然前边林子里高声大呼:“败军之将,往哪里走?和我斗一二百合去!”
正在此时,跳出一个黑面大汉来,正是赛周仓戴超率领数十儿郎拦住去路。
穆里武愤怒不已,举矛便往戴超脸上刺去。
戴超将手中刀迎住,狠斗五十余合。
背后追兵已至,穆里武只得丢了戴超,往斜刺里奔驰,前面山坡边一声鼓响,又杀出一队人马。
当先马上坐着一个绿袍少年,英气虎虎,正是小子龙陆翔,向他哈哈大笑道:“满奴,你今日中了我们的妙计,还能够逃到哪里去吗?俺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穆里武咬牙无语,上前和陆翔恶斗。
陆翔精神大振,使出平生本领来。
穆里武久战力乏,心中又是异常惊慌,陆翔等他一矛刺空时,把枪迅速地横扫过去,正中穆里武的后腰,翻身落马。
陆翔又是一枪,把穆里武刺死在地,割了首级。
清兵全军覆没,不能走的都投降了山寨,只有二十多名逃了回去。
袁彪收众回寨,设宴庆贺,大家都觉快活。
袁彪又向众人说道:“清兵虽败,其势尚不干休,必有大军前来,我们应当格外严防,万不能因胜而骄。”遂后,命欧阳弟兄把守谷前要隘,一面又派出探子到省里去探听消息。
果然,不出袁彪所料,奉天巡抚得知穆里武总兵身死军败的恶耗,不由大惊。觉得螺蛳谷的盗匪果非寻常可比,非派能征惯战的大将前去,不能奏功。
于是,想起兴京的提督鲍干城来,立即遣人急送公文前去,请鲍提督来省商议杀已从原索
原来鲍提督本在宾州,还是去年奉调到兴京驻节的,在东三省素有宿将之名,声威甚盛。
鲍提督到得巡抚召请,马上进省谒见。后巡抚和他商议,要请他去征剿螺蛳谷,全省军队听候他的调遣。
鲍提督以为绥靖地方,自己不能推诿,毅然答应。
巡抚又说,军饷一节请鲍提督不必顾虑,省中自当尽力接济并设宴款请,礼遇隆重。
合百二年次日鲍提督告辞回去,立即飞调辽源都司王殿扬、凤凰城游击李威到来,听候调遣。
这两人乃是有名的骁将,和提督有葭尊之谊,因此鲍提督要他们来相助。
隔了两天,三人都已奉命赶至。
鲍提督便请二人为先锋,领一千精锐先行,自率二千骑步兵在后进发,回接东干小泰五集的饿他近年曾延揽得两位武士,都是河北人氏。
一位姓魏名大钟,一位姓屠名开,都有很好的本领。
鲍提督拔擢他们作侍卫,此次出兵带着同行。还有鲍提督的儿子鲍文远,他自己吃了荒江女侠的亏,眉毛虽然剃去,行为却渐知敛迹,不再敢自命风流,拈花惹草了。
鲍提督又严行教训他儿子,朝夕要他习武,近年他又得魏、屠二武士的指导,武艺进步了不少。
经鲍提督的携带,已加得游击将军的衔了。
此时,鲍提督出征,他也欲随往,鲍提督遂允带他同行。
大军一路出发,秋毫无犯。
李威、王殿扬领兵先到,马上向螺蛳谷攻打。
袁彪得到警报,早命法宝、法明两禅师去助欧阳弟兄,守住谷口,清兵来时可以迎头痛击。
他因前次交战,陆翔都立了头功,寨中旧弟兄未免有些既羡且妒,法宝、法明也跃跃欲试,所以此番他就令二人当敌,留陆翔守法宝、法明见了欧阳弟兄,便说,陆翔新来屡立功劳,人人夸誉,寨主十分敬爱他。
但我辈旧人觉得扫颜,所以我们也要努力一番,给陆翔看看。欧阳弟兄自然赞成。
恰好清兵前锋已至,李、王二将进兵攻打,法空、法明请欧阳弟兄押阵,自率步兵三百出谷迎战。
王殿扬手握双刀,坐在马上,见谷中出来的盗党为首的乃是两个和尚,不由哈哈大笑道:“和尚也来打什么仗?快到寺中去诵经吧,休来送死!”
法明大怒,使并手中双刀,跑过来说道:“小子,休要看轻佛爷爷,吃我一刀!”
说罢,一刀劈向王殿扬的头上。王殿扬将剑架住,马上步下接着一场酣战,斗至三十回合以上不分胜负。
法空举起手中月牙铲,出来助战。
清将李威拍动坐下马,挺抢来迎。
翻翻滚滚又战了七十回合,法明忽然虚晃一刀,跳出圈子,回身便走。
王殿扬喝声:“贼秃,哪里走。”
纵马便追,不到十数步,法明回身将手三一扬,便有一枚铜镖发出,直奔王殿扬的头上。
王殿扬连忙把头一偏,那枚铜镖在他耳旁擦过,落向背后地上去了。
王殿扬刚喝一声:“贼秃,休放暗器。”
不料,法明又有两镖首尾衔接而来,主殿扬闪避不及,胸中已中一镖,翻身落马。
李威大惊,弃了法空,回马来救时,欧阳弟兄挥众掩杀过来。
李威救了王殿扬,死命敌住追兵,并令部下速放乱箭。
欧阳弟兄见清兵临败不乱,恐伤自己儿郎,遂鸣金收兵,止住追赶,回至谷内。
李威收拾残众,退兵十里扎下营寨,检点部卒死伤三百余人。
王殿扬镖中要害,无法施救,只得用棺木把他收殓后,运回他的家乡去。
次目鲍提督大军已至,便在距离螺蛳谷不远之处,相好地形,扎下大小营寨。
李威进帐报告,鲍提督听说折了王殿扬,出军不利,心中有些不悦。
法空、法明探得鲍提督兵到,便率三百部下出谷挑战,欧阳弟兄在后接应。
鲍提督闻报螺蛳谷人挑战,暗想他们真如虎生三日,气吞全牛,不知我的厉害。
遂后,令李威和自己的儿子鲍文远领兵五百,从小路抄到谷前。等到敌人追赶,便可乘势抢夺隘口,拦截他们归路。
自己亲自上阵,并教魏大钟、屠开迎战,且附耳向他们暗暗叮嘱数语,二人诺诺连声,各骑战马簇拥鲍提督上阵。
鲍提督坐着黄骠马,手中抱着一对黄金锏,瞧见来的乃是出家人,暗暗称奇。
法明、法空在阵上大呼:“鲍提督,给我拿命来!”
鲍提督便叫屠开出战。屠开是步将,善使一对纯钢板斧,有赛李逵之称,摆动双斧和法明接住酣战。
法空冲上前时,魏大钟一马冲出阵来,挥动手中狼牙棒,恰好迎住。
四人三步一马,在阵前死命狠斗。
欧阳弟兄见今日来的等将都是很有本领,恐怕二头陀不能取胜。所以欧阳仁挥动手中大刀,一马前奔。鲍提督见了,也纵马出阵,展开双锏和欧阳仁厮杀。
欧阳仁觉得鲍提督的锏法甚是纯熟,无懈可击,不愧是为宿将,很用力的和他交手。欧阳义也纵马上前相助。鲍提督假作力怯,落荒而走。
魏大钟和屠开也跟着退下,清军纷纷后撒。法空、法明当先追赶,欧阳弟兄也随后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