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壁上飞镖
莒国小郎君2025-07-28 18:203,075

  云三娘又对玉琴、朱大常二人说道:“我今晚说的话虽都根据我的心理而发,没有先征求你们的同意,但我以为此事已至成熟时期,而且是很美好很合配的一头良缘,所以大胆代你们撮合,向他们诸位宣告,谅你们二人不至于嫌我多事的啊?”

  朱大常答道:“师父作主,自当遵从美意,弟子并无他意。”

  玉琴也很腼腆地说道:“既然我师父和云师都有此意,弟子也无异议。”

  云三娘大喜,遂后把那白玉琴交与朱大常,翡翠剑交与玉琴,教他们二人各各带在身上以作定婚纪念,二人谢了接过。

  真如道人也向二人贺喜,大家更觉快活,姿意饮啖,只有朱大常、玉琴二人,因为终身已定,心中都觉得有些异样,不知是一种快乐呢,还是一种安慰。

  玉琴无意中抬头向朱大常一望,见朱大常正向自己紧瞧,不觉桃涡微晕,别转脸去和云三娘说话,朱大常也微微一笑。

  闻天声和余观海只顾喝酒,真如道人殷勤劝进。

  这一席直吃到三更过后,肴核既尽,杯盘狼藉。闻、余二人又已喝得醉倒在地下,方才散席。

  闻天声、余观海二人由朱大常扶去安睡。

  这几天他们喝去了不少酒,酒气冲天,常在醉乡之中,可谓狂欢了。

  次日清晨,大家起身,余观海因为天王寺已破,关外有事,立刻就要动身。

  闻天声却要到江南去走一遭,云三娘问朱大常、玉琴二人意欲何往,是否要赴昆仑?

  玉琴对朱大常笑道:“我以为宋彩凤和曾毓麟的事,必须有个交代方对得起人家。我想此去,要至洛阳会会邓氏七怪,探听宋彩凤母女的下落,师兄意下如何?”

  朱大常道:“我也是这样想,先去把她们找到了,把师妹允许人家之事办妥,然后再上昆仑去拜见一明禅师。”

  遂后,问云三娘行踪可定?

  云三娘道:“我也很挂念窦氏母女,前闻玉琴谈起宋彩凤被邓氏七怪逼走,很为不平。你们二人既然要去找寻她们母女,我左右无事情,愿伴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朱大常喜道:“吾师肯许同往,正中下怀,我们一齐走罢。”

  于是,大家检点行囊,向真如道人致谢告别。

  真如道人命道童牵过那枣骝马和龙驹花驴前来,余、闻二人是步行的,大声说道:“再会吧,我们后会有期,将来要吃玉琴姑娘的喜酒。”

  大踏步各自走去,云三娘、朱大常、玉琴一齐跨上坐骑,又向真如道人点头告辞,鞭影一挥,马走如飞,在那晨光中望南疾驰去了。

  聚散无常,天下事皆作如是观,天王寺已破,暂且告一段落。

  令人银子的是朱大常、玉琴二人亦在此时订婚,当真是可喜可贺。

  这一天,正是七月初旬的下午,新秋时候,例应气候稍微凉爽一些。但是天空中虽然不见那炎热的阳光,而白漫漫的云如雾如烟,好似张盖了一层厚幕,以致天气炎热得很,风息全无。

  朱大常和玉琴随同云三娘离了京师,向前赶路,已走近了河南卫辉府的地界。

  三人在坐骑上觉得闷热不堪,尤其是玉琴姑娘,额上香汗涔涔,时常把手帕去揩拭,坐下的花驴也跑得满身是汗。

  玉琴忍不住对朱大常说道:“不料今天天气如此闷热,忙着赶路,实在令人怪难受的,最好觅个歇凉的所在憩息片刻。”

  朱大常答道:“是的,这种天气确是令人难堪,索性烈日下照,在阳光下虽然烁石流金,非常之热。可是此间也有些野风,吹上了身,凉快一些,人家不妨挺起精神来,和烈日奋斗。

  最是这样日光既无,风也没有,好似把人家置身在闷葫芦中,气闷得很。又如遇到不死不活不痛不痒的事情,使人徒唤奈何。现在时候已近申刻,若要歇息,恐怕又赶不到卫辉了。”

  说罢,双目斜睨着云三娘,似乎静候她的回答。

  云三娘微笑道:“你们怕热,我也未尝不怕热。七夕已过,天气还要这般酷热,真是和我出门人作对。我们今夜也不一定要赶到卫辉府的,你们若要歇息也好。”

  说罢,一手指着前边一条小溪说道:“到那边去坐坐罢。”

  朱大常、玉琴二人跟手瞧去,果见东南面有一小溪,溪旁有几株大树,正是歇足之处,便一齐说道:“很好。”

  于是,三人催动坐骑,跑到小溪边,跳下马鞍,也不系缰,因为龙驹、花驴等都是骑熟的,不须主人当心看顾。

  龙驹见到了草地,便低下头去啮草,花驴和枣骝马却去溪边饮水,那三头坐骑都跑得汗水直流,张口吐沫了。

  玉琴和云三娘便在一株树下席地而坐,朱大常走至溪边,见溪水十分清澈,流水由西向东,汩汩有声,他觉得十分口渴,见了这清洁的水,怎忍得住不喝?

  遂后,俯身溪岸,掬水而饮。

  玉琴和云三娘也同样感到干渴,逐立起身走到朱大常那里,伸着纤手去掬水。

  玉琴喝了一些水,便笑道:“我们到此可谓人畜两忘了。”

  这时,花驴正将嘴凑在水里喝个不停。

  云三娘道:“本来天生万物,一视同仁,但是人类倚仗着智力高超,为自私自利计,便奴视其它的一切动物,而想利用它们了。

  最浅近的如牛、马、羊、鸡、犬、豕,它们的主权都执掌在人类的手中,人类为了自己的缘故,要杀便杀,要打便打,视为自己私有之物,而它们也终身为人奴隶,不能自脱了。

  若在太古之世,同游于原野,饥而食,渴而饮,何有人畜的分别呢?不过弱肉强食,优胜劣败,世界上难免逃此定理,以致分出许多畛域来了。

  即如人类自己,亦何尝不是如此。强凌弱,众暴寡,甲国侵吞乙国,丙国欺侮丁国。

  自古以来,历史上所载的莫非残杀之事。我们当为许多弱者悲叹。他们的幸福,他们的生命,都牺牲在强暴者手里。

  他们虽有奋斗之心,而无奋斗之力。虽然他们不能归咎人家,但是不平之极。我们既为剑侠,在这莽葬尘寰中负有一种使命,这便是锄强扶弱,除恶安良,遇见不平的事,总要出来干涉,务使抑平,以使许多含冤负屈的可怜人,不致束手而受人家的屠戮。

  古时圣贤所抱己饥已溺的宗旨,和己立立人的学说,和我们江湖侠客的所为是殊途同归的。

  人家瞧我们似乎好行杀伐,以致有侠以武犯禁的老话,却不知我们用的杀以止杀的手段,以仁义为归,也绝对不许有越出范围之举。

  这个范围,也不是人世间一般贪官污吏所假借的法律,这是一种公义,用自己方寸间的良心来裁判,不受任何的束缚与限制,专和不平的世界奋斗。

  换一句话说,就是扶助弱小者去和强大者抵抗,打倒不平,消弭祸患。所以,我们做事必要光明磊落、公平正直,才不失为真正的侠义。

  至于,那些桀不法之徒,鸡鸣狗盗之辈,结党营私,把持一切,有所希冀,那就是土豪恶霸,为侠义之羞也,在打倒之列的了。

  韩家庄的韩天雄,天王寺的四空上人,都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否则,我们和他无冤无仇,何必定要把他们除灭呢?”

  朱大常、玉琴听云三娘从人和畜牲上发挥出一番议论来,与一明禅师平日的教训相同,不觉一齐点头称是。

  玉琴道:“人类由平而不平,再要从不平而达到平,这虽是很难的事,但只要大家起来做,到底也不是十分困难的,可惜世人大都容易趋向于恶,以致大好河山变成龌龊世界,寡廉鲜耻、灭伦背德的事,充斥了世间,无怪荀子有性恶之说了。因此,圣贤豪杰英雄侠士,同是圆颅方趾之辈,并非真的生也有自来,逝也有所为,不过能不失本心罢了。”

  朱大常听他们二人大谈其学理,连连点头。

  这时,忽听空中訇隆隆地擂起鼓来,玉琴举首一望,见西北角上有一团黑云很快地涌上,接着电光一闪,雷声隐隐,又在耳鼓边盘旋。

  朱大常道:“郁极则通,今天实在闷热得历害,大约要有阵雨了。这里都是旷野,我们还是赶向前去,不要一旦下起大雨,落得一身都湿。”

  玉琴听朱大常说话,不由使她想起曾家庄避雨,初遇曾毓麟的一幕情景。那丰姿绰绰的毓麟,在她的幻想里好似立在她的面前,一种温文尔雅的态度,如见其人,所以默然不语。

  云三娘将手拍着玉琴的香肩道:“走罢,快要下雨。”

  玉琴如梦初醒,笑了一笑,三人重又跨上雕鞍,沿溪而行。

  过了一条石桥,忽然狂风大起,吹得两旁树林东倒西摆,发出怒吼之声来,黑云愈涌愈多,雷声也响得较前重,而且密空中有许多蜻蜒往来飞舞。

  玉琴当着凉风道:“爽快呀!闷热了大半天,现在起了大风,使人凉爽得多哩。”

  朱大常道:“这阵雨一定要下了,那黑云尽管加多,将要追到我们顶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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