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听了便急忙说道:“那么我们快去寻那隧道。”
说罢,拔步要走,朱大常将她一把抓住说道:“算了罢,此时他已走远,我们也追不着了。他日或再有相见之日,我必要代金眼雕复仇!”
玉琴便将自己追上昆仑,徐遇乐山、乐水二师兄,方知朱大常已到山东。
随后赶来,巧遇神雕引路,重逢云三娘,活擒矮脚虎,一同到此相救的事情告诉与朱大常知道。
自己一肚皮的怨气当着云三娘之面不便发泄,只说:“师兄要走,怎么不告知一声,好同上昆仑?现在反致闹出这岔子儿。”
朱大常却向玉琴赔罪道:“师妹,你要原谅,都是我的不是。我因一时性急,思想谬误,以致有此举动,还望师妹原谅。”
玉琴听他说了两个原谅,也就微笑无言,把前嫌消释了一半。
云三娘在旁听他们二人讲话,虽不知底细,心里却也有些明白,只是拈着樱唇微笑。
朱大常回过头来,向云三娘说道:“现在这里死的死、逃的逃。我们怎样发落?”
云三娘道:“我们且到后边搜搜看,可有什么别的发见。”
玉琴、朱大常二人齐声答道:“三娘说的不错。”
三个人遂燃着火炬向里面内屋走进,朱大常一边走,一边向玉琴说道:“想不到在奉天东海别墅捕了一回鬼,被那两个贼子依旧逃脱,遂致今番又有红叶村一幕恶斗。
那个飞毛腿唐间已死于云师姐的剑丸之下,只是还有那矮贼既被师妹擒住,现在却在哪里?不要也被他漏网逃去。”
玉琴听了格愣一笑道:“他此时早已命归黄泉,再也不会漏网逃生了。师兄,你好糊涂啊!你在石窟之内所杀的是谁?若没有他送死,我们怎能知道这机关呢?”
闻听此言,朱大常方才大悟,笑道:“原来是他,杀得并不冤枉啊!”
三人走至后边楼上,见有几个妇人小孩躲在暗里,见了他们只是吓得索索地抖。
云三娘道:“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我们不必去惊吓她们。”
转到后一层楼上,见有一间精美的阁子,上面有一蓝地金字的小匾,写着“藏珍阁”三个隶书。
云三娘道:“方才闻庄丁言,贾振武爱玩古董,常向富贵人家盗取,我们不妨进去看看。”
朱大常遂飞起一脚将门踢开,一脚踏进去时。
忽然,豁刺刺一声响,门左右伸出四把挠钩向他身上钩来。
朱大常避得快,没有钩着,不觉笑道:“嘿嘿······原来里面还有这种玩意儿呢。”
玉琴过去将剑一挥,四把挽钩都已前傲两截,露在地板上没有用了。
三人把火炬高照,十分小心地走进阁中,四边一看,见有各种紫檀木的大橱,雕琢得非常精细,橱里一层层地错综排列着许多珍奇古玩,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什么白玉马、翡翠瓜、象牙船、珍珠塔,珍稀象犀、珠玉、怪珍之物无一不有。
三人一路观看,如入山**上,目不暇接。
暗想贾振武费尽心计巧取强夺,聚集了这许多古董,现在他已一命呜呼,不知又将落于何人之手。
云三娘一眼瞧见东首一座六角式的橱中,陈列着两件东西触入她的眼帘,连忙过去取在手中。
玉琴、朱大常二人走来看时,见是一柄翡翠琢成的宝剑,只有五寸多长,通体深得如碧水一般,十分光滑。
还有一件是四寸左右长的玉琴,全用白玉雕就,古色古香,令人爱不忍释。
云三娘带着微笑对二人说道:“不义之财,本当不取,只是这两件宝物它日我自有一个用处,暂且取了藏在我处罢。”
遂即,安放怀中,二人也有些会意,却未便启齿。
三人又到复室中看了一遭,依旧照着火炬回到外面,只见那两个壮丁伏在一隅没有逃去。
朱大常便喝令他们先将厅上所悬的灯一齐点明,又对玉琴说到:“我在窟中好久没有吃饭了,肚中实在饿得慌了,你们如何?”
玉琴道:“我和云师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朱大常点点头,便请云三娘和玉琴坐在厅上,他就押着两名壮丁,教他们引导到厨下去,搜寻出许多火腿、板鸭、腌肉、于菜等食物,喝令他们淘米煮饭,监视他们急速把饭煮熟,又把火腿等蒸熟了,一齐搬到外面厅上去,三个人饱食一餐。
朱大常吃罢,顾视着地下的死雕,又叹了一口气。那时,已有三更过后将近四鼓,朱大常便向云三娘道:“我们做了这一回事,将如何发落?”
云三娘道:“这却不比韩家庄,不必请教祝融氏了。我想此地大概属子邱县管辖,我们只要到邳县投个束儿,让他们来照盗案办理也好。”
朱大常道:“我师说得有理,邳县街门在何处?现在闲着没事做,我就去跑一趟罢。”
玉琴指着壮丁说道:“问他们夜可知晓。”
须臾之间,朱大常抓过来一个壮丁来问询之下,方知那邳县衙离此有七八里之遥,在红叶村的东南方。
于是,朱大常遂索笔纸墨砚写了一张学条,大意是说明贾家弟兄为坐地分赃大盗,此番遇到行侠伙义者流,把他们杀死,只有贾振威一人漏网,家藏古董价值约在数百万以上,即请官中严办此案云云。
把来折叠好塞在怀中,回头对云三娘和玉琴说道:“二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云三娘点点头,朱大常便走出大厅去了。
再说,玉琴和云三娘坐着闲谈以前的事情,玉琴又讲起夜探天王寺的一幕,说四空上人的飞刀委实厉害,要求云三娘帮助同去破灭。
云三娘道:“我和你们的余师叔也有此心,所以余师叔早已北上了。现在你和朱大常师兄由分而合,即可一同前去,寻到余师叔再去破天王寺。
饶是那四空上人怎样本领高强,我和余师叔总可对付得过。至于其他小丑,你们二人尽足够收拾去了。”
玉琴闻言甚为快慰,谈谈说说四更过去。
时至将近五更,只见朱大常已跃入厅中对二人说道:“我已找到县衙,在那县令与他夫人正寻好梦之际,把小柬投入他们房中的桌上了,明早官中当有人处置的。”
三人又坐了一歇,见东方发白,天色微明。
云三娘立起身来说道:“走罢,我和玉琴的坐骑还在村口火神庙内呢。”
朱大常道:“等到师父和师妹坐骑取得之后,我也要到官渡驿走一遭,把我的龙驹取回。又不知那个姓夏的有没有走呢?”
遂提起死雕说道:“我们走罢。”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至大门,开了门出去,很快地走回火神庙,等到日出时已到庙中。
玉琴过去把那花驴和枣骝马牵出来。
云三娘道:“我们两人都有坐骑,朱大常却没有,跟着同走,不像个样啊!不如一同步行罢。”
玉琴道:“不错。”
朱大常道:“路途不远,我打前引导。”
依旧提着那死雕前行。
玉琴笑道:“师兄不是痴了么?那雕业已死了,随便掘王葬了也好,你只管提携着做什么?”
朱大常叹了口气答道:“那金眼雕虽属食鸟,跟随我已久,很有师弟之谊,十分义气,又是十分勇敢。此番我中了奸人之计,随落石窟,若没有那雕逃去,途中遇见师妹,引路至此,那么我不是即要饿死在那窟中么?
现不幸中了贼人的暗器而死于非命,我心中悲伤得好似死掉了一位亲爱的朋友一样。
所以,我想觅一块好地方,把它埋葬才是。”
玉琴听了,想起以前自己在螺蛳谷中了风姑娘的诡计,也是那雕来救我的。想不到它虽是鸟却能够有这义气,很忠实地救了我们二人的性命,以而我们反不能保护它,岂非对不住它呢?如果它死而有知能无怨于我们吗?
想到这里,心中也觉得一阵伤感·······
将近午时,三人走到官渡驿旅店之内,进去询问,方知夏听鹂因为那夜朱大常一去不回,凶多吉少,心中非常盼念,已是请地方官厅查捕盗贼,因此仍和眷属留在这里没有回去,要想等个水落石出。
谁知地方官盗如虎,一纸公文等于虚行,哪里去认真捕盗呢?
现在,听得朱大常回来,不由大喜,连忙出见,叩问无恙,又见同来两个女子英秀动人,十分惊奇。
朱大常见自己房间还空着,便命店小二开了房门,放下死雕,让夏听鹂、云三娘和玉琴一同入内宽坐。店主人为了此事也极关心,跑来相问。
朱大常不欲直说,恐惹多事,也就草草回答了几句含糊过去。
店主人恭喜一声退出去了。
朱大常对于夏听鹂也告诉个大略,没有细讲。
夏听鹂听了非常快慰,并谢郭朱大常援助之德,不过听说朱大常心爱的金眼雕为了主人竟然牺牲了性命,也十分悼惜。
谈不多时午餐将届,夏听鹂特地吩咐店中预备好一桌丰盛的酒席,宴请三人。
三人也不客气,一同坐下饮酒。
朱大常又将云三娘、玉琴的来历介绍与夏听鹂知晓,夏听鹂愈加敬佩。
畅饮多时,夏听鹂方才别去,回到自己房里,把这事告诉他的家眷知道。妇女们也是好奇心重,时时蹑足探头来窥望这二位奇人。
朱大常又唤进店主来向他说道:“我的爱雕死了,我要找一靠山的好地方,把它埋葬,代它建筑一个小墓以为纪念。不知,这里附近可有相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