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终章
莒国小郎君2025-08-31 15:253,710

  余观海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大铁钵:“热闹看完了,麻烦也了了,老余我也该去四川找老朋友喝几杯‘剑南烧春’了!闻兄,你不是说要游蜀中山水?正好同路!”闻天声捋须微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蜀道虽难,有观海兄同行,定当平添许多乐趣。公孙兄,可愿一同领略蜀中风光?”

  公孙龙本欲直接返回洛阳,闻言略一沉吟。蜀中剑阁峥嵘,青城幽深,确是他向往已久之地。他看了看余观海与闻天声,点头道:“承蒙二位相邀,公孙便恭敬不如从命。蜀道山水,久仰大名,正好一游。”于是,余观海、闻天声、公孙龙三人结伴,谈笑风生,朝着蜀道的方向大步而去。

  最后,只剩下万福庵的主人本上大师,以及即将启程的一明禅师、虬云长老、朱大常、玉琴和乐山、乐水两位小沙弥。

  本上大师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此番风波,总算平息。禅师、长老携贤伉俪归隐昆仑,实乃大善。山高水长,望诸位一路平安,早证大道。”一明禅师与虬云长老还礼致谢。

  朱大常与玉琴再次向本上大师深深一拜,感谢他提供这方清静之地让他们完成婚礼,更感谢昨夜收容避火之恩。

  终于,在晨光熹微中,一明禅师、虬云长老在前,朱大常与玉琴紧随其后,乐山、乐水挑着简单的行囊殿后,一行人辞别本上大师,踏上了返回昆仑山的路程山路蜿蜒,林木葱郁。远离了吕家庄园的喧嚣与昨夜的惊魂,朱大常与玉琴的心情也如同这山间的空气,渐渐澄澈安宁下来。朱大常握着玉琴的手,粗糙却温暖有力。玉琴依偎在他身侧,感受着这份劫后余生的踏实与平静。

  “琴妹,”朱大常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想想这些年,刀头舔血,快意恩仇,看似痛快,实则步步惊心。昨夜那场火,真让我后怕。若非余大哥那神准的一铁钵,若非你反应迅捷…我真不敢想后果。”

  玉琴轻轻靠在他肩上,柔声道:“常哥,都过去了。师父说得对,江湖恩怨,如藤蔓纠缠,斩不断,理还乱。此番随师父师伯回昆仑,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过些清净日子,正是我心中所愿。只是…”她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忧色,“那空空僧虽被废去武功囚禁,金光和尚也严令约束门下,但峨眉派中,是否真能人人服膺?那贾振威虽死,他红莲村中,可还有亲故?我心中,总有些许不安。”

  朱大常浓眉微蹙,随即又舒展开,紧了紧握着玉琴的手:“琴妹所虑,不无道理。江湖人心,叵测难料。不过,有师父和虬云师伯在,料想宵小之辈也不敢轻易上昆仑寻衅。至于那贾振威…哼,他心狠手辣,害死我金眼雕,又欲焚你我于新房,死有余辜!若真有不长眼的想来寻仇,我朱大常的双刀,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他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歉意,“只是连累了吕太公,好好一场喜事,新房被烧,还让他老人家担惊受怕,实在过意不去。师父虽说不必赔偿,我心中总觉亏欠。”

  “吕太公深明大义,常哥不必过于自责。待我们安顿下来,或可托人捎些昆仑山上的珍奇药材回去,也算一点心意。”玉琴宽慰道。

  走在前方的虬云长老耳力何等聪敏,虽未回头,却朗声笑道:“大常,玉琴,你二人不必过于忧心前尘后事。吕太公之事,禅师自有安排,不会亏待于他。至于江湖恩怨,正如禅师所言,能放则放。若真有那冥顽不灵、不知死活之辈找上门来,哼哼,”他冷笑两声,声如金铁交鸣,“老衲与禅师这数十年清修,也并非只参枯禅!昆仑圣地,岂容宵小亵渎?”

  一明禅师亦温和接口:“大常,玉琴,心有所执,则易生魔障。往事已矣,未来未至。当惜眼前人,行脚下路。回山之后,修身养性,体悟自然之道,方为正途。至于些许魑魅魍魉,若敢扰我昆仑清静,自有其因果报应。”禅师话语平和,却自有一股令人心安的强大力量。

  朱大常与玉琴闻言,心中那点阴霾顿时消散不少,齐声应道:“是,弟子谨遵师父(禅师)教诲。”

  一行人晓行夜宿,非止一日。这一日,行至川陕交界一处险峻山岭,名为“断魂崖”。此处山势陡峭,怪石嶙峋,仅有一条狭窄的栈道贴着绝壁蜿蜒而过,下临深涧,雾气翻腾,望之令人目眩。

  正当他们小心翼翼行至栈道中段最险要之处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数点寒星自上方峭壁的隐蔽处激射而出,快如闪电,分袭一明禅师、虬云长老、朱大常和玉琴!这暗器角度刁钻狠辣,竟是想将他们逼落万丈深渊!

  “鼠辈敢尔!”虬云长老须眉怒张,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袖袍猛地一卷,一股雄浑无匹的罡气澎湃而出,如同无形的巨浪拍向射来的暗器。只听一阵“叮叮当当”脆响,大部分暗器竟被这罡风卷得倒飞回去,撞在山壁上火星四溅。

  一明禅师则身形不动,左手拇指与中指轻轻一扣,仿佛拈花,一道柔和却坚韧无比的气墙瞬间在身前布下。袭向他的几枚暗器撞在气墙上,如同陷入泥沼,去势顿消,纷纷坠落栈道。

  朱大常在破空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已将玉琴护在身后。他双刀并未出鞘,只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沉腰坐马,口中一声暴喝:“开!”声如霹雳,震得栈道嗡嗡作响。一股刚猛无俦的劲力自他周身爆发,形成一股小型的气旋。射向他与玉琴的几枚飞镖被这气劲一震,顿时失了准头,“噗噗”几声钉入旁边的木制栈道栏杆上,深入寸许!

  “是透骨钉!峨眉的手法!”玉琴眼尖,一眼认出暗器形制,柳眉倒竖,清叱一声,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寒光四射,警惕地扫视着上方。

  “阿弥陀佛!”一明禅师口宣佛号,声音不大,却如同暮鼓晨钟,在险峻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量,瞬间驱散了偷袭带来的紧张杀意。“何方施主,藏头露尾,行此卑劣偷袭之事?既已出手,何不现身一见?”

  峭壁上方沉寂了片刻。随即,几块巨石伴随着一声充满怨毒的怒喝轰然滚落:“昆仑老贼!还我兄长命来!”

  巨石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栈道中央猛砸下来!这若被砸中,整段栈道都会崩塌!

  与此同时,七、八条身着灰色劲装、黑巾蒙面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峭壁的凹陷处、古松后闪身而出,手持利刃,居高临下,如同扑食的鹰隼,直扑而下!为首一人,身形矫健,手中一对分水峨眉刺闪着幽蓝寒光,显然淬有剧毒,目标直指朱大常!其口中兀自厉吼:“朱大常!纳命来!”

  “保护乐山乐水!”一明禅师低喝一声,身形依旧稳如泰山。面对当头砸下的巨石,他竟不闪不避,右手宽大的僧袖向上一拂,动作舒缓如行云流水。一股至柔至韧的力道沛然而出,如同无形的巨手托住了下坠的巨石。那千斤巨石下坠之势竟被硬生生阻住,悬停在半空!禅师手腕再轻轻一旋一带,那巨石竟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偏离了栈道,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山涧呼啸坠落,许久才传来沉闷的回响。

  虬云长老则已如大鹏展翅般腾空而起,迎向扑下的蒙面人。

  他手中并无兵器,仅凭一双肉掌。只见他掌影翻飞,看似缓慢,实则快得留下道道残影。

  每一掌拍出,都带着风雷之声,刚猛绝伦。

  “砰砰砰!”几声闷响,冲在最前面的三个蒙面人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手中兵刃脱手飞出,人更是口喷鲜血,惨叫着倒飞出去,直坠深渊!

  “好贼子!”

  虬云长老掌下无情,如同虎入羊群,那些扑下的蒙面人虽也凶悍,却哪里是这位昆仑长老的对手?掌风所至,筋断骨折,惨呼连连,不断有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击飞,坠入那深不见底的云雾深渊。

  朱大常眼见那手持淬毒峨眉刺的首领被自己一刀劈飞,撞壁呕血,心中杀意翻腾。贾家兄弟接二连三寻仇,手段一次比一次卑劣狠毒,昨夜焚房,今日断魂崖伏击,皆是欲置他们于死地!他双刀一振,便要上前结果了那首领性命。

  “留活口!”一明禅师的声音平和传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让朱大常沸腾的杀意一滞。

  然而,迟了一步。那自称贾振文的年轻首领,眼中怨毒与绝望交织,猛地一咬后槽牙,齿间暗藏的毒囊瞬间破裂。只见他身体剧烈一颤,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嘴角溢出浓黑的血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迅速涣散,头一歪,倚着冰冷的山壁,就此毙命。

  栈道上,只余山风呜咽,以及零星未坠崖的蒙面人濒死的呻吟,很快也被虬云长老补上一掌,归于沉寂。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顷刻间土崩瓦解,只留下浓重的血腥气和死亡的冰冷。

  朱大常看着贾振文那张因剧毒和仇恨而扭曲僵硬的年轻面孔,默然收刀。心中虽无半分怜悯,却也涌起一丝复杂难言的滋味。这贾家三兄弟,皆因昔日恶行种下祸根,又因执念深种,前仆后继,终至满门俱灭。怨怨相报,竟至于此!

  “阿弥陀佛!”一明禅师低诵佛号,悲悯的目光扫过狼藉的栈道和下方的深渊,“痴儿,何苦来哉。贪嗔痴三毒,焚心蚀骨,终至万劫不复。贾氏一门,咎由自取,亦是江湖之殇。”他转向虬云长老:“师弟,清理此地,莫使污秽久留,扰了过路行旅。”

  虬云长老应了一声,袍袖连拂,雄浑的掌风将栈道上散落的兵刃、暗器以及残留的血污尽数扫落深涧。他目光如电,再次扫视上方峭壁的每一处阴影,确认再无埋伏隐患,才沉声道:“师兄,金光和尚的约束,看来并非铁板一块。这贾家余孽,纠集些亡命之徒,便敢铤而走险。此去昆仑,山高路远,恐难再太平。”

  一明禅师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刚才的惊险厮杀不过清风拂过山岗:“心存善念,持身以正,自生光明,魍魉自避。若仍有不畏因果、自蹈死地者…我佛慈悲,亦显金刚怒目之威。走吧,前路尚远。”

  众人无言,护着脸色发白、紧紧依偎的乐山、乐水两位小沙弥,默默踏上栈道剩余的路程。断魂崖的惊魂一刻,如同浓重的阴影,压在每个人心头,驱散了前几日劫后余生的轻松。朱大常与玉琴相握的手更紧了几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坚定与守护之意。前路凶险未卜,但只要并肩同行,昆仑便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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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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