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齐心见云仁衍竟然将茶盏一饮而尽,随即笑道:
“爷爷,这茶可不是这么喝的,要细品慢酌……”
云仁衍听罢,却全然不在意,云淡风轻地回道:
“嗨,哪有什么细品慢酌的功夫,茶嘛,不就是拿来喝的?
能解渴不就行了?
至于那些成天讲究茶艺的人,依爷爷看来,都是些闲来无事的闲人罢了……咱们哪有这个功夫。
好了好了,来,心儿,爷爷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云仁衍一语道罢,便将手中的茶盏置在桌案上。
一把搂过身前的云齐心,云仁衍语调和善地说道:
“心儿,你也知道,明日就是玉公子和彦儿比试的日子了。”
听着云仁衍的话语,云齐心的眉眼旋即一阵闪烁。
心中似乎有些担忧,只听云齐心脆声接道:
“爷爷,心儿知道,怎么了?
难不成爷爷又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了?爷爷您不是要改变主意吧……”
云齐心说罢,撇着嘴角,脸上略显愁容地望着云仁衍。
云仁衍旋即微微一笑,和声和气地回答道:
“哎呀,心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爷爷是什么人?爷爷只要说出去的话,便一定作数。
心儿你就放心吧,爷爷可不是朝令夕改的人。”
听着云仁衍的话语,云齐心似乎略微放下心来。
努努嘴,云齐心又清声问道:
“那爷爷要说什么?”
云仁衍随口便道:
“倒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爷爷只是想问问心儿你对玉公子了解多少……
实不相瞒,爷爷我这几日也曾派人四处打探那位玉公子的来历。
爷爷更是亲自前往探寻,可到头来却仍然一无所获。”
云齐心从云仁衍的话语中听出了云仁衍的言外之意。
虽然云仁衍已经答应了让玉裁和谭彦两人进行比试。
可云仁衍却依旧对玉裁放心不下,如今又来问自己对玉裁的了解,自然是想探探自己的口风。
想到这。
云齐心的内心一阵犹豫。
自己虽然对玉裁也知之甚少,但这些日子以来,玉裁对自己照料有加。
为人行事也更是颇具君子之风。
云齐心早已对玉裁有所倾心,此时听云仁衍如此一问,便当即不假思索地回道:
“爷爷,心儿不是都说过了么……
心儿同意嫁人,但是心儿只愿意嫁给玉公子……”
云仁衍心里早已猜到云齐心会这般回话,便随即又道:
“心儿,爷爷问的是你对那位玉公子了解多少,毕竟咱们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到咱们云府来作女婿,对吧?
倒不是咱们云府多么高贵,只是来咱们云府入赘,也是为了能让咱们白鹿派后继有人。
咱们白鹿派虽然是小门小宗,却也是祖辈们呕心沥血创立下来的基业。
传至如今,更是格外不易,如此家族大事,岂能如此草草了事?
心儿,你明白爷爷的苦心么?”
云齐心耐心地听着云仁衍的话语,转而又沉声接道:
“爷爷,心儿明白……
玉公子这个人行侠仗义,为人豪爽仁德,不仅教爹爹功法,还带心儿和爹爹到无相宗求医。
虽然无相宗的清贤大师最后也未能出关相助,但玉公子为了救治爹爹的病,也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
这些事,心儿都看在眼里。
而且玉公子把心儿送到白鹿来,一路上也是悉心照料,这样的男子,普天之下还能有几人?
心儿也没什么要说的,爷爷,心儿此生,非玉公子不嫁……”
云齐心说了半天,却一句也没说道云仁衍的心坎里。
云仁衍的眉头逐渐紧皱,略微一思忖,云仁衍便又和声问道:
“心儿,爷爷知道你对玉公子的喜欢,爷爷也明白那玉公子是一位正人君子。
只是,入赘一事,事关重大,爷爷不得不多费些心思。
爷爷是想问你,心儿你对那玉公子的身世来历,宗族家境,可有耳闻?”
云齐心听着云仁衍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即不假思索地回道:
“爷爷要问心儿的是那玉公子的身世?”
望着云仁衍微微颔首的动作,云齐心有些面色为难地接着说道:
“爷爷,实不相瞒,心儿也不知道玉公子的身世……
但是心儿知道玉公子是琅琊殷墨派的弟子,玉公子也是钟离人,是姑苏人氏。”
云仁衍听罢,便一努嘴,沉声问道:
“琅琊殷墨派……
那玉公子的实力品境如何?”
此时的云仁衍已经有所犹豫,自己离家几日,便是为了前往探寻玉裁的身世来历。
可无论自己如何派人探查,却终究一无所获。
心思繁乱的云仁衍此时一听,连云齐心对玉裁也是知道得云里雾里。
云仁衍更是不愿让玉裁入赘到云家。
而又一听,那玉裁竟然是琅琊殷墨的弟子……
钟离白鹿郡地处东南,算是遐方绝壤,消息闭塞。
但云仁衍对中原的天下五门也算有所耳闻。
琅琊殷墨虽然神秘,其威名却是名动天下。
一听玉裁是琅琊殷墨的弟子,云仁衍的心中不禁犯起了难。
自己的外孙谭彦虽然也曾修行过白鹿派的一招两式的功法,可若是和琅琊殷墨派的弟子交手……
谁胜谁败,恐怕还难以有定论。
云仁衍对于玉裁的实力品境丝毫不知,便凝眉立在一旁。
……
耳边传来云齐心关切的问话。
“爷爷?
您这是怎么了?”
云仁衍转而回过神来,云淡风轻地推脱道:
“没,没事,爷爷只是在想那位玉公子的品行罢了……”
云齐心全然不在意,只轻声回道:
“爷爷,心儿都是说了,那玉公子是普天下难得一见的正人君子……
爷爷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难不成爷爷就是想让那谭彦入赘咱们云家,什么比试,都是爷爷骗心儿的不成?”
听到这,云仁衍的心里略微有些犹豫。
诚然如此。
事到如今,云仁衍似乎的确有些后悔。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如何能做云家的女婿,如何能做来日的白鹿派掌门的夫君呢?
想到这,云仁衍却开口道:
“哎,心儿,彦儿也是你的表哥,毕竟也算是半个云家人,你怎么能如此直呼其名呢?”
云齐心听罢,却讪笑一声,不屑地一扭头。
忽然。
厢房的门外恰好走来了一位少年的身影。
“玉公子!”
云齐心见状,急忙兴高采烈地唤着。
云仁衍一听,便也急忙踏步走近一看。
只见东苑的抄手游廊之下。
身形俊逸的玉裁,正步履款款地朝厢房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