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父?
仅凭一字姓氏,老夫还当真记不起是何人……
莫非是昆仑山阴阳派的王子晋?”
玉裁听云仁衍和声一问,差点没笑出声来。
莫说什么王子晋,玉裁连什么昆仑山阴阳派都未曾听说过……
玉裁心中虽有些忍俊不禁,却又不能失声发笑。
凝力忍住,玉裁只朝云仁衍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听云仁衍接着问道:
“那,那又或是南海琉球派的王永贞?
还是方仙派的王壬?”
玉裁有些尴尬地望着云仁衍,连忙伸手拜道:
“不是不是,都不是……
云大人莫要再猜了,师父只不过教授了在下几个月的功夫,在下并未得师父的些许真传。
就算云大人或许猜到了,在下也不知啊……”
云仁衍听罢微微一笑,口中只道:
“也是也是,哎呀,老夫当真是老糊涂了……
玉公子见谅,见谅啊。”
云仁衍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拍额头,便又领着玉裁往殿内走去。
……
突然。
玉裁正埋头恭敬地跟在云仁衍的身后。
云仁衍却猛然一回头。
玉裁吓得一愣。
云仁衍喜眉笑眼地在玉裁的面庞上打量了一番。
接着便又和声和气地问道:
“玉公子啊,老夫瞧你也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了吧?”
玉裁未曾回话,只轻微地点了点头。
却听那云仁衍接着又道:
“玉公子,可,可曾婚配?”
望着云仁衍一双浑浊的老眼眯成了一条缝,正满面期待地望着自己。
玉裁心里顿时回想起方才云齐心的嘱咐。
未加思索,玉裁张口便答道:
“未,未曾……”
玉裁之所以如此果断地回话,却也并非是故作隐瞒。
玉裁的确尚未婚配……
身在江州之时。
纪菀青或许身穿凤冠霞帔,可并非是与自己成婚……
如今自己虽然和木玲珑有了夫妻之实,却也不曾拜堂成亲。
眼下为了相助于云齐心,玉裁便向云仁衍流利地一答,却也不能算是诳语。
……
玉裁正暗自想着。
谁料那云仁衍却忽而面色大喜。
袍袖中伸出苍老的两手,在玉裁的两肩一扣。
“玉公子,此话当真?”
云仁衍说着便在手上凝聚了一股灵元。
玉裁顿时感到两肩一阵滚烫的力道。
眉头一皱,玉裁心知云仁衍此时正是在考验自己。
不慌不忙,玉裁见状,便也暗自在体内运转真元。
不多时。
一股蓬勃的机元自玉裁的气海之中涌出。
宛如一股温热的暖流滑遍玉裁的周身经脉。
两团微红的光晕霎时汇聚在玉裁的两肩。
簌簌的气劲渐渐腾起。
云仁衍见状,微微一笑,便就势收回两手。
玉裁也随即藏起了两肩的力元。
一番试探,云仁衍嘴角稍稍一扬,和声道:
“看来玉公子还算天资聪颖啊,几个月的修行,体内真元便能如此勃然有力了?”
“不敢不敢,雕虫小技,在下只是承蒙师父教诲罢了。”
玉裁谦虚地朝云仁衍顿了顿首。
……
这时,云仁衍已经领着玉裁走进了殿中厅房。
只听“哗”地一声。
玉裁听到动静,还未反应过来。
云仁衍不知何时已经凝聚灵元,施展了一招莫名的功法。
不远处的一张金面的围椅已经挪移到了玉裁身前。
云仁衍嘴角一撇,和声道:
“玉公子,请坐吧?”
玉裁没想到云仁衍功力竟然如此高深,顿时不敢再赘言。
“谢云大人赐座。”
玉裁朝云仁衍恭敬一拜,便一扫袍摆,落座在围椅之中。
倏尔。
云仁衍两手一抱,和声又道:
“玉公子,还记得老夫先前提起的白鹿派否?”
玉裁见云仁衍开门见山,便当即回道:
“记得,云大人所言,在下句句铭记在心。”
云仁衍听罢,笑声说道:
“玉公子真是有心了……
请恕老夫唐突,不知玉公子可曾想过拜入我白鹿派门下?”
玉裁在来之前,已经设想过云仁衍或许会问自己白鹿派的事宜。
玉裁揣测,云仁衍无非是想探查自己来白鹿郡的目的……
可如今看来,云仁衍怕是已经打消了疑虑。
此时的话语,分明是在试探自己的心志,在为自己孙女云齐心做打算。
玉裁略微一思忖,便当即回道:
“回云大人,在下德浅才薄,安能有幸拜入白鹿派?
在下实在不敢有如此奢望啊……”
云仁衍没想到玉裁竟然如此恭谨,言语之间尽是谦卑之意。
白眉一挑,云仁衍和声笑道:
“玉公子也太过自谦了……
我白鹿派虽然是白鹿郡最大的门派,却也门庭寡淡,自是小宗小门,不足挂齿。”
玉裁听罢,正要开口,却听云仁衍忽而语调一冷,淡淡地说道:
“好了,玉公子,闲言少叙,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玉裁心中早已了然,却故作迷茫地问道:
“正事?
在下愚笨,不知云大人所言何事?”
云仁衍清了清嗓子,冷静地说道:
“玉公子,心儿是老夫的孙女,想必此事你也已经知晓……”
“嗯。”
玉裁轻声一应。
云仁衍便接着又道:
“心儿这孩子命苦,才不到七岁,便随着其父兴安流离异乡……
如今好了,心儿安然无虞地回来了,此事全赖玉公子之功,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玉公子,请受老夫一拜!”
云仁衍沉声说罢,竟然一对两袖,毕恭毕敬地躬下身躯,朝玉裁行了一礼。
玉裁见状大惊,急忙伸手扶住,连声道:
“云大人,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在下身受云老哥所托,自当为之,还请云大人莫要再这般多礼了……”
云仁衍被玉裁扶住两手,便随之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玉公子啊,老夫并非是故作姿态,实则是老夫太过心疼孙女心儿啊。”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玉裁连声说罢,只听云仁衍忽而一声叹息。
“唉,玉公子你有所不知,眼下小女虽然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府,可老夫的心中,仍然有一事放心不下啊……”
玉裁凝眉望着云仁衍,心里却早已有数。
见时机已到,玉裁便急忙拱手说道:
“不知云大人有何为难之处?在下可能帮得上忙?
云大人,在下与云老哥情同兄弟……
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云大人还请直言相托!”
见玉裁言辞恳切,云仁衍便旋即伸出两手,死死地握住了玉裁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