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坪的一旁，跟着教官就这样直直站了两个小时。
望着天空的尽头，飞机划出一道白线。
期间，教官几次搬了个小马扎给她坐。
因为训练场这种地方，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也不是来喝茶的，所以也没备其他凳子。
不过，都被宫雪谢绝了。
她自虐似的站在这里，站到自己双腿微微发麻，也没有想去扶一下。
如果温峥嵘真的在这趟飞机上出了什么事，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两个人都这样任性，却要依靠奇迹。
宫雪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努力抑制住自己胡思乱想，却也是徒劳。
终于在遥远的天边，看见飞机稳稳的降落在机场，虽然很久不摸飞机，但他依旧是稳健的。
一套指令做下来，全部标准。
在机场滑行了二十分钟之后，稳稳的停在一侧。
他下了飞机，将墨镜还给那些学员，嘴角的笑意没停止过。
他还是更爱祖国的蓝天白云，而不是整日坐在办公室里，发号着永无止境的指令。
宫雪看着他平安回来，没有心脏骤停，没有受伤，没有生病，早已经泪如雨下。
他将她的小脑瓜揽在怀里，不断的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乖。”
宫雪委屈的蹬着他，分不清讨厌自己更多，还是对他的恨意更多。
“心脏有没有疼？”虽然有气，还是关切的看着他。
“没有。”他一脸坦诚，没有敷衍，也没有欺骗。
温峥嵘抚摸着她的脸颊，用手指替她擦去了眼泪。
然后跟教官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带着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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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时，他的兴奋劲也没有过。
今天摸到了心爱的大飞机，这一批学员也表现的不错，零失误而且其中没有刺头，让他很满意。
回到家，才放好钥匙，他便吻了过来，捧着她的脸，将许久感情压向她。
浴室的水流哗哗淌过，她看着他的伤口，如一只巨型的爬虫。
指腹覆上，轻轻抚过。
“很难看？”
他拉着她的手，跟她一块洗澡，不是第一次了，还是莫名感觉到紧张。
“是心疼。”
他受了那么多苦。
洗过澡，将她抱回到床上，替她吹干头发。
裹好自己的浴巾，不想让她看见那个爬虫一样的伤口。
他抱着她，总是给她奇怪的感觉。
有的时候会因为这颗心脏感觉到陌生，不像从前那般，可以坦然的趴在他的胸口。
即便从前的那颗心脏病弱无力，几乎支撑不住继续前行。
也好过像现在这样，仿佛拿了别人的东西。
“躲我这么远？”
温峥嵘看着她缩在床的另一边，不知道她这个小家伙又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在观察你。”
他被她逗笑，“观察我什么？”
宫雪装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和黑夜融为一色。
“观察你是不是还爱我。”
“你如果能少说点傻话，我可能会爱你更多一些。”他靠近她一些，她便又躲了躲。
“过来，让老公亲亲。”他无奈苦笑。
“刚才在浴室已经亲过了。”宫雪羞红了脸，扯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确定不要？”他也累了，哄了一会自家宝贝，便准备睡了。
他眯上眼睛，便看见那个小女人畏畏缩缩的慢慢凑过来，掀开他的被子，跟他的肌肤贴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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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睡得沉，想给他准备早餐，每次都是他已经上班了，她才懒洋洋的起来。
餐桌上是他温的早餐，宫雪敲了敲小脑瓜，有些懊恼。
随手给他发了条微信：【我最近怎么这么能睡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才开完会，回复的很快：【可能是春困秋乏】
【哦】宫雪揉了揉头发。
去浴室里洗脸刷牙，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例假好像推迟了四五天。
从前例假一向很早来的，她的闺蜜都是28天来一次，她总是20天就来，把她折磨的痛苦不堪。
从来没有一次晚来的时候，她有的时候会很羡慕那些天使女孩，50多天才来一次。
洗过脸，回到餐桌上嚼着老公准备的早餐，手边又是他的消息。
【今天有一个机长在训练的时候受伤了，晚上我要去医院看他，估计晚回。】
【哦。】宫雪戳了戳他煎的蛋，就是不开心。
【天天晚回，你干脆别回来得了！】
才发过去，又觉得这句话不吉利，想撤回，来不及了，他已经将电话打了过来。
“宝贝。”他的语气软软的，尽是柔和。
“不气，不气，生气长皱纹。”
宫雪“唔”了一声，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便没再多说什么。
“要么你跟我一块去？那一片新开了家图书馆，看完这位机长，我们还可以去买些书。”
宫雪听着他的温言软语，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比许多年以前，多了很多温柔和耐心。
从前他总是板起脸孔来训斥她：这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很重要，你不能打扰我的工作。
现在他任由她打扰，会认真的解释，也会努力想着对策，以及解决的方案。
“我不去。”她将那块煎蛋戳了个稀巴烂，又去戳面包片。
“真的不去么？有你最喜欢的作者班婕妤的书。”
面对这个男人赤裸裸的勾引，宫雪挑了挑眉，“有她写得《塞上胭脂》吗？”
“应该也有出版，跟我去看看？”
他耐心哄着她，宫雪还是别扭的拒绝了，“可我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温峥嵘知道她这矫情病上来，多半是来例假了。
“是不是来了例假，小肚子不舒服？”
他翻了翻工作行程安排表，明天晚上也没什么事。
“要么我早点回家回家，明天再去看那位机长，不急。”
“算了算了，你去吧。”她闹够了，便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你下班了以后打电话给我，我们在医院门口见。”
“我回家去接你。”
他准备挂电话，又听见她嘟囔了句，“哪来的例假，都好几天没来了……”
他的耳朵竖起来，本来想挂电话，又压低了声音问了句，“宫雪，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