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集
郑万隆、虢爽、耿薇娜、郭建新、王紫白2022-05-17 17:5113,935

  12-1

  景:四合祥/店面

  时:昏 内

  人:江末生、白鹤年、白福、环境人物

  【客人在挑选布料,江末生和白福招呼着。白鹤年进来,江末生把客人交给白福,迎上来。江末生:干爹……

  白鹤年:生意看着还不错。

  【客人离开,白福也过来。

  白 福:可不是嘛,少东家如今在宫里当差,不少客人都冲这名头来。不过怪了,这两天有好些人来问蜀锦,刚那二位也是。蜀锦这么贵,他们怎么看,也不像穿得起的样子啊。白鹤年:(皱眉)蜀锦?都是什么人要买?

  白 福:(想了想)什么人都有,还有几个是别家的伙计,我认得的。江末生:说有个洋人要高价收购,有多少要多少。这行里行外的,都想淘腾几匹赚他一笔。【白鹤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江末生看出端倪。

  江末生:干爹,可是有什么不对。

  【白鹤年示意,江末生跟着他走到角落。

  白鹤年:说不准,但事出有异必有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有人高价收购蜀锦?当初陆远之,可就是差点儿死在了太后的蜀锦上。

  江末生:(皱眉)干爹是怕,这后面有事儿?

  白鹤年:你马上进宫,去告诉姚秉胜,他手里那块蜀锦,给我捂严实了。江末生: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江末生转身匆匆离开,白鹤年一脸担忧。

  12-2

  景:养心殿造办处灯裁作/院子

  时:昏 外

  人:江末生、小太监

  【江末生大步进来,却见灯裁作已经没人了,急忙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太监。江末生:姚公公呢?

  小太监:姚公公,说有事儿要办,拿了腰牌出宫了。

  江末生:他说了要去哪儿办什么事儿?

  小太监:这……

  江末生:快说,晚了要掉脑袋的!

  小太监:(怕)他真没交代,就是走的时候很高兴,还说回来给奴才们带泰丰楼的醉鸭子。【江末生不等小太监说完,转身就往外跑。闪回新拍,12-1 场。白鹤年:如果陆远之他们拿住了实证,姚秉胜为了减轻罪责,一定会咬死我不放。而且抓我的旨意一定是太后下的,恐怕郡主也会从中作梗,张公公怕也无可奈何。我若逃不脱,四合祥就只能靠你了,自保为上! 记住,此事完全与你无关,你什么都别做。【闪回结束。

  12-3

  景:泰丰楼/某贵宾房

  时:夜 内

  人:康宁、姚秉胜、谭大人、环境人物

  【某贵宾房,姚秉胜进来,关好门坐着,他拿出一个小包袱,紧张地等待着。【突然房门被大力推开,姚秉胜见推开门的是康宁,她身边还有谭大人和刑部的巡警。【巡警上前抓住姚秉胜,把他按在桌上,康宁一把拿过包袱,连忙打开,果然就是和月白给陆远之一样的蜀锦。姚秉胜垂头丧气

  康 宁:姚公公,在等收购蜀锦的洋人吗?

  姚秉胜:奴才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

  康 宁:那你说,你这蜀锦是从哪儿来的?

  谭大人:(突然)说!

  12-4

  景:泰丰楼/二楼走廊连包间

  时:夜 内

  人:陆远之、江末生

  【江末生匆忙跑上二楼,四处寻找有无姚秉胜的身影,有间门敞开着,陆远之闪身出现。陆远之:大哥,你是来找我的么?

  【江末生恍然中计,转身想走,却听到身后陆远之的声音。陆远之: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喝杯酒吧。

  【江末生转身,见陆远之走进包间坐下,倒了两杯酒。江末生看着陆远之,一时说不出话。陆远之:(把一杯酒推到江末生面前)你是来告诉姚秉胜,不要中我的计对吗?江末生:你早知道我会来。

  陆远之:我多希望你不会来。

  江末生: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陆远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洋人收购蜀锦这种谎话,能骗过利欲熏心的姚秉胜,但未必骗得过你和白鹤年。我一直希望是自己小人之心,因为我不相信我大哥会变成这样。江末生:(冷笑)我变成了什么样儿?

  陆远之:当初你是被我连累。所以即便是你明知白鹤年陷害我却不肯戳穿,我也不怪你。我想着你左右为难,可我没想到,你明知白鹤年逼死了月白,还能视而不见。江末生:那你让我怎么办?白鹤年是我干爹,白家倒了,我也就完了!陆远之:所以你就助纣为虐?

  江末生:你若还念着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情份,算我求你,再放白鹤年一马……陆远之:(失望的摇头)已经迟了……

  【江末生一愣,转身就往外跑,陆远之失望不已。

  12-5

  景:白府/前院

  时:夜 内/外

  景:白鹤年、郭飞宇、白胜、白福、巡警若干

  【郭飞宇带着几个巡警走进前院。

  郭飞宇:白鹤年在吗?出来。

  【白鹤年带着白胜,闻言匆匆出来。

  白鹤年:(强自镇定)郭巡长,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儿吗?郭飞宇:(冷笑,指了指白鹤年)带走!

  【几个巡警上前架着白鹤年。

  白鹤年:我犯了什么事?抓人也得有个缘由!

  白 胜:郭巡长,有话好好说呀!放开我家老爷!

  郭飞宇:你勾结造办处的姚秉胜,偷宫中蜀锦,威胁醉春风的月白姑娘,以蜀锦诬陷陆远之,事后还杀人灭口,这理由足够了吧?带走!

  【白鹤年愣住,几个巡警不由分说,拖着白鹤年离开,白胜和白福急忙跟着追出去。

  12-6

  景:长春宫/正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隆裕、张进山、合欢、姚秉胜、太监若干、侍卫若干【长春宫空镜。

  张进山:(vo)太后驾到……

  【殿内,隆裕坐了下来,堂下跪着姚秉胜,康宁与陆远之则站在一旁。康 宁:启禀太后,这是在姚秉胜身上找到的。

  【张进山不甘愿地将康宁手上的蜀锦呈给隆裕。隆裕看了两眼,生气地扔到姚秉胜面前。姚秉胜:(不停叩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太后饶命啊!张进山:来人!

  【几个侍卫入殿,陆远之拱手上前。

  陆远之:太后容禀。

  【隆裕抬手,示意侍卫勿动。

  陆远之:草民与姚秉胜无冤无仇,若无人指使,姚秉胜绝不会无故冒死来陷害我。隆 裕:说,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姚秉胜惶恐,抬头望向隆裕,却见张进山正厉眼瞪着他,一时不敢多言。姚秉胜:没……没有……奴才是因为……多番被陆远之戏弄,怀恨在心,才……【隆裕黑沉着脸,拍了拍案。姚秉胜吓得更不敢多言。

  康 宁:姚公公,你犯的是大不敬之罪,本就死罪难逃,还有什么要怕?你供出主谋,太后念你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或许能保你个全尸。姚秉胜:(嘴硬)奴才本就不是什么全活人了,奴才一人做事……一人当。康 宁:哦?那本郡主倒是不知道,姚公公急着把蜀锦卖个好价钱,是为了什么?添宅置地,还是金屋藏娇啊?公公一人死了不可惜,可若连上外宅的姬妾,实在可怜。【姚秉胜愤怒的看向康宁,无奈灰心,只得一咬牙。

  姚秉胜:奴才说!是白鹤年收买奴才的。奴才财迷心窍,犯了糊涂,太后饶命啊!(叩头)隆 裕:白鹤年呢?

  张进山:回太后,刑部要犯白鹤年,已收押待审。

  隆 裕:传。

  【隆裕瞥了战战兢兢的姚秉胜一眼,抬抬手,张进山立刻明白。张进山:拖出去,杖毙!

  【姚秉胜吓得瘫软坐地,任由侍卫带了出门。

  12-7

  景:白府/后院

  时:日 外

  人:江末生、白福

  【江末生正忧心忡忡,白福匆忙跑进来。

  江末生:怎么样?可有干爹的消息了?

  白 福:张公公身边的小禄子说,姚秉胜已经杖毙了,这死了一个人,后头就好办了。江末生:什么?是太后赐死的?那干爹岂不是也有危险?

  白 福:太后仁慈,没有明说,是张公公的意思,以免夜长梦多。江末生:(细细琢磨)张进山素来会揣度太后的心思,即使这未必是太后的意思,但他做的,一定是维护天家体面的。这样阴狠毒辣的人,干爹偏要和他交往,我实在担心。白 福:少爷您就放心吧,这张公公可是太后心腹,老爷一定吉人天相。江末生:(叹气)但愿吧,在宫里伺候的这些日子我也算是明白,不心狠,难谋远虑。

  12-8

  景:长春宫/正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白鹤年、隆裕、张进山、合欢、女牢头、太监若干、侍卫若干【白鹤年跪在殿内,另有一名小太监领了女牢头进来跪下。康 宁:太后,白鹤年当日威胁月白陷害陆远之,事后更亲往女牢嘱咐月白不能改口供。女牢头:启禀太后,白鹤年确实来过,而且月白死之前,最后见的,是白府的管家白胜。【白鹤年镇定自若,施礼叩头。

  白鹤年:太后,草民是月白的恩客,她曾向草民借了笔银子,如今她落难,草民不忍,便前去说清楚,免了她的债,还请太后明鉴。

  陆远之:好一个风流债!太后,白鹤年分明是在狡辩!若只是去探望,为何月白会在见了白胜之后就死了? 这是去探监,还是索命啊?

  【隆裕皱眉,康宁急忙拽住陆远之,示意他不要步步紧逼,陆远之无奈住口。【隆裕听着众人之辞,沉吟着。张进山见状,凑近隆裕。

  张进山:恕奴才多嘴,这白鹤年确实可疑,只是……

  隆 裕:只是什么?

  张进山:郡主口口声声说拿到了实证,但说来说去都是空口无凭。所谓的证人(看女牢头)我问你,你可曾亲眼看见白胜杀了月白?

  女牢头:这……奴才不曾见。

  张进山:这么说,你也只是胡乱猜了?可知太后面前胡乱攀扯,那是欺君之罪!女牢头:(急忙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白鹤年:太后,若草民图一时之快,故意将上用的蜀锦穿在醉春风的花魁身上,这不仅是将草民与四合祥的前程不顾,更是污了太后的名声,草民万万不敢。【白鹤年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陆远之,果然隆裕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隆 裕:陆远之,你找了这么些人,又哄了郡主来给你撑腰,哀家倒真是小看你了。【陆远之和康宁闻言急忙跪下。

  陆远之:草民不敢!

  12-9

  景:苏宅/前院

  时:日 内

  人:苏敬安、吴文丽、小伍子、灵云

  【吴文丽心焦不已,带着灵云匆忙从往外走。

  灵 云:夫人,老爷这会儿一定也得着消息了,您慢点。

  吴文丽:远之这孩子,自作主张惹出这么大事儿来,我得去看看。【话音刚落,苏敬安从外面沉着脸走了进来。

  苏敬安:你去哪啊?刑部大牢,还是长春宫?

  吴文丽:老爷,这可怎么好,虽说远之为自己翻案情有可原,可太后雷霆之怒是一定的了。苏敬安:你也知道!就算远之是被坑害的,可这不就是又一次在太后面前提起,他给妓女做衣裳了么?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时,小伍子匆匆跑进。

  小伍子:老爷,夫人,高公公刚才派人传话来,说少爷请了人证,同白鹤年当堂对峙。苏敬安:糊涂啊!三裁堂顶着御用裁作这么多年,可我为什么从不招惹白鹤年,不是因为我怕他,是因为结局一定是一损俱损呐!糊涂啊!

  12-10

  景:长春宫/正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白鹤年、隆裕、张进山、合欢、女牢头、太监若干、侍卫若干【陆远之再次叩头施礼。

  陆远之:太后仁慈,恩威并施,草民心中感激不尽。草民也是为了太后的清誉着想,此事一日不查实,宫中若以讹传讹,实在也不成体统。

  张进山:大胆!太后面前,也敢捕风捉影,污言秽语!(对隆裕)太后,依奴才看,此事不过是陆远之搜刮了这些人串供,为自己开脱罢了。

  陆远之:张公公到底收了白鹤年多少银子,处处替白鹤年辩白。张进山:陆远之,你胡说什么!

  陆远之:满京城谁不知道,张公公和白老板交情可不浅!

  张进山:(吓得急忙跪下)太后,奴才是和白鹤年有交情,也是因着太后甄选裁作之事,奴才绝无偏袒之意,奴才只是怕万一冤枉了白老板。

  【张进山急忙磕头,趁机偷看了一眼白鹤年,目露凶光。

  【白鹤年看到张进山的眼神,心中了然,闭上眼睛略一琢磨,有了主意。隆 裕:白鹤年,既然你声称对哀家忠心耿耿,那你如何解释姚秉胜的指证?白鹤年:太后,草民的干儿子在造办处伺候,姚秉胜从前如何锉磨江末生,太后恐怕也有所耳闻。草民承认,姚秉胜曾来找过我,要我在花魁大赛那日到刑部递上一纸诉状,如若不从,就要把江末生赶出宫,还说要封了四合祥……草民糊涂,请太后恕罪……陆远之:白老板这几句话,倒是把罪责推了个干净。

  白鹤年: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草民没想到此举是构陷陆远之,更没想过会冒犯太后,不然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张进山:(暗自松了口气)太后,此事已经再清楚不过。姚秉胜为了一己私怨,偷盗宫中蜀锦,威胁白鹤年构陷陆远之,着实可恶。这白鹤年虽然有错,但充其量,只是个从犯。【陆远之不服气,还要争辩,康宁明白隆裕已经被张进山说动,急忙拦住。康 宁:启禀太后,康宁并非不分黑白之人,臣女只想弄清真相。若真如此,还望太后念在江末生在造办处为太后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对白老板从轻发落吧。【陆远之一愣,隆裕脸上却舒坦了许多。

  隆 裕:月白自尽,女牢头看管不力,交由刑部定责。白鹤年杖打五十,四合祥即刻查封!白鹤年:(忍住憋屈)谢太后恩典。

  【隆裕厌烦地挥了挥手,侍卫将白鹤年和女牢头带走。

  隆 裕:哀家乏了,都下去吧。

  陆远之:(还是没忍住)太后,姚秉胜不是主谋……

  隆 裕:哀家已经说,“乏了”!陆远之,你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你做到了,还不满意?陆远之:草民不敢。

  【隆裕起身,合欢扶着她往内堂走去,两个宫女放下帘子。陆远之和康宁对视,满眼无奈。【一直跪在一侧的张进山起身,得意的看了一眼陆远之和康宁。

  12-11

  景:紫禁城/长街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

  【陆远之和康宁并排走出长春宫,两人面色凝重。

  陆远之: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袒护白鹤年。

  康 宁:太后护着的不是白鹤年,是张进山。

  陆远之:张进山凭什么?

  康 宁:就凭他从太后进宫就跟在身边。

  陆远之:那就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康 宁:在太后眼里,事实如何都只不过是奴才间的勾心斗角,只要张进山对她忠心,识时务,别的不重要。怕是你我加起来,在太后那,都不如一个张进山。陆远之:方才若不是你那句话,太后说不定都不会给白鹤年定罪了。康 宁:太后并非是非不分,她只是需要台阶罢了,你当这紫禁城里的女人好对付啊?陆远之:(瞥了康宁一眼)看出来不好对付了,这紫禁城看着巍峨辉煌,但真不是人待的地儿。我已经向高公公请辞,从明天开始,终于不用再来这个憋闷的地方了。康 宁:你真的要走?

  陆远之:是谁说怕我留在造办处只会闯祸来着?

  康 宁:可你既然翻了案,太后说不定也会重新重用你。以你的才华,几年后像你师父一样做个御用裁作也不是不可能,这是多少裁作梦寐以求的事儿,你舍得就这么走了?

  陆远之:(想了想)还真有点舍不得。

  【康宁闻言,反倒有些失望。

  陆远之:这御膳房的吃食是真不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没办法,只能去吃碗卤煮解解馋了。【陆远之说罢大步离开,康宁愣住,继而回过神儿,会心的笑了。陆远之:(回头)走啊,今个儿我请。

  康 宁:当然要你请,要不是我帮你找了个洋人假装四处收购蜀锦,姚秉胜能上钩?陆远之:是是是,你是头功,给你加一碟萝卜皮儿!

  12-12

  景:四合祥/裁制房/门口

  时:日 外

  人:清军侍卫若干、环境人物、白福、伙计若干

  【裁制房,白福等人被轰了出来,几名侍卫关门上锁。

  【门口,四合祥的门缓缓关上,上锁,贴封条。众人围观。【伙计们或不甘或垂泪,望向四合祥的牌匾。

  12-13

  景:白府/白鹤年房

  时:日 内

  人:江末生、白鹤年、白胜、大夫

  【白鹤年痛苦的趴在床上,咬牙忍痛,正由大夫诊治,白胜伺候一旁,江末生紧张。【白鹤年忍不住惨叫,江末生看着大夫扔到水盆里带血的毛巾,心疼。大 夫:白老板这外伤还好,只要定时敷药,半个月就会好,只是……江末生:(紧张)只是什么?

  大 夫:只是左边股骨骨折,就算养好了,恐怕以后走路也会有困难。【床上,白鹤年闻听此言,眼神流露出恨意,不禁攥起了拳头,狠狠的锤在床上。白鹤年:(忍着疼)白胜,替我送送大夫。

  白 胜:大夫,您请……

  【白胜送大夫出门,江末生来到床边,给白鹤年盖好被子。江末生:干爹,你别急,这个大夫不行,咱们就再换一个,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白鹤年:(摇摇头)这事已经够让太后棘手了,若不是张进山及时杖毙了姚秉胜,恐怕我这条命都交代了。可恨,居然被陆远之那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了!【江末生低头不语。

  白鹤年:你把他当兄弟,可你看见了,他对你对我,可没有手软。江末生:干爹,你别说了。是我太优柔寡断,一直以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信我,如今我这句干爹,是心甘情愿的。

  白鹤年:好……好……(激动的拉住江末生的手)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太久了。只可惜……江末生:四合祥虽然被封了,可我还是造办处的裁作。干爹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就是四合祥的那根柴。

  白鹤年:(点头)只要你能在造办处出人头地,四合祥就还有机会。再说,还有张公公……江末生:干爹,我多句嘴。咱们和张进山不过因利而合。你让他锦上添花容易,想等他雪中送炭,怕是难了,所以还是要靠咱们自己。

  【白鹤年看着江末生,欣慰的叹口气。

  白鹤年:你是个有主意的,我果然没看错你。以后白家和四合祥,就都靠你了。【白鹤年拉住江末生的手,江末生坚定的点点头。

  12-14

  景:长春宫/寝殿

  时:昏 内

  人:隆裕、张进山、合欢

  【隆裕跪在佛龛前,闭目诵经,手捻佛珠,净心礼佛,合欢在一旁伺候香火。【张进山端着一盆水进来,轻轻走到隆裕身边。

  张进山:娘娘,该用晚膳了,奴才见您净心礼佛,特意嘱咐御膳房备了素斋。今日净手的水加了龙脑冰片,娘娘试试。

  【隆裕微微睁眼,对佛像叩拜,扶着合欢,缓缓起身。

  隆 裕:这些事,你向来妥帖,合欢,你去传膳吧。

  合 欢:是。

  【合欢离开,隆裕坐到一旁的桌前,张进山赶忙伺候隆裕净手。【隆裕不疾不徐的把手浸到水盆里,看向张进山,

  隆 裕:你跟了哀家几十年,哀家喜欢什么,你心里有数,可哀家生平最厌恶什么,恐怕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张进山:(跪)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尽奴才的本分。

  隆 裕:还有你不敢的么?如今哀家想用什么吃什么,赏谁罚谁,都由着你安排!张进山:太后息怒,奴才的差事伺候的不好,太后发落奴才便是,可千万别伤了凤体。隆 裕:好啊,那赶明儿起,你就好好琢磨琢磨,长春宫的差事到底该怎么伺候!【张进山一愣,看隆裕真的生气,一咬牙。

  张进山:是,奴才告退。

  12-15

  景:白府/白鹤年房

  时:夜 内

  人:苏敬安、白鹤年、白胜、白福

  【白鹤年趴在床上,白胜伺候白鹤年换药,白鹤年疼得抽气,更是气上心头。白鹤年:这什么药!不换了成不成!

  白 胜:您忍着点儿。

  白鹤年:你让我怎么忍?就算我这条腿能好,四合祥呢?末生还在宫里当差,不能没有靠山。否则这次折了一条腿,下次还不知道苏敬安要使什么手段,他也太得意了。【这时,门外传来白福的声音。

  白 福:(vo)老爷说了不见客,苏老板您要不明日再来吧。【白福话音未落,苏敬安就走进了白鹤年房中,小伍子跟在身后,端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苏敬安:师兄,我来看你了。远之鲁莽,一味冲动不计后果,我特来赔罪。【苏敬安示意小伍子把端着的东西放下。白鹤年面色一沉,示意白胜等人离开。

  白鹤年:你来,是来责问我如何坑害了你的徒弟,还是来看我自食其果的笑话?苏敬安:(劝)师兄,这些年你我如何争斗,皆在市井,不涉朝堂,我以为,这是共识。白鹤年:(冷哼)原来,苏老板漏夜前来,是来做事后诸葛的。也难怪,若不是像你这样圆滑世故,如何哄的师父把天衣无缝给了你,又如何哄得两朝太后的欢心呢。苏敬安:(无奈)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的天赋远高于我,师父一心要把天衣无缝传授于你,那以你的天赋,纵然没有那本针法,又如何参悟不透呢?白鹤年:你这是诡辩!巧取豪夺的人明明是你!

  苏敬安:师兄,咱俩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这莫须有的仇恨该放下了。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用御用裁作的身份打压你毫分。

  白鹤年:还用你打压么?你拥有的一切,本应该是属于我的。我只是要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有错么?

  【苏敬安看着白鹤年,一瞬间觉得荒谬又失望,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苏敬安:罢了,这是四合祥在商会这些年的分红,又有各家添的银子,你好自为之吧。往后四合祥有什么需要商会扶持的,你尽管来找我。

  【苏敬安起身离开,白鹤年看着苏敬安的背影,怒火更盛。白鹤年:这辈子就算我死!也绝不会求到你门上!

  12-16

  景:白府/门口(棚景)

  时:夜 外

  人:苏敬安、小伍子、环境人物

  【苏敬安带着气走出白府,小伍子正等在轿子旁,迎了上来。小伍子:老爷,您这是……

  苏敬安:小伍子,明天一早,你去趟衙门,告诉郭子,让他找个由头,多派些人在翡翠胡同巡逻盯梢。这些日子恐怕不太平,让夫人小姐,都少出门。小伍子:是。

  【小伍子给苏敬安掀开轿帘,苏敬安负气上轿。

  12-17

  景:白府/白鹤年房

  时:夜 内

  人:白鹤年、白胜

  【白胜赶忙进来,看见白鹤年正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险些要摔,赶忙上前扶住。白 胜:老爷,您千万别动,大夫说骨头虽然接上了,但您毕竟年纪大了,骨头要是错位了恐怕再难接上了。

  白鹤年:我怎么样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四合祥。你挑个方便的时候,去给张公公递个帖子,另外,这个月该给张公公的供奉,照样封好了送去。【白胜闻言,面上有些尴尬,没有搭腔,白鹤年感觉到不对。白鹤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白 胜:方才禄公公说,张进山被太后赶出宫了,让他闭门思过。白鹤年:这么严重?那如今养心殿造办处交给谁了?

  白 胜:(犹豫)高公公。

  【白鹤年闻言,心中更慌。

  白 胜:老爷,你先养好了身子,咱来日方长啊。

  【京韵大鼓的鼓板韵进下一场。

  京韵大鼓:(vo)孟夏园林草木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12-18

  景:驸马府/小院/亭子

  时:日 外

  人:康宁、盼夏、京韵大鼓班子

  【驸马府空镜。

  京韵大鼓:(vo)黛玉回到潇湘馆,一病恹恹不起床。

  【庭院中,正唱着京韵大鼓《黛玉焚稿》,

  京韵大鼓:药儿也不服,参儿也不用。饭儿也不吃,粥儿也不尝。【康宁坐在亭子间满怀心事,盼夏在一旁伺候布菜,康宁却无心用膳,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京韵大鼓:(vo)白日里神魂颠倒情思倦,到晚来彻夜无眠恨漏长……盼 夏:主子,今儿老爷寿辰,请了堂会,热闹着呢,您干嘛不去啊?康 宁:这不是一样么,到前头去还得扭捏作态,在这听两嗓子,也算是庆贺了。盼 夏:自打那日从宫里回来,主子就蔫蔫的,难得今儿出来晒晒太阳,总该有些胃口了吧。【盼夏把一碟精致的点心往前推了推,康宁依然没有食欲。康 宁:虽说陆远之洗刷了罪名,可这么一闹,太后心里必然堵气。我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太后误会驸马府和三裁堂互通有无,被太后视作结党,那就不值了。盼 夏:哪儿就这么复杂了,其实主子只是在意陆公子。

  【康宁瞪了盼夏一眼,盼夏下意识闭上了嘴。

  12-19

  景:张进山外宅/门口

  时:日 外

  人:白鹤年、白胜、四名伙计、小禄子、环境人物

  【四名四合祥的伙计抬着门板,白鹤年趴在上面,白胜跟在一旁,走到张进山外宅门口。【门开,小禄子见状赶忙迎上,示意众人快点往里进。

  12-20

  景:驸马府/院墙墙洞

  时:日 外

  人:陆远之

  【陆远之的脸从墙洞里出来,一看左右无人,院里传来京韵大鼓的曲调,眼前一亮。陆远之:哟,京韵大鼓,有味儿!

  【陆远之两只手抓着两根竹竿,顺利跳下,往小院走去。

  12-21

  景:驸马府/小院/亭子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盼夏、京韵大鼓班子

  【盼夏犹豫着,忍不住开口。

  盼 夏:主子,您的心意奴婢都瞧得出,干嘛不告诉陆公子呢?康 宁:你浑说什么呢?陆远之不光是三裁堂的徒弟,更是瑶瑶的意中人,苏老板的准女婿,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驸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京韵大鼓:(vo)(甩板)暗想到自古红颜多薄命,谁似我伶仃孤苦我还更堪伤。康 宁:这出是谁点的,换《丑末寅初》来听!

  陆远之:(vo)别啊,我听着不错。

  【康宁闻声一愣,瞧见陆远之大摇大摆走进来,不由得紧张起来,盼夏赶忙过去。盼 夏: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挑时候,今儿是老爷寿辰,你这时候来,不是让人抓把柄么!陆远之:哟!那我可是来对时候了,我说今儿这铁狮子胡同怎么那么热闹,正好,客人多我一个不多。(绕过盼夏,走到亭子间坐下,不客气的抓起一把瓜子就嗑上了)康 宁:你来干什么?

  陆远之:最近铺子里太忙了,师父做那衣服又是老三样,也是没意思。我一想,这上吊也得喘口气儿啊,干脆上你这散散心。

  康 宁:驸马府可不是你散心的地儿,赶紧走。

  陆远之:别啊,我这一来就来着了,(指着大鼓艺人)你说开春儿的袍子我按这个做怎么样?康 宁:这不就是旗装么,有什么新鲜,不过是袖子和下摆都小了些。他们这些卖艺的四处奔波,自然是以保暖轻便为先。

  陆远之:你说,要是按照这个款式,做女人穿的袍子,会不会好看?康 宁:不伦不类。

  陆远之:(挑衅)我觉着肯定不错。

  【陆远之把瓜子皮一扔,拉着康宁起身,就往康宁房间走去。康 宁:诶你干什么?

  陆远之:你来就知道了!

  12-22

  景:张进山外宅/正厅

  时:日 内

  人:白鹤年、张进山、白胜

  【张进山躺在榻上抽着水烟,白鹤年卧在茶几的另一旁,茶几上放着一个木盒。张进山:难为你了,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还想着我。

  白鹤年:从前低估陆远之了,他这一招连踢带打,竟让太后对你起了疑心,是我思虑不周。张进山:不过是个毛没长全的崽子,敢跟本公公呲牙,活腻歪了!【张进山续了泡烟,把刚熄灭的火柴头用手指碾碎了。

  张进山:烫手的小东西,我让你渣都不剩!

  白鹤年:眼下要紧的,是保住江末生在造办处的局势,陆远之不知天高地厚请辞,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东山再起。

  张进山:(不屑)说的好听,你那个江末生,中看不中用,说到底,他跟谁一条心的你摸清楚了没有?

  白鹤年:公公此话正合我意,不如咱们一箭三雕。

  【白鹤年努力忍着痛起身,凑近张进山,张进山附耳过去,眉眼间逐渐展露筹谋。白鹤年:权当公公为我,我也为公公。

  【张进山看了白鹤年一眼,嘴角扯露出不咸不淡的笑容,用水烟袋敲了敲几上的木盒。张进山:你如此费心,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一会儿让小禄子给你拿些金疮药,那可是贡品,好好用着吧。

  白鹤年:多谢公公。

  12-23

  景:驸马府/康宁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盼夏

  【康宁站在梳妆台前,陆远之正在给康宁量身。

  康 宁:你不是号称一眼准,难不成你承认,那是花拳绣腿了?陆远之:这衣裳是给你做的,不仅要独一无二,还要能让你当作藏品。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看起来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不用像你现在的样子,而是要像你想成为的样子。康 宁: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揣摩了太后的心思,还想来揣测我的!你以为袖收几分,摆减几寸,我康宁就不是康宁了啊。

  陆远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我这,做你自己就可以,这宽袍大袖拘束了你这么多年,换个别样的衣裳,说不定你能轻松些。

  【陆远之说着蹲下,给康宁量袍脚的位置,康宁略有感动的看着陆远之的头顶。康 宁:这话说的我喜欢,可我终究逃不脱这个身份,这衣裳就算你做了,也穿不出门。陆远之:怎么不能穿出门,我还指望到时候你穿着这衣裳上前门大街走一圈呢!康 宁:你想得美,我不做了。

  【康宁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注意陆远之的皮尺正围在她小腿处。眼见要倒,陆远之快速起身,一个弓步揽手,托住了康宁的后背,二人近在咫尺。陆远之:你方才说,你喜欢,不仅仅是衣裳,对么?

  康 宁:陆远之,你放开我!

  【陆远之指尖把皮尺转了个圈,双手抓住两端,用皮尺把康宁的身子一揽,更近了几分。陆远之:今儿驸马府这么热闹,你都不开心,我来了,你才笑了,不是么?【康宁羞愤不语,陆远之温柔的看着康宁,等待她的答案,突然门外传来盼夏的声音。盼 夏:(vo)主子,老爷来看你了!

  【康宁一愣,干脆出手揽过陆远之的脖子,扣住他后脑勺。腿往陆远之脚下一伸,使了个绊子,陆远之被甩开,脸直接冲着梳妆台上的粉盒撞去。

  12-24

  景:紫禁城/长街

  时:日 外

  人:江末生、高公公、裁缝若干、太监若干

  【地上放着十几个敞开的箱子,有些已经装了衣料,若干太监、裁缝正忙着搬运打包。

  13

  【江末生也在其中,高公公进来,江末生见状迎上,二人微微施礼。江末生:敢问高公公,这么大动静,是太后有什么吩咐么?高公公:江裁作,太后说如今后宫人少,东西六宫加在一起也就那么些位主子,也做不了几件衣裳,叫把库房归置腾挪,由内务府来管。

  江末生:那我们也一并挪去内务府?

  高公公:往后你们还在这里做活,一应供给,都由老奴安排。时候也不早了,天黑之前,收拾利索,还得跟太后回话呢。

  江末生:是。

  12-25

  景:驸马府/康宁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纳和泰、盼夏

  【门开,盼夏带着纳和泰进来,康宁有些紧张不知如何是好,纳和泰一眼看见陆远之的背影。纳和泰:什么人!这怎么回事?

  陆远之:(捂着鼻子转身跪下)小的给驸马爷请安,小的是戏曲班子的,郡主说那京韵大鼓听来听去都一个样,小的想给郡主唱一出双簧解闷儿,这不,正化妆呢。【陆远之抬头,露出站了白粉和胭脂的脸,盼夏差点儿笑出声来。【闪回新拍,接 12-23 场,陆远之撞到粉盒后,忍痛抬头,从镜中看见自己滑稽的样子,又看见身后驸马爷迈步进来,灵机一动,打开旁边的胭脂盒往脸上抹了两把。闪回结束。纳和泰:哦?这倒有意思,会这个的可不多,从前太皇太后喜欢,在宫里瞧里几回就过瘾,来一段儿,给爷瞧瞧。

  【驸马爷说着,往旁边一坐,康宁和陆远之面面相觑,陆远之硬着头皮上前。陆远之:爷,那我给您即兴来个小段儿,郡主说什么,我演什么,可好?纳和泰:好!你要演的好,爷重重有赏!

  【纳和泰美滋滋的喝起了茶,康宁无奈走到陆远之身旁,瞪了他一眼。【陆远之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比了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康 宁:(狡黠一笑,清了清嗓子)今儿来贺寿,旁的没有,您上眼瞧,我这儿有个猪头。【陆远之夸张滑稽的比划着,盼夏忍不住笑。

  康 宁:您说我这猪头不像啊,那您可瞧好了。我伸出右手,打左脸,伸出左手,打右脸。伸出右手,打右脸。伸出左手,打左脸。

  【陆远之差点儿就乱了,康宁忍俊不禁,还往下重复,陆远之无奈接着打。纳和泰嗤之以鼻。纳和泰:就这个,不行啊!什么玩意儿!

  康 宁:我看也是,笨手笨脚的。盼夏,给他俩赏钱,轰出去!【康宁冲盼夏使眼色,盼夏拉着陆远之离开,陆远之冲康宁做口型:你等着。康 宁:阿玛,就快开席了吧,今儿您过寿,我陪您好好喝一杯。

  12-26

  景:长街/养心殿造办处门口

  时:夜 外

  人:江末生、太监若干

  【一组蒙太奇镜头:

  【入夜,几名小太监领着一队马车缓缓沿长街向养心殿造办处走来。【堆放衣料箱子的地方,几个太监举着火把在一旁给大家照亮。众太监离开,只剩下两名太监,二人对视,火把一歪,布匹燃起火苗。江末生出来看见衣料起火,却空无一人,【江末生连忙跑进院子,从水缸打了一桶水,犹豫了。

  【闪回,12-13 场。

  白鹤年:末生,以后白家和四合祥就靠你了。

  【闪回结束,江末生拎着水桶回到长街,仍盯着燃起的火苗,手逐渐松了。

  12-27

  景:紫禁城/长街

  时:夜 外

  人:江末生、太监侍卫若干

  【长街上火光冲天,江末生捧着一件童装龙袍从火堆冲出来,衣上有焦,手脸亦有炭灰。江末生:着火啦!快救火!救火啊!

  【一大群太监和侍卫提着水桶在长街上奔跑而来。江末生回头望着冲天的火,和自己手上的龙袍。熊熊大火映在他的眼中,仿佛是他燃起的欲望。

  12-28

  景:长春宫/正殿

  时:日 内

  人:江末生、隆裕、张进山、合欢

  【晨光照向长春宫的琉璃瓦顶,一片金黄。正殿内,隆裕匆匆进来,江末生已跪在堂下。江末生:草民江末生叩见……

  隆 裕:不用多礼了,快起来!

  江末生:谢太后。(起身)

  隆 裕:就是你冒火抢出皇帝的龙袍?

  江末生:草民无能,未能及时发现着火,来不及多想,只能先抢出龙袍,再喊人救火。隆 裕:好,很好。遇事知道轻重缓急。

  【张进山端着一盏茶缓缓走到隆裕身旁。

  隆 裕:你回来了?

  张进山: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隆 裕:回来就好,哀家还是离不开你,旁人总还是不敌你仔细,这样的差事都能办出错来!张进山:蒙太后惦记,奴才定当竭力伺候太后。

  隆 裕:(点头,看向江末生)江末生,你手艺不错,又忠心,还有难得的勇气。张进山。张进山:在。

  隆 裕:传旨,江末生救龙袍有功,即日起赐正六品顶戴,今后专职侍奉乾清宫和长春宫。江末生:臣谢太后隆恩!

  12-29

  景:白府/前院

  时:日 内

  人:白鹤年(从本场起用拐杖)、张进山、白胜、小太监

  【白鹤年拄着拐杖,扶着一旁的石桌,尝试行走。忽然看见白胜引着张进山前来。张进山:(笑)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白老板的腿脚都好多了。白鹤年:白胜,给张公公看茶。

  张进山:诶,我这正给你带了上好的明前龙井,太后新赏的。【张进山示意小太监把端着的礼品奉上,白胜带着小太监下去准备。张进山上前搀了白鹤年一把,扶着他坐下。

  张进山:白老板出的好主意,果然一箭三雕。既让高公公失了宠,又让我回到了太后跟前儿,最难得的,就是你那江末生,真真儿下了狠心,愣亲手抢出了龙袍,是个狠心人。白鹤年:这孩子总是心软,从前不加责备,是想让他自己看清楚面对的是什么世道,如今他能这样做,我倒是老怀安慰了。还请公公不要告诉他实情,以免伤了父子情分。张进山:(点头应允)虽说得了太后欢心,可这只是第一步,宫里的荣华不会只在一个人身上,苏敬安和陆远之也未必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要早做打算。白鹤年:我只盼着四合祥能重开,江末生又在太后面前得脸,那咱们和三裁堂斗,手拿把攥。张进山:重开四合祥,不是容易的事,你先养好你的腿,我来找机会。【白胜端着茶壶茶盏上来,张进山举起茶杯,示意白鹤年碰杯,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12-30

  景:苏宅/门口(棚景)

  时:夜 外

  人:江末生、苏佩瑶、灵双

  【灵双扶着苏佩瑶出门,江末生倚靠在旁边等着,手上缠着绷带,拎着两包桃酥。江末生:瑶瑶。

  灵 双:大少爷,人我给你送到了,我进去等着。

  【灵双懂事的迈进门,关上苏宅的大门。

  苏佩瑶:生哥哥,你来了!(看见绷带)你的手怎么了?

  江末生:不碍事儿。瑶瑶,我给你带了两包桃酥,你最爱吃的那家。(欣喜)还有,告诉你个好消息,太后今天赐我六品顶戴,以后我就是当今圣上和太后的御用裁作。苏佩瑶:(兴奋)真的?生哥哥你可真是出息了!

  江末生:当然!往后只要我伺候好太后和皇上,就一定有出头之日。苏佩瑶:从小爹就夸你沉稳妥帖,不像远哥哥,进宫当差,一家人得把心提到嗓子眼儿吊着。江末生:能让家里人惦记,也是福气。往后在宫里的日子,又有谁惦记我呢。苏佩瑶:说什么丧气话,明明心里很想要,嘴上说的跟去坐牢似的。【江末看向瑶瑶,心中笃定。

  江末生:瑶瑶,你且等着,总有一天,谁也不能拘着我了!我就能有我自己的家了!苏佩瑶:瞧你这话说的,我家不是你家啊,走,进去坐。

  江末生:不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来看看你就等于回家了……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12-31

  景:苏宅/后花园

  时:日 外

  人:苏敬安、赵振庭、吴文丽

  【苏宅空镜。

  【苏敬安正在看书,吴文丽则在绣着手帕。赵振庭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苏敬安:振庭,这些日子你都忙什么去了,可好久没来了。【赵振庭一屁股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喝。

  苏敬安:那是我的……(无语)文丽,赶紧给振庭上杯茶。赵振庭:用不着,咱老哥俩不分你我,小时候你还带着我撒尿和泥儿呢。(神秘兮兮)你们知道吗,这次真的要变天了。

  【苏敬安和吴文丽一愣。

  苏敬安:你别乱说,莫谈国事。

  赵振庭:这国事不谈就没了?外面现在已经闹得翻天覆地了,也是你不谈就躲得过去的?吴文丽: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赵振庭:四川那边闹起来了,说是朝廷要把原本那些商人筹资兴建的铁路都收归国有。吴文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有什么不对?

  赵振庭:还有什么不对?你真是……修铁路的钱都是当地商会出的,现在铁路修完了,说收就收,这不就是明抢吗?咱们这个朝廷对着洋人卑躬屈膝,对自己人可是硬气得很呢!苏敬安:你也不必担心,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有,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闹闹就散了。赵振庭:谁说我担心了?(小声)我是高兴……

  12-32

  景:灯裁作/裁制房

  时:日 内

  人:江末生、小禄子

  【江末生独自拥有一间裁制房,他正在对着一间素色的旗装长袍,琢磨着该绣什么花样儿。【小禄子捧着一件龙袍匆忙进来。

  小禄子:江裁作,你在太好了,你快看看,这个能不能补!【江末生急忙接过来展开,却见龙袍袖子划开了一个口子。江末生: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禄子:皇上在御花园玩,跑着跑着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咱们皇上就这么一件朝服,这明个儿还得上朝呢,太后让我赶紧给你拿来。

  江末生:(仔细查看,皱眉)这是同治爷小时候的衣裳,用的还是天衣无缝针法。我补是补得上,可做不到天衣无缝。

  小禄子:这可怎么办?管他呢,你就先补上再说吧。

  【江末生点点头,拿起针线,却又犹豫了。

  小禄子:又怎么了?

  江末生:这可是龙袍,半点马虎不得……我没这个本事,但有个人可以。小禄子:谁?

  【本集完】

继续阅读:第 13 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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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芳华(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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