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景:灯裁作/裁制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苏敬安
【朱尔典进献的礼服挂在正中,陆远之和苏敬安仔细看着破损的地方,眉头紧锁。陆远之:师父,怎么样,还有救吗?
苏敬安:这样的破损,贴补法是万万不行的,只能织补。陆远之:我也这么想的,织补不难,但太后要求完好如初,所以必须找到和这料子一模一样的丝线才行。可我印象里,宫里和三裁堂,怕是都没有这丝线。苏敬安:(点点头)这是洋人的料子,我们自然是没有。回头我和商会的人打个招呼,看看哪家商行有这种洋人的丝线。
陆远之:(犹豫一下)师父,郡主说,这是英国皇宫的东西,怕是咱们京城的商会里,未必能找到适合用的。万一找不到……是不是可以想想别的办法?苏敬安:什么办法?
11-2
景:灯裁作/院子
时:日 外
人:江末生、丁大友、裁缝若干
【丁大友和几个裁缝聚在院子里,看着裁制房的方向聊天儿。裁缝甲:这苏老板和陆远之进去快一个时辰了,到底行不行啊?裁缝乙:大友,要不你去试试,要是补好了,以后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哥几个。丁大友:得了吧,我几斤几两,心里有数。(指了指裁制房)那东西,补好了前途无量,可要补不好,(做了一个自杀的动作)我才不去没事儿找事儿呢。【这时江末生拿着几圈丝线走进来,向裁制房走去,众人见状急忙收声。丁大友:(故意大声)可有人就是自不量力,上赶着丢人,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江末生假装没听见,继续走到裁制房门口,却听见里面苏敬安愤怒的声音。苏敬安:(vo)我说不行就不行!
【江末生停住。
11-3
景:灯裁作/裁制房/门口
时:日 内/外
人:陆远之、苏敬安、江末生
【裁制房内,陆远之一脸不服气。
陆远之:为什么不行?天衣无缝用来补这个最合适不过。【门外,江末生听见“天衣无缝”四个字,不由得集中精神,听着里面的对话。苏敬安:天衣无缝是御用!只有皇上能用!
陆远之:布料有御用,花纹有御用,现在连针法都只能御用?师父,皇帝老子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苏敬安:混账!还不闭嘴!这儿是什么地方!
【陆远之讪讪的闭嘴,语气放软。
陆远之:师父,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件礼服要是补不好,咱们全家都得流放宁古塔,所以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御用不御用的,先用了再说。苏敬安:就算要我死,祖宗的规矩也不能废。别说了,我先去商会,你也再去库房里找一找,我记得原来有过几件洋人的衣裙,你去看看能不能用。陆远之:师父……
【苏敬安不理,大步出门,正撞见门口的江末生。苏敬安一愣,江末生有些尴尬。江末生:师父。
【苏敬安看看江末生手里的丝线,顿时明白了。
苏敬安:末生,我知道你想帮忙,但这事儿,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被牵连。【江末生欲言又止,最后低头不语。苏敬安叹气,无奈离开。【江末生目送苏敬安离开,拿着丝线往外走去,凝眉思索,闪回进入下一场。
11-4
景:三裁堂/祠堂
时:日 内
人:陆远之(约十岁)、苏敬安、江末生(约十岁)
【闪回,年幼的陆远之和江末生跪在黄真洋灵位前,苏敬安站在两人身侧。苏敬安:天衣无缝针法自古为皇帝御用,历代只传一人。你们的师祖黄真洋是第三十七代传人,临终前将此针法传给了我,将来,我也会在你们二人之间选一人继承天衣无缝,一切都要看你们的天分和造化。【陆远之打着哈欠根本没认真听。
【江末生却认真的看着黄真洋的灵位,眼中闪出欲望的光。闪回结束。
11-5
景:灯裁作/裁制房门口
时:日 内/外
人:江末生
【江末生从回忆中回过神,皱眉思索,微微叹气把丝线揣进怀里,离开。
11-6
景:苏宅/陆远之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苏佩瑶、吴文丽
【陆远之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琢磨着。吴文丽坐在椅上,苏佩瑶气得踱来踱去。苏佩瑶:你说我爹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御用不御用?娘,你怎么也不帮着劝一劝?
吴文丽:我劝了,其他的事儿也就罢了,但这件事儿,我是真劝不动。(看陆远之)远之,除了天衣无缝,难道真没别的法子了?陆远之:(一骨碌坐起来)我这两天把宫里和三裁堂都翻了个底儿掉,别说一模一样的料子和丝线,就连差不多的都没有。
吴文丽:(叹口气)连宫里都没有,外面就更别提了。苏佩瑶:(灵光乍现)我去找康姐姐,她经常和洋人打交道,说不定她有办法。【不等吴文丽说话,苏佩瑶已经出了门。
吴文丽:要去也等明天啊,眼看着天就黑了。
【吴文丽叹口气,回头看看仍旧沉思的陆远之,心中郁闷。吴文丽:你师父这个死脑筋,不行,我再去跟他说道说道,我看他敢见死不救!【吴文丽生气的出门,陆远之忽然抬起头,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11-7
景:白府/江末生房
时:夜 内
人:江末生、白鹤年
【江末生的案上摆满了各色丝线和布料,江末生逐一在灯下看,又都放下。【白鹤年进来,看见满桌子丝线,有些不满,冷笑。
白鹤年:怎么,你也在帮陆远之找织补的丝线?
江末生:是我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需要。干爹,你见过天衣无缝吗?白鹤年:(愣)怎么想起问这个?(恍悟)苏敬安……我居然忘了这个。有了天衣无缝,就算找不到丝线也能补好礼服。可天衣无缝是御用,苏敬安他……江末生:(打断)是陆远之要用,师父拒绝了。
白鹤年:(冷笑)果然是苏敬安,刀都悬在脖子上了,还顾着那些死规矩。(叹气)当初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天衣无缝早该在我手里!哪儿还容得他这么威风。江末生:天衣无缝当真这么厉害?
白鹤年:我师父黄真洋在江宁织造做了几十年的御用裁作,专职给皇上做龙袍。我亲眼见过他做出来的龙袍,从头到脚连个针眼儿都找不到。苏敬安若不是靠着“天衣无缝”四个字,如何能成为太皇太后的御用裁作?又如何能做京城制衣行的会首?
江末生:可我在苏家这么多年,从没见师父用过天衣无缝。白鹤年:(意外)从来没有?
江末生:(点点头)先帝节俭,从未提出新做龙袍,所以师父自伺候宫里以来,做的都是太皇太后和嫔妃们的衣裳。
白鹤年:(不敢信,踱步)如此说来,他果然从没露过天衣无缝……(看江末生)你觉得苏敬安当真会迂腐到为了“规矩”两个字赔上一大家子?【江末生也被问住了。
11-8
景:某洋行门口
时:夜 外
人:康宁、苏佩瑶、盼夏
【夜幕降临,北京城空镜,街道上行人稀少。
【盼夏打着灯笼,引着康宁和苏佩瑶从洋行出来,三个人垂头丧气。苏佩瑶:已经第四家了,还是没有。康姐姐,这可怎么办啊?康 宁:你别急,前面还有一家更大的,或许会有。
盼 夏:主子,天色不早了,要不明天再找吧。晚了敏姨娘的话又该不好听了。【康宁犹豫,苏佩瑶着急。
苏佩瑶:太后给的期限已经过了两天了,不能再等了。你们家那个姨娘讲不讲道理?再说远哥哥补礼服不也是在帮姐姐弥补过失嘛……【盼夏闻言心中不悦。
盼 夏:苏小姐这话可错了,要不是为了你,我们家主子才不会故意惹祸上身呢!
康 宁:盼夏!
【盼夏不服气的闭嘴。
苏佩瑶:姐姐,盼夏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故意惹祸上身?康 宁:没什么,只要陆远之能补好礼服,一切都会过去的。苏佩瑶:(疑惑)不对,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
【康宁看着苏佩瑶,无奈笑笑。
11-9
景:苏宅/正厅
时:夜 内
人:苏敬安、灵云
【苏敬安疲惫的回来,却见正厅一个人没有。
苏敬安:灵云?灵云?
灵 云:(小步跑进)老爷。
苏敬安:夫人呢?怎么还不开饭?
灵 云:夫人说……今个儿……没饭。
【苏敬安愣住。
11-10
景:街道(棚景)
时:夜 外
人:苏佩瑶、康宁、盼夏
【盼夏打着灯笼,苏佩瑶和康宁挽着手走在后面。
苏佩瑶:对不起康姐姐,我不知道……我刚刚是胡说八道,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康 宁:行了,我要是生你的气,早就不理你了。再说这件事儿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你,都是盼夏多嘴。
盼 夏: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佩瑶:不不不,多亏了盼夏,我才知道原来姐姐这么疼我。【苏佩瑶撒娇的靠在康宁肩头,康宁笑笑。
康 宁:也怪我思虑不周,没想到这件礼服的料子这么金贵,眼下这个情况,我倒真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苏佩瑶:远哥哥常说,一线生机,就是只要还有一线,就一定有生机。这一线,是姐姐以身犯险才求来的,不管结果如何,我和远哥哥都会感激你一辈子。更何况,我相信远哥哥,这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儿。【苏佩瑶一脸骄傲,康宁感慨的看着她。
康 宁: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敢毫无保留的把自己都交给另一个人。苏佩瑶: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笑话我傻。
康 宁:(被逗笑了,转而有些落寞)当年我额娘嫁给我阿玛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全心全意的信着他、爱着他,可却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我很早就想明白了,情爱这东西靠不住,凡事还是要靠自己才行。苏佩瑶:我没你那么本事,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远哥哥。以后他做衣裳我绣花儿,就像我爹和我娘那样,恩爱一辈子。【康宁宠溺的帮苏佩瑶拢了拢头发。
康 宁:你会如愿以偿的。走吧,我们再去前面看看。
【康宁拉着苏佩瑶,三人大步离开。
11-11
景:苏宅/苏敬安房
时:夜 内
人:吴文丽、苏敬安
【吴文丽在收拾冬衣,苏敬安进来,吴文丽假装没看见。苏敬安:好好的不去做饭,收拾冬衣做什么?
吴文丽:宁古塔苦寒,提前收拾好,省得走的时候丢三落四的。【苏敬安知道吴文丽故意说给自己听,没搭茬,径自到一边坐下,拿起书。吴文丽:(生气抢书)你还有心思看书?咱们家马上就大祸临头了。苏敬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还是那句话,要我这条命容易,要天衣无缝,不行。
吴文丽:你!(气得一屁股坐下)我知道,你不能违背祖训,可事急从权,难道你就真忍心看着咱们一家老小被流放?你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就算是现在死了都不可惜。可远之和瑶瑶才几岁?你怎么忍心?【吴文丽说着眼眶泛红,苏敬安低头沉默不语。吴文丽一生气抱着被子就往外走。苏敬安:你干嘛去?
吴文丽:我当初嫁你,是看中你的人品。我信你会一辈子护着我,护着这个家。可如今……你一日不答应拿出天衣无缝,我就搬到瑶瑶房里,你就守着你的祖训和针法自己过吧。(说着要走)
苏敬安:(拦)罢了,你认床,你留下。反正你是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苏敬安转身出去。吴文丽看着苏敬安背影,更郁闷。
11-12
景:苏宅/后院
时:夜 外
人:陆远之
【夜深人静,陆远之悄悄走进后院,四处看看无人,偷偷溜进了祠堂。
11-13
景:苏宅/祠堂
时:夜 内
人:陆远之
【陆远之溜进祠堂,轻轻关好门,借着月光来到黄真洋灵位前,跪下。陆远之:师祖,不孝徒孙陆远之今日要借天衣无缝针法用用,我并非贪图针法,实在是情势所迫,还请师祖原谅。
【陆远之磕了三个头,看着灵位。
陆远之:师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又磕了一个头)谢师祖!【陆远之起身,绕到灵位后,在桌案四处摸索。
陆远之:应该就在这儿啊……难道师父换地方了?
11-14
景:苏宅/后院
时:夜 内
人:苏敬安
【苏敬安走进后院,满腹忧虑的长叹一口气。发现祠堂传来些许声响。
11-15
景:苏宅/祠堂
时:夜 内
人:陆远之、苏敬安
【陆远之摸着摸着,忽然在灵位下摸到一个凸起的地方,摁了一下,桌案下面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木盒。他兴奋的拿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打开,见里面是一本针谱,写着“天衣无缝”四个字。陆远之重新回到灵位前。陆远之:师祖,我保证用完了就还回来。还有,这事儿我师父不知道,你要是怪罪就怪我,不关我师父的事儿。
【陆远之说罢作了个揖,却听见身后传来苏敬安的声音。苏敬安: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陆远之吓得一激灵,转身见苏敬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站在门口。陆远之:师父……
【陆远之急忙把针谱藏在身后,苏敬安瞪了他一眼,几步走过来,一把拿过针谱。【陆远之却不肯放手,一时间两人僵住了。
陆远之:师父,若只是为了我自己,大不了就去宁古塔,我死不了。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师娘也去受苦。祖宗规矩是死的,可咱们是活的啊,师父……苏敬安:放手!
陆远之:师父,我知道眼下我还没资格继承天衣无缝,我也没想学。如果你肯出手,我现在就把针谱给你。
苏敬安: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了?我不出手,你就敢偷针谱?陆远之,你真是越活越混账了!
陆远之:(无奈放手)师父,你从小就教我和大哥,做衣如做人。什么人用什么料、绣什么花、袖多长、领多高都有定数。可我觉得这不对,世道在变,人心在变,衣裳也终究会变。所谓的祖宗规矩,到头来困住的只会是您自己。天衣无缝再金贵,也不如人命金贵。
苏敬安:还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做人!
陆远之: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师父,我自己想办法。【陆远之说罢转身出去,苏敬安等陆远之离开,才转身看着空荡荡的祠堂,再看看黄真洋的灵位,一脸纠结。他打开木盒,拿出针谱,凝重的叹气。苏敬安:(os)师父,我真错了吗?
11-16
景:驸马府/康宁房
时:日 内
人:康宁、盼夏
【康宁面前摆着一条英国宫廷礼服,有些犹豫。盼夏担忧的看着康宁。盼 夏:主子,这可是当年太皇太后亲自赏的,你真要给陆远之?康 宁:这件礼服当年也是英国公使进献的,说不定能用得上。盼 夏:可万一被人知道……毁坏御赐之物……
康 宁:顾不了那么多了,保住活着的人最要紧,走吧。【康宁转身离开,盼夏无奈,只好包起礼服跟着出去。
11-17
景:四合祥/仓库
时:日 内
人:江末生、白福
【江末生在仓库里翻找着,白福在一边帮着找。
白 福:少爷,仓库你都翻过了,没有你要找的那种洋丝线。江末生:我记得上次四合祥不是进了很多洋布吗?就剩这点儿了?白 福:(想了想)因为那批布,咱们赔了不少银子,老爷看见就生气,七七八八的都给贱卖了。不过好像有几匹特别贵,老爷没舍得。江末生:在哪儿?
白 福:(指了指一个上锁的柜子)就那儿,锁着呢。江末生:打开。
【白福应声,打开柜子,见里面放着几匹名贵料子。
【江末生翻找,拿出一批精美的洋布,和朱尔典礼服的料子相差无几。江末生:(仔细翻看,高兴)颜色、光泽、粗细、质感……都一样……就是这个!把这上面的线拆下来或许能用。
白 福:您……真要给陆远之?被老爷知道了,怕是要不高兴。【江末生脸色一黯,犹豫着。
11-18
景:灯裁作/裁制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盼夏
【破损的礼服仍旧挂在正中,陆远之坐在礼服前,面色凝重的看着它。【四周地上散落着无数碎布片儿,上面有用各种针法缝补的痕迹。【陆远之拿起一卷和礼服颜色相近的丝线,穿好针,正打算缝补礼服。康 宁:这就打算放弃了?可不像我认识的陆远之。
【陆远之回头,见康宁和盼夏进来,盼夏还抱着一个包袱。陆远之:谁说我放弃了?
康 宁:(拿过陆远之手里的针,看着上面的丝线)用这个缝补,别说朱尔典,我都看得出来,这还不叫放弃?
陆远之:我这叫尽人事听天命。万一……万一朱尔典瞎呢。康 宁: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陆远之:我要是不正经,这时候早该去听戏喝花酒,还在这儿浪费功夫?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凡事尽全力,其余,看运气吧。只不过……(看看康宁)白费了你一番心思,对不住了。
【康宁愣了一下。
陆远之:瑶瑶都跟我说了,没想到你这么仗义,是我小看你了,我给你赔不是。【陆远之说着鞠躬,康宁笑了。
康 宁:你少臭美,我不是为你。
陆远之:甭管为谁,总之这份情义我陆远之记下了。
康 宁:你光记着有什么用?要是这次过不了关,我还能指望你还?(从盼夏手里拿过包袱,扔给陆远之)接着。
【陆远之打开,见是一件英国宫廷礼服,和破损那件款式相近,不由得眼睛一亮。陆远之:你哪儿来的?
盼 夏:这可是……
康 宁:(打断)你甭管了,先看看两件礼服的料子对不对得上。【陆远之急忙拿着礼服和破损的比对,嘴里还不忘挖苦康宁。陆远之: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盼 夏:嘿,你这人可真不知好歹,这可是太皇太后御赐的!【康宁没拦住,瞪了盼夏一眼,陆远之惊讶的回头。
陆远之:御赐的?
11-19
景:苏宅/门口
时:日 外
人:江末生、苏佩瑶
【江末生等在门口,苏佩瑶匆忙出来。
苏佩瑶:大哥,来了怎么不进去?
江末生:(摇摇头)我还有急事儿。瑶瑶,我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若远之补不好礼服,你是不是还是会跟着他去宁古塔?
【苏佩瑶想了想,坚定的点点头。
江末生:若我有办法让你和师父、师娘不用去呢?
苏佩瑶:那就请你替我照顾好爹和娘,我和远哥哥要是此生还有机会,再去他们膝下尽孝。
【江末生看着一脸坦荡的苏佩瑶,心猛地疼了一下,最终叹口气。江末生:算了,我这辈子,注定是要输的。
苏佩瑶:(疑惑)大哥……
江末生:(笑笑)你放心,远之不会有事儿的。
苏佩瑶:真的?你有办法帮远哥哥?
江末生:瑶瑶,你记住,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江末生宠溺的摸了摸苏佩瑶的头,转身毅然上了马车。【马车疾驰而去,苏佩瑶看着马车的影子,心中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却说不清。
11-20
景:灯裁作/裁制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盼夏
【康宁拿来的礼服和破损的礼服并排放在一起,只见康宁那件礼服下摆某处的料子,和破损礼服破损处的料子一模一样。陆远之站在两件礼服前,犹豫着。【康宁见状,一咬牙拿起剪刀就要剪自己带来的礼服。康 宁:没时间了,就用这个吧。
陆远之:(急忙拦住)损坏御赐之物,可是死罪。
康 宁:太皇太后已经不在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陆远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这件礼服你早就拿出来了。
【康宁被说中,黯然。
陆远之:你已经帮了我一次,我不能让你再犯险。
康 宁:但凡还有别的法子,我也不会把这个拿出来。可你刚刚不也说,凡事尽全力,其余看运气。或许我运气没那么差,一件陈年旧物,未必会出事。陆远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康 宁:你陆远之可不是会说怕的人。
陆远之:如果只是我自己一条命,当然没什么可怕的,可我不想连累你。【康宁愣住,心中一暖。陆远之没注意到康宁神色的变化,围着礼服转了一圈。【陆远之又拿起康宁那件仔细的看,忽然眼睛一亮。
陆远之:谁说没有两全的法子了?
11-21
景:紫禁城/西华门(故宫门外)
时:日 外
人:江末生、朱尔典、环境人物
【江末生的马车来到,江末生下车,匆匆给侍卫看了腰牌。这时,一辆小汽车开到门口停下。朱尔典下车,江末生急忙让开,目送朱尔典等人走进西华门。江末生:希望还来得及。
【江末生也急忙地快步进宫。
11-22
景:灯裁作/裁制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盼夏
【陆远之小心翼翼的拆开御赐礼服下摆缝合处,拿掉线头,仔细顺着下摆的纱线。盼 夏:(担心)这样行吗?
康 宁:嘘!
【陆远之屏气凝神,挑起下摆布料上一根丝线的头,一点点把丝线从布料上抽了出来。康宁和盼夏都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陆远之终于成功抽出一根丝线,松口气。盼夏急忙查看礼服,见上面有明显抽丝的痕迹。
盼 夏:这一看就能看出来,根本不行。
陆远之:急什么?你陆爷爷说行就行。让开。
【陆远之错开刚刚抽出的那行丝线,隔了两行,又挑出一根丝线,这次顺利许多,很快就抽了出来。他轻轻摆好抽出的两根丝线,然后把两根丝线分别破开,二分为四,再把其中两根揉在一起变成一根完整的丝线。
陆远之:看,织补的线这不就有了。
盼 夏:织补的线有了,郡主的礼服怎么办?
陆远之:你等着。
【陆远之拿起剩下的两根线,把其中一根穿进针里,然后顺着康宁那件礼服被抽丝的地方,用星点缝缝出了一个花边,看上去就像是故意织出来的花边一样。【陆远之缝了一小半,拿给康宁和盼夏看,一脸得意。陆远之:怎么样?这回看不出来了吧?
康 宁:(拿过仔细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原本就有一道暗纹。陆远之,亏你想得出来。
陆远之: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快给我,我赶紧给你缝完,还得补礼服呢。康 宁:不知轻重的东西,都什么时辰了,先补好礼服要紧。这个我自己也能缝。陆远之:你?
康 宁:你这是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个女儿家,这么简单的针法还难不倒我。【康宁说着就要自己缝,盼夏见状吓得急忙抢过来。
盼 夏:主子,你的女红还是算了吧。让奴婢来吧。
【康宁郁闷,陆远之忍不住大笑。
康 宁:笑什么你笑!干你的活儿去!盼夏,你出去盯着!
11-23
景:灯裁作/院子
时:日 内
人:康宁、盼夏、张进山、小禄子、小太监一名
【盼夏守在院子里盯着,只见张进山带人进来。
张进山:哟,盼夏姑娘,那看来郡主也在啊!
【康宁闻声走了出来。
张进山:……见过郡主。
康 宁:公公免礼。
张进山:启禀郡主,英国公使已经到长春宫了,太后让奴才宣陆远之带礼服觐见。康 宁:陆远之正在补礼服,麻烦通融一下,再给他点时间。张进山:郡主,太后给的期限是到今日申时为止。这时辰到了,别说奴才不敢违拗,就是郡主也不能抗旨不尊啊。
【张进山使眼色,两个小太监要往裁制房里冲,康宁拦住。康 宁:公公,这件礼服关系大清颜面,我知道张公公为难,但此事非同小可,若因为谁的私心,最后丢了大清的颜面,你猜太后会不会坐视不理?【张进山愣住,继而一咬牙,换了姿态。
张进山:郡主,老奴身为长春宫总管,既不能看大清颜面有损,也不能对太后娘娘大不敬。事已至此,郡主也别为难老奴,只一炷香的时间,否则太后震怒怪罪,恐怕谁也不能免责了。
康 宁:多谢公公。
11-24
景:苏宅/后院
时:日 外
人:苏敬安、吴文丽、灵云
【苏敬安一个人坐在桌旁,手里攥着一本书(天衣无缝,不露内容特写)。【吴文丽端着一盆水,身后灵云端着里外全套的新衣服走了进来。【苏敬安赶忙把书装进木盒里,吴文丽把水盆往桌上一放。吴文丽:来,洗脖子,换衣裳。
【吴文丽说着就要去动苏敬安的辫子,苏敬安赶忙躲开。苏敬安: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吴文丽:过了今天,不是流放宁古塔就是全家拉去菜市口砍头,甭管什么样,我都得让你干干净净的。
苏敬安:你这是跟我赌气呢,还是认真的?
吴文丽:你不肯救远之,我又拗不过你,我能做的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苏敬安:远之是我徒弟,你真当我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管不顾么?【吴文丽一楞,面露欣喜。
苏敬安:天衣无缝是祖宗规矩不假,可你觉得,我能只当个甩手掌柜的吗?归根结底,你信不信我。
吴文丽:当然信,老爷若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做。苏敬安:都好。
【吴文丽安心的带着灵云离开,苏敬安却心下无奈,怅然若失。
11-25
景:紫禁城/长街
时:日 外
人:江末生、陆远之、康宁、张进山、小禄子、小太监、环境人物【江末生匆匆沿着长街奔养心殿造办处去,还未赶到,却见张进山和小禄子带着陆远之、康宁等人从造办处出来,沿长街走向长春宫方向。【江末生担心的看着陆远之等人,犹豫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11-26
景:紫禁城/长春宫正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隆裕、张进山、合欢、朱尔典、环境人群【隆裕坐在正中,朱尔典坐在下首。陆远之捧着礼服,和康宁一起进来,跪下。陆远之:草民参见太后。
康 宁:康宁参见太后。
隆 裕:陆远之,七日期限已到,礼服可补好了?
陆远之:回太后,幸不辱命,已经补好了。
【隆裕和朱尔典都有些意外,隆裕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张进山闻言,忍不住皱眉。【合欢上前,接过陆远之手里的礼服,缓缓展开,果然看不见破损的痕迹。隆 裕:看着还不错。公使先生,你自己看看吧。
【朱尔典起身,拿起礼服仔细寻找破损的地方。康宁暗暗捏把汗,忍不住看陆远之,却见陆远之摸了摸身前的口袋,忽然脸色一变,康宁顿感不妙。康 宁:(低声)怎么了?
陆远之:(低声)针还在上面。
【康宁脸色一变,狠狠瞪了陆远之一眼,陆远之做祈求状。康 宁:(把心一横,盈盈起身)太后,我看公使大人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破损缝补的地方了,不如让康宁指给他看,也省得耽误大家的时间。【朱尔典脸色一沉,隆裕笑着点点头。
隆 裕:我看也是,你去,指给他看看。
康 宁:是。
【康宁来到礼服前,假装寻找缝补的地方,实则在礼服上不停摸索。康 宁:在哪儿来着……怎么我都找不到了……
【康宁终于摸到了那根针,却被狠狠扎了一下。
【她忍住疼,不露痕迹的抽出针藏好,又把被扎出血的手指藏好。康 宁:回太后,陆远之手艺精湛,我也找不到了。敢问公使大人,这样算不算是完好如初?
【朱尔典忍着一口气,又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礼服,这才不得不放弃。朱尔典:大清果然人才济济。
隆 裕:我大清立国两百余年,自太祖起,从未有过番邦异国置喙我大清国策之事。公使先生凭一件衣裳就想蚍蜉撼树,未免也太小看我们大清朝了。朱尔典:太后息怒,我从没有那样的想法。大英向来主张和大清通好,这次的事情,是我莽撞了,还请太后赎罪。
隆 裕:既然如此,哀家若还斤斤计较,反倒显得小气。张进山,传旨,赠朱尔典公使丝绸二十匹,也算是咱们弄坏了人家衣裳的一点儿歉意。张进山:是。
朱尔典:谢太后。(起身)那我就先告辞了。
隆 裕:张进山,替我送送公使先生。
张进山:公使大人,请。
【朱尔典不服气的看一眼康宁,再看看陆远之,板着脸跟着张进山离开。
11-27
景:长春宫/门口
时:日 外
人:江末生、张进山、朱尔典、环境人物
【江末生拿着洋布焦急等待,张进山送朱尔典出来,江末生急忙躲在一边。张进山:公使大人,您慢走。
【朱尔典轻哼一声,大步离开。江末生急忙出来,上前。江末生:张公公。
【张进山见是江末生,板起脸。
张进山:你来干什么?(看见洋布料)难为白鹤年把你吹上了天,说满京城年轻一辈的裁作里没人比得上你。结果呢?到头来你还是不如那个陆远之!江末生:(愣)公公……
张进山:怎么?你还不知道?陆远之已经补好了礼服,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听赏呢!江末生:(惊讶)不可能……他明明……
【江末生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再说下去。
张进山:明明什么?明明就是白鹤年看走了眼!早知道当初就该把陆远之抢过来!(不屑的看了江末生一眼)没用的东西!
【张进山转身进去,江末生回过神,越想越愤怒。
11-28
景:紫禁城/长春宫正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隆裕、合欢、环境人物
隆 裕:陆远之。
陆远之:草民在。
隆 裕:不错,康宁果然没举荐错。你给大清长了脸面,也算是将功折罪。我说话算话,你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陆远之:谢太后隆恩……草民还有一个请求。
康 宁:陆远之,太后恕你无罪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别得寸进尺。
陆远之:太后,草民之前犯了大错,这心里边一直觉着对不住太后。这次侥幸能帮太后解忧,草民实在不敢再要什么赏赐。草民只是希望太后恩准,让我继续在养心殿当差,继续伺候太后。
隆 裕:你要回养心殿?
【康宁也颇为意外的看着陆远之。
陆远之:是。草民想了好几天,觉着除了这样,不足以弥补草民的罪过。隆 裕:当初哀家亲口下旨让你进养心殿造办处,结果你却干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打我的脸。如今我若还让你留下……
陆远之:(急忙打断)草民不敢奢望还能做裁作,哪怕让我端水扫地倒夜香都行。隆 裕:哦?好,那你就去当个杂役吧。
陆远之:谢太后!
【陆远之跪拜,康宁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陆远之。
11-29
景:西华门外大街(故宫外大街)
时:昏 外
人:陆远之、康宁、盼夏
【陆远之哼着小曲走出西华门,康宁和盼夏跟在后面,康宁皱眉看着陆远之。陆远之:这个时候,要是有一碗卤煮,再加一壶醉八仙,最好再有一只烧鸡……越说越想吃,要不咱们去泰丰楼……
【陆远之回头看康宁,见她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笑了。陆远之:你干嘛?
康 宁: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陆远之:(装傻)什么盘算什么?
康 宁:别跟我装傻。先前你连给太后做吉服都不愿意,现在却要回造办处当什么杂役。别跟我说你想孝敬太后,这话我看太后都未必全信,更别说我。陆远之:你管我呢。
康 宁:你不说?那我现在就回去见太后,说你不适合留在造办处,我看太后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转身要走)
陆远之:(急忙拽住)你别呀,刚刚还帮我呢,这会儿怎么改拆台了。康 宁:我现在也是帮你。就你这样的,留在造办处,指不定还会闯出什么祸,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陆远之:这次我绝对不闯祸,只要我干完自己的事儿,不用你轰,我自己走。康 宁:被我说着了吧,你还是盘算着什么!
陆远之:得,居然被你绕了进来。行,看在咱俩也算是一个绳上蹦跶过,我告诉你。我要留在造办处,只有一个目的,翻供!
【康宁震惊,闪回进下一场。
陆远之:(vo)三日前,有个叫付文言的人来找我。
11-30
景:三裁堂/门口/翡翠胡同(棚景)
时:日 外
人:陆远之、付文言
【陆远之画外音配画面。
【陆远之出门,刚走了几步,付文言一瘸一拐的从巷子里出来,挡住陆远之的去路,对他深深作了一个揖。陆远之满面疑惑。
【翡翠胡同某拐角,付文言满面泪痕的向陆远之讲述着什么。陆远之:(vo)付文言告诉我,月白是为了救他,才被人逼迫陷害我。他苟活于世,就是想替月白跟我说句对不住。
【闪回结束。
11-31
景:街道(故宫外大街)
时:昏 外
人:陆远之、康宁、盼夏
【陆远之和康宁并排走着,盼夏跟在身后。
陆远之:月白的蜀锦既然是宫里的东西,那自然是宫里有人把东西送出去才行。康 宁:所以你想把这个人找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陆远之:之前没机会也就算了。但现在,我不能背着个偷盗的污名过一辈子。康 宁:我去大牢里问过你,可知是谁陷害你,其实你知道,却不肯说。如今为何又要追究?
陆远之:那个时候我以为,这个案子只关系到我一己之身。我想要还一个人,一个天大的情分,所以我认了。
康 宁:这个人,是江末生?
陆远之:(点头)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我绝不会再放过白鹤年,不光为了我的清白,月白的枉死,还有大哥的屈辱。
康 宁:江末生为了你,委曲求全去给白鹤年当干儿子。如今你为了他,甘愿被流放宁古塔,可见你们兄弟感情是很深的。你可知道一旦你翻了案,定了白鹤年的罪,你们兄弟或许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陆远之:其实我和大哥的感情,早就不像以前那样了。他有他的立场和难处,我不怪他。但我也应该做我觉得对的事儿,我相信他也不会怪我。康 宁:(有点心疼)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陆远之:(笑)怎么着?既然知道了我的想法,你就打算干看着,不帮忙?康 宁:你别又想拖我下水。
陆远之:别这样,我觉着咱俩还是挺有默契的,再说你好歹是个郡主,在宫里比我方便多了,来嘛,帮个手……
康 宁:休想……别来烦我……我忙着呢……
陆远之:你有什么好忙的……
【两人边说边闹,后面的盼夏看着两人,无奈叹气。
11-32
景:翡翠胡同口(棚景)
时:夜 外
人:陆远之、江末生
【陆远之回来,江末生从角落里出来。
江末生:陆远之。
【陆远之转身,见江末生脸色不好。
陆远之:大哥……
江末生:师父把天衣无缝教给你了?
陆远之:(愣)没有啊,师父规矩比天大,怎么可能?江末生:那你是如何补好礼服的?
陆远之:这个……这个说来话长……这里面还牵连着别的人,我不能说。江末生:不能说,还是不想说?我早已跟苏家没有关系,师父的天衣无缝传给谁,都跟我无关。我只是不懂,你为何不肯跟我说实话,你是在提防我?陆远之:不是的……
江末生:(打断)是我自作多情。(拿出布料)我承认我有私心,更想你走了之后,瑶瑶的心里或许就能装下我。可最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个给你。可我没想到,原来最蠢的那个是我。
陆远之:大哥,你误会了。
江末生:就算是吧,但其实我现在反而轻松了。自从进了白家,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夹在你们中间,有时候都快要透不过气来。现在好了,我终于明白,我只要做好我的白家大少爷就行了。【陆远之看着江末生,表情渐渐黯然,最后淡淡一笑。陆远之: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从今以后,你做你想做的就好。而我……也会做我想做的。我只想告诉你,你是谁都不打紧,只要你愿意,你就还是我大哥。
【陆远之说罢,转身离开。江末生苦笑着把布料扔在地上,转身背道而行。
11-33
景:驸马府/小院亭子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盼夏
【康宁正在庭院喝茶,盼夏在一旁扇着扇子,突然一声闷响,康宁二人心照不宣。【陆远之轻车熟路的钻过院墙,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盼 夏:得,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康 宁: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那天巴巴的跑去宫里管什么造办处甄选。陆远之:晚了,这就是命!说正事儿,太后的那匹蜀锦,是姚秉胜带出宫的。康 宁:他?你确定?
陆远之:你给我的那份出宫记录我仔细看了,从姚秉胜把蜀锦交给你,到月白拿着蜀锦找我做衣裳,这期间养心殿造办处只有姚秉胜一个人出过宫。康 宁:可我想不通,进出宫都是要搜身的,这么大一匹蜀锦怎么可能带得出去?陆远之:你还真以为这紫禁城有多严实?你去问问三裁堂对门儿的赵老板,他那个臻粹阁里,有多少宫里的物件儿?
康 宁:宫里的物件儿?
陆远之:你以为只有你们这些皇亲国戚过不下去了才会偷着卖东西?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宫里没有几个太监宫女和守门的侍卫串通好往外偷东西的?别说是一匹蜀锦,三尺高的琉璃大花瓶,赵老板那儿都有!康 宁:(微怔,叹气)大清早晚要毁在这些人手里。陆远之:如果大清能被几个太监给偷亡国了,那就是它早该亡了。康 宁:陆远之!
陆远之:是你先说的。
康 宁:我……(瞪了陆远之一眼)那你跟了姚秉胜这么多天,有什么发现?
【陆远之思考着,忽然想到什么。
陆远之:有点奇怪。
康 宁:谁奇怪?姚秉胜还是白鹤年?
陆远之:都不是,我说月白奇怪,当初她给我那块蜀锦的时候,我就觉着奇怪。康 宁:你能一口气儿说完吗?
陆远之:我是说,那块料子只有十多尺,这回明白了吗?康 宁:(细想)一般布料一匹四十尺,就算蜀锦珍贵,最少也得三十五尺才对。陆远之:对!我当初没多想,毕竟蜀锦太贵,能买十尺也属难得。康 宁:那你现在是觉得,剩下那二十几尺的下落就是线索?陆远之:(点头)姚秉胜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蜀锦寸锦寸金,好不容易落到他手里,他要是不雁过拔毛,那可就太不像他了。
康 宁:如果他只给了白鹤年十尺蜀锦,那剩下的,很可能还在他手上?陆远之:只要在他那儿找到剩下的蜀锦,那就是铁证!【两人相视,一脸兴奋。
康 宁:可是怎么找?入宫翻他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得非常小心,想个好借口。陆远之:这种东西,换做是我也不会藏在宫里。
康 宁:那还能去哪儿找?
陆远之:我们找不到,可以让他自己拿出来。
【陆远之看着康宁,狡黠的笑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