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集
郑万隆、虢爽、耿薇娜、郭建新、王紫白2022-05-17 17:5114,001

  9-1

  景:灯裁作/院子

  时:日 外

  人:陆远之、江末生、姚秉胜、丁大友、众裁缝、太监若干【江末生一路走进院子,客气的和迎面而来的裁缝打招呼,却发现大家都淡淡的。【江末生心下疑惑,见丁大友等人聚在一起聊天,刚要打招呼,丁大友等人都转了过去。江末生纳闷,姚秉胜从外面进来。

  江末生:姚总管。

  姚秉胜:江末生,咱家忘了告诉你,以后长春宫的差事,你就不用管了,还是交给陆远之吧。

  江末生:(一愣)总管,这是为何?可是我做得不好?姚秉胜:(笑笑)不是你做得不好,是你那个兄弟,做得太好了。【姚秉胜话音刚落,陆远之进来。

  姚秉胜:陆公子来得正好,太后要裁制几件冬衣,料子都在这儿了。【姚秉胜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捧着几匹料子送到陆远之面前,陆远之意外。陆远之:公公,长春宫的差事儿,不是都交给我大哥了吗?姚秉胜:陆公子何必明知故问,你借康宁郡主的手献给太后的那件吉服,太后喜欢得紧。这长春宫的差事儿,自然还是要交给你的。【江末生又惊又恼,冷冷看着陆远之。陆远之欲解释,但人多眼杂,只好沉默。陆远之:(低头接过料子)我知道了。

  【姚秉胜冷笑一声,带着小太监离开,丁大友等人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江末生。【江末生羞愤交加,不知该去该留,板着脸走到陆远之面前。江末生:你跟我出来!

  【江末生大步离开,陆远之把料子放在衣案上,跟出去。

  9-2

  景:紫禁城/长街

  时:日 外

  人:陆远之、江末生

  【江末生生气的大步走在前面,陆远之跟在身后,江末生不停,他也不说话。【江末生终于停下。陆远之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也停下,仍不说话。江末生:为什么?太后面前,你替我讨赏,我以为你是为我好,你还当我是大哥!陆远之:我一直当你是我大哥。

  江末生:我没有你这种在背后捅刀子的兄弟!你不想我插手太后的吉服你可以直说,一面假装大度把功劳都让给我,一面借郡主的手去讨好太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深重了?

  陆远之:那你呢?大哥,你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我认识的大哥,可以为了苏家连命都不要的。可如今要你在太后面前说句话,你都不肯。江末生:陆远之,你太天真了,你真以为天家威严是你油嘴滑舌几句话就能摆弄的么?咱们是奴才!前朝之事,太后想要插手都要慎重几分,何况你一个裁缝妄图干政,你以为你侥幸成功了一次就可以指责我了么?陆远之:可这是苏家的事,是师父的事!我在乎的不是事有没有办成,而是你有没有为师父,为三裁堂开这个口!我陆远之也是抱着砍头的决心去的,不像你,自私自利!

  江末生:把鲁莽当功劳,你都被自己感动了吧!我为苏家做了那么多事,就因为这一次,我就成了自私自利了?好!就当我自私,可你别忘了,就算我欠苏家的,我也还清了,我现在是白家的人!【江末生一口气说完,自己也震惊了,陆远之不敢相信的看着江末生。陆远之:大哥……你说什么?

  江末生:(硬着头皮)远之,我们都别再骗自己了。回不去了,从我踏进白家的大门起,我们就都回不去了。

  【江末生说罢转身离开,陆远之难过的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9-3

  景:四合祥/内堂

  时:日 内

  人:白鹤年、白胜、账房先生

  【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几本账本,三个账房先生一起噼噼啪啪打着算盘。白鹤年:(心烦意乱踱步)算出来没有?咱们账上到底还有多少银子?【三个账房先生停下算盘,互相看看,其中一个起身,战战兢兢。账 房:掌柜的,咱们账上的钱,都拿去买那批洋布了,眼下账上只剩……剩……白 胜:剩多少你快说。

  账 房:只剩不到二十两银子了。

  【白鹤年一屁股坐下,白胜挥挥手,账房先生急忙抱着算盘和账本离开。

  9-4

  景:醉春风/月白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郭飞宇、月白

  【月白弹奏,陆远之却心不在焉,郭飞宇听的津津有味,用瓜子皮扔陆远之。郭飞宇:知道你心情不好才带你来散心的,你可别浪费我银子。【陆远之白了郭飞宇一眼,没搭理。郭飞宇凑过来。

  郭飞宇:人各有志,不是我偏袒末生,以他现在的处境,这样做也不奇怪。陆远之:从小到大,只要是我闯了祸被师父责罚,都是大哥替我挡。凡是我不愿做的事儿,都是大哥帮我做。时间长了,我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大哥说得对,他为我、为苏家已经牺牲够多了,我不该再苛责他。郭飞宇:矫情,兄弟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打一架不就得了,谁赢了听谁的。陆远之:要是真能打一架就解决,该多好。

  【此时月白的琴弦突然断了,月白一脸尴尬。

  月 白:实在对不住二位……

  郭飞宇:我说月白姑娘,你这又是怎么了?打从我们哥俩进来,你就没个笑脸。【月白尴尬笑笑,想了想,盈盈起身到郭飞宇面前,跪下。郭飞宇:(大惊)你这是干嘛?

  月 白:月白有一件事,想求郭公子帮忙。

  9-5

  景:四合祥/内堂

  时:夜 内

  人:白鹤年、白胜

  【白鹤年眉头紧锁,白胜给他倒茶。

  白 胜:老爷,几家布行和制衣坊的定金,加起来少说也要几百两,咱们是真的拿不出来了啊。要不然,定金咱们干脆就别退。当初说好的,大家一起包下那船洋布的,凭什么让咱们一家担着?白鹤年:不行,那以后四合祥怎么在京城立足?我白鹤年还怎么出去见人?(琢磨)你去把京郊的那块地押了,贷一笔银子出来,先过了这一关再说。白 胜:老爷……

  白鹤年:就按我说的办!

  白 胜:是。老爷也别太着急,太后下旨官员及家眷不许穿戴洋布,可百姓并未约束,咱们那批洋布也未必就卖不出去。

  白鹤年:你懂什么?四合祥、三裁堂,主要做的就是达官贵人的买卖。平头百姓一年能做几套衣服?太后这道旨意,就是生生断了咱们的后路。那个陆远之,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倒是我小看了他。白 胜:那个毛头小子就是瞎猫碰死耗子,老爷不必在意。等咱们过了这一关,有得是机会收拾他。

  白鹤年:(目露凶光)等?要真等他成了气候,再对付他可就难了。

  9-6

  景:醉春风/月白房

  时:夜 内

  人:陆远之、郭飞宇、月白

  【郭飞宇扶起月白,月白坐下,莹莹垂泪。

  月 白:我和我表哥付文言自幼一起长大,后来家中遭遇变故,我被卖到了醉春风,他一直在找我。两年前我们终于在京城重遇,他说他一定要帮我赎身。郭飞宇:这是好事儿啊。

  月 白:我把所有的私房钱都给了他,他在城西开了一间小酒馆,生意还不错。本来再过半年就能攒够银子,可没想到,前几日有人在酒馆里喝了酒之后竟当场死了,说是他的酒有问题……郭公子,我求求你,救救我表哥吧。【月白说着又跪下,郭飞宇愣住,看陆远之。

  陆远之:你不是号称西城郭三爷吗?看人家哭得这么可怜,能帮就帮帮吧。郭飞宇:(瞪了陆远之一眼,为难的看着月白)不是我不帮你,也不是我郭三爷的名号不够响……主要你这是命案。你出去扫听扫听,谁不知道我郭三爷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陆远之:(打断)行了你。月白姑娘,他是巡警,更不能徇私枉法。不如先让他打听一下,如果你表哥真是无辜的,衙门一定会秉公办理。月 白:可表哥已经被抓进去三日了,他们连面都不让我见,也不知是死是活。陆远之:姑娘不必担心,想当初我还进过刑部大牢呢,现在不也好好的。公道自在人心,这世道还是有王法的。

  月 白:(不好再说什么,勉强笑笑)借公子吉言。(起身)月白一时失态,还请两位见谅,我这就去帮两位温酒。

  【月白擦擦眼泪,转身出去。郭飞宇和陆远之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叹气。

  9-7

  景:豆汁摊

  时:日 外

  人:康宁、苏佩瑶、环境人物

  【天桥上人来人往,苏佩瑶拉着康宁走过,康宁一脸惊喜。苏佩瑶:好歹也是个郡主,居然连天桥都没来过。今天我就带你好好见识见识。【苏佩瑶拽着康宁来到天桥陈的摊子前,把一碗豆汁儿推到康宁面前。康 宁:(懵了)这能喝吗?

  苏佩瑶:什么叫能喝吗?好喝着呢?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平生不喝天桥陈,纵使英雄也枉然。

  康 宁:(噗嗤笑了)这是哪位英雄说的?

  苏佩瑶:(嘿嘿一笑)我远哥哥说的啊。你试试,我不骗你。康 宁:(拿起闻了闻,忙放下)怎么这么臭!

  苏佩瑶:这个东西闻着臭,喝着香。你吃过臭豆腐没有?【康宁摇头,苏佩瑶大笑。

  苏佩瑶:看来当郡主也没什么好,连豆汁儿臭豆腐都吃不着。尝尝,真的不错。【苏佩瑶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豆汁儿喝了一口,康宁好奇,鼓起勇气端起碗,刚喝了一小口,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一股脑儿推到苏佩瑶面前。康 宁:不行不行,这么好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享用吧。【苏佩瑶看着康宁的样子,哈哈大笑。

  9-8

  景:醉春风外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小二、环境人物

  【醉春风外景,陆远之往醉春风走,顺手从门口小二端着的瓜子碟里抓了一把。小 二:爷,您来一盘?

  陆远之:我先尝尝再说!

  【陆远之磕着瓜子往醉春风里进。

  9-9

  景:醉春风/月白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月白、画儿

  【一桌酒菜琳琅满目,画儿端着酒进来,月白帮陆远之倒酒。月 白:上次是月白失礼,今日特意请陆公子来,给您赔个不是。陆远之:叫我来就为了这事儿啊,月白姑娘客气了,你表哥的事情怎么样了?月 白:不说他了,免得扫您雅兴。来,我敬您一杯。【月白举杯,陆远之也急忙举杯,两人干了。

  月 白:恕月白眼拙,上次您和郭公子一起来,我竟不知陆公子就是三裁堂的少东家,还是太后面前的红人,我自罚一杯。

  【月白又干了一杯,陆远之急忙干了一杯。

  陆远之:姑娘言重了,我陪你。

  月 白:陆公子真是爽快。陆公子年纪轻轻就声名在外,就连月白都想求一件公子亲手做的衣裳,不知公子肯不肯赏这个脸。

  【陆远之愣了一下,犹豫。

  月 白:不瞒公子,下月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只要我能再次成为花魁,就能凑够银子赎身。月白年岁渐长,除了一手琵琶再无长处,因此想请陆公子出手,在衣裳上做些文章,就是不知陆公子愿不愿帮这个忙?陆远之:月白姑娘想脱离苦海,这个忙按理说我当然要帮。只是……我眼下在宫里当差,怕是抽不出时间。

  月 白:(失望)我明白,像我们这种女人,自然是没资格劳烦陆公子的。陆远之:我不是那个意思。

  月 白:无妨,我习惯了。男人一个个嘴上把我们夸成天仙,可在他们心里,我们连最低贱的奴婢都不如。可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以此为生呢?【月白说着眼眶泛红,陆远之心软。

  陆远之:月白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人贵在自重,只要姑娘存善念、行善事,无论你身在何处,都值得陆某敬重。(想了想)也罢,反正宫里的差事也不急,你的衣裳,我帮你做!

  9-10

  景:天桥

  时:日 外

  人:康宁、苏佩瑶、环境人物

  【康宁和苏佩瑶坐在桥头吃着糖葫芦,身边放着大盒小盒各种吃的和玩的。【康宁长长伸了一个懒腰,一脸惬意。

  康 宁: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笑得我脸都疼了。苏佩瑶:你要是喜欢,明天我们还来。我带你去看皮影画,比杂耍好看多了。【康宁表情渐渐落寞,羡慕的看着苏佩瑶。

  康 宁:我真羡慕你,能自由自在的长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苏佩瑶: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是郡主,难道还有人能管着你?康 宁:(叹口气)天家富贵有时候何尝不是无形的枷锁。【苏佩瑶一脸不解的看着康宁,康宁见她脸上沾了糖,笑着帮她擦掉。康 宁:说了你也不懂,不懂最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无忧无虑的。苏佩瑶:(笑了)我知道,你和远哥哥一样,都觉得我小。我倒觉得,是你们想要的太多了。你看我,有好吃的我高兴,有新衣裳我也高兴,生哥哥带我去放风筝我高兴,娘教我新绣法我也高兴。人生有那么多值得高兴的事儿,干嘛总要想着那些烦心事儿呢?

  康 宁:如果人人都能像你一样知足常乐该多好。怕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苏佩瑶: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康 宁:(想了想)我姨娘逼我嫁人,我现在仗着太后,还能应付。就怕哪一日我在太后跟前失了宠,就由不得自己了。

  苏佩瑶:这还不容易,你赶紧找个心上人把自己嫁了不就行了。康 宁: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取笑我!

  苏佩瑶:我说的也是正经的,自古都说女子的婚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不对呢,我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才行。

  康 宁:(想了想,试探)这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苏佩瑶:(想了想,凑近小声)康姐姐,我只告诉你,我喜欢远哥哥,等我及笄了,就要嫁给他。

  9-11

  景:醉春风/月白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月白、画儿

  【画儿捧着一批料子和一袋银子进来。

  月 白:这是料子,还有这十两银子,请陆公子笑纳。陆远之:(起身看料子,惊喜)这是蜀锦?

  月 白:(慌,掩饰)是……是一位恩客送的,我只觉得好看,可有什么不妥?陆远之:妥,太妥了!这可是上好的蜀锦,宫里都少见。这位仁兄还真是大方。【陆远之高兴的摸着料子,扭头看看银子。

  陆远之:银子就不必了。

  月 白:陆公子改主意了?

  陆远之: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月白姑娘争花魁是为了赎身,那这银子能省一点是一点,这十两就当我送给姑娘,略尽绵力。月 白:(意外,心下感激)公子……

  陆远之:你不必过意不去。你不知道,裁缝见了好的料子,那就像狗见了肉骨头,(指了指料子)这就是最好的工钱,别的我一概不要。月 白:(噗嗤笑了)公子的比喻也算是新鲜了,那就多谢陆公子。【月白盈盈一拜,陆远之却早已拿起料子兴奋的开始琢磨怎么做,月白面露纠结。9-12

  景:天桥

  时:日 外

  人:康宁、苏佩瑶、环境人物

  【康宁看着苏佩瑶一脸幸福的样子,无奈至极。

  康 宁:我们瑶瑶原来也是个情种,可陆远之这个人(不禁咋舌,摇了摇头)天下好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喜欢他?

  苏佩瑶:我知道你和远哥哥有过节,他有时候的确招人烦,从小就欺负我。可我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他也是第一个冲上去替我揍那些人的。你知道他小时候身子很弱的,我爹和我娘都舍不得打他一下,可他却为了我拼命。【苏佩瑶越说越得意,康宁看着她,也被感染了。

  苏佩瑶:康姐姐,我是不是有点不害臊啊?

  康 宁:(摇摇头)真好,你有疼你的爹娘,还有喜欢的人。苏佩瑶:你少来,你可是郡主,什么都有、什么都懂。康 宁:我懂的那些,却换不来我想要的东西。

  苏佩瑶:你想要什么?

  康 宁:我想要我额娘还活着,想要父慈女孝,想要姐妹相亲……苏佩瑶:别的我帮不了你,但以后你只要不开心了,就来找我,我带你逛天桥看杂耍,吃卤煮喝豆汁儿,保证你神清气爽!

  康 宁:那你以后也可以经常来找我……(想了想)下次我带你去洋人的咖啡店喝咖啡吃蛋糕吧。

  苏佩瑶:好啊,一言为定!

  【苏佩瑶伸出一根手指,康宁照模学样,苏佩瑶拿着康宁的手指,盖了个戳。苏佩瑶:这样就谁都不能反悔了。

  【两个女孩相视,都笑了。

  9-13

  景:灯裁作/裁制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江末生、姚秉胜、众裁缝

  【众人各自忙碌着,一片安静。

  【衣案上放着太后做衣服的料子,陆远之却在偷偷给月白的衣裳画设计图。【江末生专心裁衣,他裁完一块料子,走到炭火前,拿起一只热在火上的熨斗。【江末生拿着熨斗走回自己衣案,无意间瞥见陆远之的设计图,觉得不对劲儿。【江末生没言语,回到自己衣案,一边熨衣服,一边狐疑的看向陆远之。【陆远之越画越兴奋,完全忘我的境界。江末生低头沉思。

  9-14

  景:西华门外大街(故宫外大街)

  时:日 外

  人:陆远之、江末生、环境人物

  【陆远之从西华门走出,江末生跟着出来,犹豫一下,快走几步追上。江末生:远之。

  【陆远之停住,见是江末生,有点别扭。

  江末生:你就打算一直跟我这么赌气下去?

  陆远之:我……我不是跟你赌气,我是……觉得惭愧。你说得对,你为苏家为我已经做的够多了,我不该苛责你。

  江末生:我那日也是气急了,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不管怎么说,我的手艺是师父教的,这十多年来,除了你们,我也再没别的亲人了。陆远之:大哥……那天我的话重了些,我给你赔罪。

  江末生:赔罪倒用不着。不过你要是还当我是大哥,就告诉我,这几天你晚来早退,天天偷偷画的是什么?

  陆远之:(掩饰)我?我当然在画太后的冬衣……

  【江末生严肃的看陆远之,陆远之郁闷。

  陆远之:从小我就没什么能瞒得过大哥。罢了罢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师父。【陆远之凑到江末生耳边低语,江末生惊讶。

  江末生: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给太后做衣裳的人,去给妓女做衣裳,传到太后耳朵里,你这脑袋还要不要?陆远之:别动不动就拿掉脑袋吓唬我,就是件衣裳,我已经和月白说好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江末生:风尘女子哪有信用可言?

  陆远之:红拂夜奔、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哪一个不是巾帼烈女?江末生:你……你总有道理。那太后的冬衣怎么办?

  陆远之:大哥放心,我不会耽误的,反正宫里的衣裳也做不出花样儿来。江末生:你呀……

  陆远之:大哥,算我求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江末生欲言又止,无奈叹口气,陆远之见他默许了,笑了。

  9-15

  景:醉春风/月白房

  时:日 内

  人:月白、画儿

  【月白坐在窗口一脸愁容,画儿匆匆忙忙的开门进来,月白急忙起身。月 白:如何了?

  【画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月白。

  画 儿:我在巡警衙门门口等了好久,他们才给我的。【月白急忙打开信,见上面写着“吾甚好,勿思念”,落款还有两滴血。【月白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画 儿:姑娘别急,只要这次的事儿成了,付公子就有救了。【月白点点头,眼中尽是纠结和愧疚。

  9-16

  景:三裁堂/裁制房

  时:夜 内

  人:陆远之、苏佩瑶

  【三裁堂已经关门,唯有裁制房的灯还亮着,陆远之正在专心剪裁月白的衣裳。【门外,苏佩瑶提着食盒来到,见到房里的灯光,笑着推门进去。苏佩瑶:远哥哥,娘让我给你送饭来啦。

  【陆远之急忙把裁剪好的料子藏好,随便拿过旁边的料子假装忙碌,苏佩瑶进来。苏佩瑶:先别做了,娘说要趁热吃。

  【陆远之伸了个懒腰,过来坐下吃饭。

  陆远之:你不来我都不觉得饿……

  苏佩瑶:(看向衣案)爹说你主动来三裁堂练剪裁,没想到你还真是在用功啊?陆远之:要不然呢?你不知道,自从进了灯裁作,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我不好好练好基本功,指不定哪天就被赶出来了呢。苏佩瑶:你也有怕的时候?

  【陆远之大口吃着,忽然停住,捂着肚子。

  苏佩瑶:怎么了?吃坏肚子了?不会呀,都是晚上娘和我亲手做的。陆远之:不是不是,我一天没出恭了,这会儿来感觉了……不行了,我得去一趟。【陆远之放下饭碗跑出去,苏佩瑶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苏佩瑶:你这人怎么这样!

  【陆远之一溜小跑没了影子,苏佩瑶笑了,起身走到衣案前。【苏佩瑶熟练的把胡乱摆放的工具整理好,顺便拿起裁了一半的料子看。【她忽然看见陆远之藏在衣案下的料子,好奇的拿出来,平铺开来。见是一件已经裁好的长袍,袖口和腰身都收了一些,同时胸口的绣花也绣了一半。苏佩瑶:(狐疑)三裁堂什么时候进蜀锦了?

  【苏佩瑶琢磨着,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板起脸。【陆远之回来,苏佩瑶急忙把料子塞回原来的地方,陆远之进来,坐回桌子旁。陆远之:这回舒服多了……能多吃点儿了。

  【陆远之拿起碗筷刚要继续吃,苏佩瑶板着脸过来收走饭菜。陆远之:我还没吃完呢。

  苏佩瑶:饭有什么好吃的?做你的衣裳去!

  【苏佩瑶利落的收好饭菜,提着食盒转身就走。陆远之一脸懵。陆远之:这又怎么了?

  9-17

  景:宫市街

  时:日 外

  人:康宁、苏佩瑶、环境人物

  【康宁和苏佩瑶在逛街,康宁在一个首饰摊前,拿起一个玉簪。康 宁:瑶瑶,你看这个喜欢吗?

  【苏佩瑶心不在焉,康宁见状放下玉簪,凑到苏佩瑶耳边。康 宁:陆远之身边的姑娘是谁呀?

  苏佩瑶:(一个激灵)谁?在哪儿?

  【康宁噗嗤笑了,苏佩瑶才知道上当。

  苏佩瑶:怎么连你也耍我?

  康 宁:好了好了,好妹妹,别生气。不过是件衣裳,就值得你这么闷闷不乐的?苏佩瑶:从小到大除非是我爹交代的,远哥哥从来没给除我以外的女人做过衣裳。他现在不但做了,还偷偷摸摸的,肯定有鬼!

  康 宁:或许是宫里的差事儿呢。

  苏佩瑶:那颜色根本不可能是给太后的。再说了,宫里的差事儿他干嘛偷偷摸摸?姐姐你说,那件衣裳他到底是要给谁的呢?(琢磨)康 宁:(好奇)你真想知道这衣裳是给谁的?

  【苏佩瑶猛点头。

  康 宁:我有办法。

  9-18

  景:西华门外(故宫门外)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苏佩瑶、环境人物

  【康宁和苏佩瑶守在西华门外,盯着门口。

  苏佩瑶:这样能行吗?

  康 宁:如果那件衣裳真的是送人的,做好了总要给人送去吧?只要咱们跟着他,不就知道衣裳是送给谁的了吗?

  苏佩瑶:可万一被远哥哥发现了怎么办?

  康 宁:你怕了?那我们回去吧。

  【康宁假装要走,苏佩瑶急忙拦住。

  苏佩瑶:别呀姐姐。(一咬牙)不管了,今天我非弄清楚不可!【两人正说着,陆远之背着一个小包袱出来。

  康 宁:来了来了。

  【两人躲好,眼看陆远之从面前经过,急忙偷偷摸摸跟上去。

  9-19

  景:醉春风外街道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苏佩瑶、环境人物

  【陆远之走着,康宁和苏佩瑶跟在不远处,几个人越走越热闹,康宁环顾四周。康 宁:(停住)瑶瑶,不能再往前走了。

  苏佩瑶:为什么?

  【康宁为难的凑到苏佩瑶耳边,低语几句,苏佩瑶大惊。苏佩瑶:什么,窑子?远哥哥去那儿干嘛?不行我得去看看。【苏佩瑶生气的追上去,康宁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上。【苏佩瑶追着陆远之转过弯,眼见他进了醉春风,急忙要跟,被康宁一把拽住。康 宁:你疯了,哪儿有大姑娘进窑子的!快跟我回去。苏佩瑶:我不!我要去问问远哥哥,那件衣裳是不是送给这儿的姑娘的!康 宁:别胡闹!

  苏佩瑶:(急的快哭了)康姐姐……

  康 宁:(无奈心软)非得要去?

  【苏佩瑶点头。

  康 宁:(无奈)那也不能就这么去,跟我来。(拽着不情愿的苏佩瑶离开)

  9-20

  景:醉春风/大堂/楼梯

  时:日 内

  人:康宁、苏佩瑶、环境人物

  【康宁和苏佩瑶穿着男装,低着头,穿过大堂嬉闹的人群。苏佩瑶:姐姐,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我有点害怕。

  康 宁:刚才是谁闹着非要进来的?现在后悔了?

  苏佩瑶:我不知道这里面这么多人……

  康 宁:(拉住苏佩瑶的手)放心,跟紧我。

  【苏佩瑶点点头,两人低着头快步上楼。

  苏佩瑶:在哪间啊?

  康 宁:一间一间找!

  【康宁拉着苏佩瑶,走近一个房间,见门没关,两人张望,里面是空的。【两人又继续走向下一间。

  9-21

  景:醉春风/月白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月白

  【陆远之听着外面的曲调,哼着京韵大鼓,坐在正中满脸期待的等着。月白穿着陆远之特意为她做的长袍,从屏风后面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走了出来。月 白:公子您瞧,我不算辱没了你的手艺吧?

  【月白摆了几个造型,妩媚风流,楚楚动人。陆远之打眼一看,怎么看怎么别扭。【陆远之琢磨着,上前模仿月白的动作,扭腰摆胯,提胸翘臀。【月白见陆远之来了兴致,讨好般的魅惑起来,刚展露笑容,陆远之却收了姿势。陆远之:不成。

  月 白:(收了姿势)这是怎么了,哪里不成了?

  陆远之:你来,重新摆好姿势,笑。

  【陆远之围着月白打量,从旁边的工具盒里拿出粉饼,在月白身上画了起来。陆远之:姑娘身段凹凸有致,眉眼多情若丝,可就是一样,轻浮。【月白冷了脸站起身来。

  陆远之:诶我还没画完……

  月 白:陆公子,你不是拿我打趣吧,想在这销金窟里活下去,还想活得好,不轻浮,留得住男人么?我好歹是醉春风的头牌,您这话,是骂我还是夸我?陆远之:你说对了,头牌的,必须美得轻浮,可花魁,要美得轻灵。

  9-22

  景:醉春风/月白房内外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苏佩瑶、月白

  【屋里,陆远之把月白的袖子折进去一些,用针固定好。陆远之:袖子裁到这里,姑娘的手臂白,和紫色相称更显娇嫩。腰身再收两寸,更突显姑娘的身段。另外裙摆也改一改,掐褶,和腰身就相得益彰了,姑娘走路舞蹈,轻灵婉转,美不胜收。

  月 白:陆公子果然妙思,都听你的。

  【康宁和苏佩瑶各自在一个房门口听里面的动静。苏佩瑶看向康宁,康宁摇摇头示意没有。苏佩瑶也摇摇头,无奈又来到月白房门口。【屋里,陆远之把腰身缩了一些,标记的珠针不小心扎到月白,月白轻叫一声。陆远之:怎么了?

  【门外,苏佩瑶听见陆远之的声音,急忙招手,康宁过来。【苏佩瑶指了指里面,示意陆远之在,两人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屋里,月白回手去摸腰上的珠针。

  月 白:公子这东西,弄疼我了。

  【门外,康宁和苏佩瑶闻言,脸色通红。

  【房内,陆远之急忙帮月白把做标记的针拿下来。

  陆远之:你别动,我来。

  【门外,苏佩瑶再也忍不住了,不等康宁阻拦,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苏佩瑶:陆远之!

  【陆远之和月白都愣住了。

  【康宁也急忙跟着进来,只见陆远之手里拿着珠针站在月白身后,也愣住了。

  9-23

  景:醉春风/月白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苏佩瑶、月白

  【康宁和苏佩瑶坐在一侧,板着脸。陆远之坐在另一侧,一脸心虚。【月白仍穿着陆远之帮她做的衣裳坐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噗嗤笑了。苏佩瑶:(不满)你笑什么!

  月 白:(给众人倒茶)原来陆公子家中有这么俊俏的妹子,怪不得对我们醉春风的姑娘看都不看一眼。

  陆远之:月白姑娘别误会,她真的是我妹妹。

  【苏佩瑶不满的瞪了陆远之一眼,刚要发作,康宁拦住。康 宁:这么说,你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帮月白姑娘夺花魁?陆远之:不然呢?你当我真是来逛窑子的?我说郡主,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就因为我带你逛了趟醉春风,你就把我妹妹也诓进来?康 宁:谁诓她看?要不是你,我们会在这儿?

  苏佩瑶:就是,你做衣裳就做衣裳好了,偷偷摸摸的干嘛?陆远之:要是师父知道了,还能让我做?再说了,姚秉胜也饶不了我啊。苏佩瑶:知道我爹不答应你还做?(不满的看向月白,嘀咕)还说不是看人漂亮。【陆远之无语,康宁仔细看着月白身上的衣服,满眼好奇。康 宁:这衣裳配色和刺绣都是极好的,可我看着和平时的长袍有点不太一样?陆远之:当然不一样!这可是我把旗装长袍和汉族女子的襦裙相结合做出来的。【康宁起身,围着月白转了一圈,仔细看她身上的衣裳。康 宁:既然你想出奇制胜,不妨就更奇一些。

  陆远之:你有什么想法?

  康 宁:不如仿西域特色,在裙摆滚边挂上银铃,再做两个手环也配上铃铛,月白姑娘赤脚极美,用紫鸢尾绞了汁子涂在指甲尖儿上,更加楚楚动人。陆远之:妙!就按你说的办!

  苏佩瑶:姐姐,你还帮着他?

  康 宁:既然是误会一场,不如你也来想想,还有什么能让这衣裳更出彩。【苏佩瑶脸上不高兴,却忍不住多看了衣裳几眼。

  苏佩瑶:这副鱼穿莲花绣得也算不错,但死板了些,若再加上两只彩蝶会更灵巧。陆远之:月白姑娘,你这次可是赚到了。我们家瑶瑶的绣工,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平时我求她她都未必答应呢。

  【苏佩瑶闻言,得意的笑了。

  月 白:人们常说,大恩不言谢,陆公子这般为我,我也是不知该如何言表了。陆远之:月白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

  【月白心有愧疚,溢于言表。

  月 白:于公子来说,不过是一件衣裳,对月白来说,却是恩重如山了。【月白郑重鞠躬,陆远之有点意外,康宁示意他承情,陆远之顺意接受了。

  9-24

  景:大街(棚景)

  时:昏 外

  人:陆远之、康宁、苏佩瑶

  【陆远之和康宁并肩走着,陆远之笑吟吟的扭头看康宁,正巧康宁也扭头看他。康 宁:(忙转过头)你看我干嘛?

  陆远之: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康 宁:少跟我耍贫嘴!

  陆远之:(笑了)我只是没想到,你身为郡主,却愿意帮一个烟花女子。康 宁:(感慨)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大家各有各的不得已,又何必相互为难?况且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难得付文言对月白不离不弃,我是真心的想成全他们。

  陆远之:我娘说得没错。

  康 宁:什么?

  陆远之:(故作深沉,摇头叹息)女大不中留啊。

  【康宁哭笑不得,这时苏佩瑶拿着两串糖葫芦和一袋糖炒栗子跑过来。苏佩瑶:你们俩怎么走这么慢啊?前面的杂耍都开始了!(把糖葫芦塞给康宁)这个给你。(把糖炒栗子塞给陆远之)糖炒栗子,你最爱吃的。(挽起康宁的胳膊)快走吧!一会儿就没有好位置了!

  【苏佩瑶挽着康宁,两人边吃边笑边走。

  【陆远之从没见过这样的康宁,有点意外,随即也笑笑追了上去。

  9-25

  景:醉春风/大堂

  时:日 内

  人:陆远之、苏佩瑶、郭飞宇、月白、吴佑桐、画儿、环境人群【醉春风布置焕然一新,张灯结彩。大堂内人头攒动。【陆远之、苏佩瑶和郭飞宇坐在一个角落的包间里。苏佩瑶兴奋的四处张望。郭飞宇:(摇头)啧啧啧,带自家妹子逛窑子,你陆远之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陆远之: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呢?你是来逛窑子的,我可是来看自己做的衣裳怎么艳压群芳的。

  郭飞宇:你怎么知道月白一定赢?

  苏佩瑶:月白要是输了,那也是你咒的!

  郭飞宇:得,我一个人你们俩,好汉不吃眼前亏。

  陆远之:瑶瑶,郡主真的说不来了?

  苏佩瑶:远哥哥,是不是你哪里得罪姐姐了,最近我去找她,十次有九次都说忙。陆远之:我得罪她?

  【陆远之不满的干笑两声,但心里也嘀咕。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人群也静了下来。【舞台上摆着十数个屏风,屏风后面的灯忽然亮了,映出美人的身影。苏佩瑶:远哥哥,你猜哪个是月白姑娘?

  陆远之:那你就只能听声音了,听银铃铛的声音。

  老 鸨:(上台)今日在醉春风,十二位美人评选花魁,每位看官皆可投票,每人一票。同时,各位看官尽可下注一博,哪位看官猜中了花魁,醉春风的上房备好了筵席,一日春宵,也算是一段风流佳话了。【众人叫好。吴佑桐坐在堂下。

  吴佑桐:若是许多人都猜中了呢,那美人一夜哪里陪得过来呢!【人群中爆发出笑声,台上,老鸨处变不惊、春风满面。老 鸨:若真如此,那自然是价高者得了!

  【两队舞女上台,丝竹声起,众人的目光都盯在舞台上。【舞女随着舞步变换,逐渐靠近十二座屏风,屏风散去,十二位美人宜喜宜嗔。苏佩瑶:(兴奋)远哥哥你看,月白姑娘的衣裳最好看了!陆远之:第一眼,就是出众的了。

  老 鸨:这十二位美人,分别是,揽月阁的秋水。

  【美人以扇掩面,缓缓起身,背对着众人开始舞蹈,逐渐踏上舞台。苏佩瑶:她用扇子遮着脸,是害羞?

  郭飞宇:这是欲擒故纵,越不让你看,你越想看。

  苏佩瑶:(看陆远之)你也喜欢这样的?

  陆远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说话间,美人转过身,将扇子移开,人群中传出惊呼和掌声。

  9-26

  景:醉春风/二楼包厢

  时:日 内

  人:白鹤年、白胜

  【白鹤年坐在包厢里,眼睛盯着陆远之打转,手指捏着把玩的核桃,暗自用力。【忽闻得银铃声起,众人的目光都盯在舞台上,白鹤年从包厢望去。【只见月白身影绰约,细长的手臂,柔软的腰肢,仿西域神鸟而舞,体态轻盈,旖旎灵动。她纤细的手臂颤动着,一直传到指尖,银铃声叮咚悦耳,妙不可言。老 鸨:(vo)这第二位美人,正是醉春风的月白!

  【月白身姿聘婷,赤足行走,银铃摇曳。

  【白鹤年看着月白身上的衣裳,再看看兴奋的陆远之,得意的冷笑。

  9-27

  景:泰丰楼/包厢

  时:夜 内

  人:陆远之、郭飞宇、苏佩瑶、谭大人、巡警若干、环境人物【郭飞宇举杯。

  郭飞宇:来来来,我必须好好敬一敬远之,月白姑娘夺得花魁,你功不可没。苏佩瑶:还有我还有我!那衣裳上面的彩蝶可是我绣的。郭飞宇:哪儿都少不了你。行行行,算你一个。

  【三人碰杯庆祝。

  苏佩瑶:可惜康姐姐没来,不然她也一定高兴死了。

  陆远之:你和她才认识多久,成天挂在嘴边上。

  苏佩瑶:怎么,你嫉妒啊?

  陆远之:臭美吧你。(长松一口气)月白拿了花魁,可以和她表哥双宿双栖了。【此时门外一阵骚乱,谭大人带着几个巡警闯了进来,陆远之等人吓了一跳。郭飞宇:谭大人?

  【谭大人没说话,看了看陆远之,一挥手,几个巡警过去摁住陆远之。郭飞宇:(急得上前护住陆远之)谭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谭大人:陆远之擅用衣料,有辱皇家体面,忤逆犯上。奉旨收押待审!【陆远之和郭飞宇都懵了,苏佩瑶躲在郭飞宇身后。

  陆远之:等一下!谭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谭大人:怎么回事儿?那得问你自己啊?醉春风月白那身衣裳是不是你做的?【陆远之愣了一下,没回答。

  谭大人:那匹蜀锦乃四川总督特意进献给太后的,只此一匹!你竟然敢偷偷拿去给一个妓女做衣裳,陆远之,你说你该当何罪?陆远之:(大惊)不可能……那料子不是我的……这不可能!谭大人:有什么话你还是去刑部大牢再说吧。来人,带走!【几个巡警把陆远之押走,郭飞宇刚要阻拦。

  谭大人:郭飞宇,本官可是奉了太后旨意,你可别知法犯法!【郭飞宇无奈退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远之被带走。

  苏佩瑶:远哥哥……

  9-28

  景:刑部/大牢

  时:夜 内

  人:陆远之、钱牢头、环境人物

  【两个巡警押着陆远之进来。

  巡警甲:老钱,来新人了。

  【钱牢头拿着钥匙起身,见到陆远之一愣。

  钱牢头:怎么又是你?

  【陆远之神情慌乱,钱牢头打开牢房门,巡警把陆远之推进去。钱牢头:(锁好门,趴在门口看着陆远之)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呀?【陆远之这才回过神,看着钱牢头,忽然过来。

  陆远之:老钱,你帮我个忙!

  钱牢头:(吓得后退两步)你干嘛?

  陆远之:你帮帮我!你放心,只要我出去,银子少不了你的。钱牢头:你先说让我干什么?

  陆远之:你立刻去醉春风,帮我打听打听,月白姑娘现在在哪儿?钱牢头:月白?那不用打听了,就在女牢那边押着呢。你问她干嘛?(恍悟)给她做衣裳的不会就是你吧?你还真是,不是杀头的大祸你都不闯!陆远之:那你去帮我问问她,她衣服的料子到底是哪儿来的?钱牢头:她说是你给的啊。

  陆远之:什么?

  钱牢头:都已经过完堂了,全招了。说是花银子求你做衣裳,料子是你卖给她的。陆远之:这不可能!

  钱牢头:我骗你干嘛?

  【陆远之彻底慌了,一屁股坐下。

  9-29

  景:刑部/女牢

  时:夜 内

  人:白鹤年、月白、白胜、环境人物

  【白鹤年和白胜站在女牢门口,白胜递给女牢头一袋银子。女牢头:两位快着点。

  【女牢头离开,白鹤年对白胜点点头,自己进去,白胜等在门口。【白鹤年沿着幽暗的走廊来到月白牢房前。一身囚衣的月白正站在唯一透进来的一束月光下,神情呆滞。月白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见白鹤年。月 白: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表哥呢?

  白鹤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月白看着白鹤年,眼中充满了恨意。闪回进入下一场。

  9-30

  景:醉春风/月白房

  时:夜 内

  人:月白、白鹤年

  【月白看着手里的鼻烟壶,微微发抖,对面,白鹤年一脸悠闲的喝茶。月 白:敢问这位爷,这个鼻烟壶是从哪儿得来的?你可是认识我表哥?白鹤年:这个是付文言的贴身之物,他让我交给你,同时有件事儿要你去办。月 白:(激动)我表哥他还好吗?

  白鹤年:眼下还算是好,可之后会不会好,就看你了。月 白:我不明白。

  白鹤年:(把包袱放在桌上)我听说你们八大胡同每年一次的花魁大赛就要到了,送你匹上好的料子,拿去做件衣裳,穿着它参赛。月 白:(迷茫)只是这个?

  白鹤年:你去找一个叫陆远之的裁缝,必须让他做。记住,如果他要问你料子是哪儿来的,就说是恩客送的,绝不能提到我。【月白狐疑的看着白鹤年,慢慢打开桌子上的包袱,正是那块蜀锦。月 白:我虽不懂,但看得出这块料子价值不菲,不知道老爷此举究竟是何意?白鹤年: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事成之后,付文言自会安然无恙。月 白:你……你如何保证?

  【白鹤年起身,冷笑逼近月白。

  白鹤年:付文言的酒馆喝死了人是要偿命的。除了信我,你能有别的办法救他?【闪回结束。

  9-31

  景:刑部/女牢

  时:夜 内

  人:白鹤年、月白

  【月白苦笑看着白鹤年。

  月 白:早知道你是要陆公子的命,我说什么也不会帮你!白鹤年:(冷笑)可你在公堂上不还是照我的话做了?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用陆远之一条命,换你和你表哥两条命,这笔买卖你不亏。【月白无言以对。

  白鹤年:我来是要告诉你,我已经给了苦主的儿子两百两,他们愿意承认是他爹身患重疾,跟付文言的酒馆没关系,案子明儿个就能结了。【月白闻言松口气。

  白鹤年:至于你……虽然你把罪责都推在了陆远之身上,死罪能逃,活罪难免。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疏通,左不过就是充军。我会想办法找人半路把你替出来,再送你和付文言远走高飞。月 白:(忽然笑了)在白老板眼中,月白不过就是个背信弃义的风尘女子吧?【白鹤年皱眉看着月白。

  月 白:可有那么一个人,他从没有低看我一眼,反而愿意竭尽所能的帮我。而我,却害死了他。

  白鹤年:既然已经做了婊子,就别想着要立什么牌坊。我告诉你,只要你挨住了不翻供,你和付文言就都能活。不然,就都得死!【白鹤年说完转身离开,月白凄凉的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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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芳华(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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