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浮央2025-06-12 09:062,219

我抬眼望去,撞进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眸。

“小阿姐,崔宅的祠堂该怎么走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明媚的少年人。

我匆匆指了个方向,然后转过头去,不想让他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

谁知那少年朝我走过来,伸手递给了我一方手帕。

我看着那双洁白素净的手,自嘲的笑了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好似没有听出我声音中那份冷漠,他将手帕塞到了我的手中。

“解家小姐,我曾远远瞧见过你一眼。”

他点到为止。

我攥着他给我的手帕,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见我不欲答话,那少年挑了挑好看的眉眼,说道:“小阿姐,我叫时临。”

这是我和时临的第一次见面。

后来回想起来,有些事,大概从一开始就定好了结局。

5

崔老爷死后,崔家上下争权的、夺利的都忙成一团,倒是比他活着的时候还热闹。

我攀附着大夫人,借着荫蔽,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在一场料峭的倒春寒里,大夫人病倒了。

大夫人手里握着崔宅大半的权势和财产,自然有许多人盯着她。

在大夫人卧病的第二个月,我终于得到了她的召见。

一进屋,我就闻见了一股浓重的草药涩味。

大夫人斜倚在床栏边,朝我招招手,示意我上前去。

走近后,我才看清楚了她苍白的脸色。

“我的命大概也到了头了。”

大夫人好似对自己的生死不甚在意,毫不避讳对我说道。

我没有接话,我对她的情感实在有些复杂。

大夫人接着说道:“你之前好奇我为何知道你阿娘的小名,真说起来,你其实得管我叫声姨母。”

乍一听,我不禁被惊到。

大夫人见我这副模样,笑弯了眉眼。

还未等她说些什么,一个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婆子就端过了一碗刚熬好的草药。

在那个婆子走过时,我眼尖的瞥见了她手腕上露出的掐丝金镯子。

这婆子怎的如此富裕?

大夫人喝完药,重新朝我看了过来。

“阿椿,你得手里有权。”

这是我第二次从大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只是这次比上次还要郑重几分。

“待我死后,我手里的东西都会留给你,但是你得学会怎么去守住它。”

这么一个从天而降的馅饼几乎将我砸晕。

我呆愣的看着大夫人,她神情认真,不似作伪。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您对身边的人都如此大方吗?”

刚才那药应当是有些助眠成分,大夫人此时看起来有些眼皮打颤。

“你是借了你阿娘和我的旧交情,在旁人眼里,我就是一只铁公鸡。”

铁公鸡?这话说的刻意,像是在暗示什么。

如此一来,刚才那婆子手上的金镯子来历就有点说头了。

我见大夫人困意来袭,便没有继续打扰,默默退了出去。

走在后花园中,想到现下复杂的处境,我默默叹了口气。

“小阿姐,人家都说叹气长年纪。”

少年的声音清亮又熟悉。

只见时临靠在古树下,冲我笑的狡黠,眼角那颗小痣看起来都灵动了不少。

我见他那副模样,心中的郁气顿时也去了个七七八八。

“你怎么还在这儿?”

问出口的话语中都带了些我自己没察觉的轻快和高兴。

时临朝我走过来,回答说:“我现在被寄养在崔宅,以后咱俩要常见喽。”

难得,这可能是我近些日子里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6

我和时临很快熟络起来。

少年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鲜活也给我死水一般的日子带来了不少乐趣。

只是大夫人的身子始终不见好转,这也成了时时刻刻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剑。

在夏至那日,已经被疾病折磨到形销骨立的大夫人,终于如愿结束自己的一生。

在她留下的遗嘱中,替已故的崔老爷将我扶成了正妻。

如此一来,我即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她留下的财产和权势。

在族老宣布这一消息的时候,崔兴华气红了眼,可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当晚,我屏退众人,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在一片朦胧之中,时临找了过来。

他从地上把我捞起来,嘴里埋怨着:“怎么喝了这么多,明日你铁定难受。”

我瞧着他俊美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心痒。

“时临,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我有没有生出些别的意思?”

这直白到不加掩饰的话,直接让时临闹了个红脸。

我一直知道,时临喜欢我,男女的那种喜欢。

时临羞到不敢同我对视,但是手上依然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遇见时临之前,我身边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对我如此小心翼翼。

但是我们俩之间的身份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就连我也只敢借着酒劲才能问出心中的话。

见时临没有回答,我自嘲摇摇头,也不打算逼问下去。

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后,因为宿醉的缘故,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还未等我这股迷糊劲过去,就听见屋外一阵噼里咣当的杂声。

只见几个身形粗壮的婆子闯了进来,一脸凶神恶煞。

为首的那个态度嚣张的说:“夫人,今日何妈状告你毒害先夫人,各位族老都已经到了祠堂了。”

我被这变故砸了个措手不及,却也知道不能自乱阵脚。

于是我眉头一挑,镇定自若的起身换了衣物,跟她们往祠堂去,盘算着怎么拆招。

甫一进门,我就见到了笑的得意的崔兴华。

族老坐在堂上,见我进门,面色严肃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低沉问道:“解椿,今日有个婆子说你毒害了先夫人,你怎么解释?”

说罢,扔了个香囊出来。

那香囊就是曾经大夫人叫我日日佩戴的那一个。

崔兴华立马接上:“小娘,刚才叫郎中来验过了,这里面可装着和先夫人药性冲突的兰舍草。”

这一声小娘被崔兴华叫的阴阳怪气,听的我只想抽他。

现下场面对我十分不利,我脑子转的飞快,想着如何翻局。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告发我的何妈是谁——那个手上带着金镯子的婆子。

“族老,我并不知什么兰舍草,至于今日告发我的那个何妈,她是在胡乱攀咬。”

我直言要找那个何妈前来对峙。

“先夫人之前罚过何妈,想来是何妈怀恨在心,害了自己的主子,现在又来嫁祸给我。”

还没等我说完,旁边就冲出来了个身影,大喊着冤枉。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这个婆子。

没等何妈反应过来,我趁其不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撩起袖子。

一只金光灿灿的手镯顿时出现。

我赌对了。

继续阅读: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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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复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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