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嘴上答应苏夏不告诉苑宁,可心里想的却是苑宁怎么还没有来,苏夏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冷汗还在不停的往外冒出,两只手使劲的抓着长泽的衣服,虽然疼,可却没喊出过疼。长泽见封住浑身血脉都已经不管用了,只好将自己的手伸到苏夏的嘴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苏夏也没有看仔细,不多一会儿,长泽手上就有鲜血流出。或许是苏夏体内对长泽的血过于熟悉,苏夏渐渐的恢复了神志,神色清明,胸口也没有那种十分剧烈的疼痛了。
“你身体里的这蛊,怎么会发作的如此迅速。”长泽将手从苏夏的嘴巴里拿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绢细细的给她擦着汗,然后才去擦拭自己的手。
“我也不知道。”苏夏抿嘴,不再多说一句话。长泽扶着她站起来,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到了苏夏的身上。
“漠北风大,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
长泽和苏夏就这样一路走着,谁也不去多说一句话,不知道走到了何处,苏夏站定,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长泽说:“我要去蓬莱,那里或许有可以救我的方法。”苏夏一说蓬莱这个地方,长泽就马上明白了苏夏的想法。他看着苏夏对她说:“神医仅仅是一个传说罢了,都说他远离人世去往蓬莱,可是他究竟在不在谁又会知道呢?”
“他作为医修,应该有更好的医术,况且虽然是个传说,可为什么蓬莱单单会有关于他的传说呢?”停顿了一会之后,苏夏又说:“这是忘情蛊,解蛊的办法就是杀了我爱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忘情,这个我怎么能够做到呢?”
长泽握住苏夏的肩膀,用力的晃了一下,企图让苏夏的脑袋更加清醒些。
“见不到苑宁就可以,苏夏,只要你不看见他,忘情蛊的疼痛是可以缓解的!”
苏夏的眼睛里面噙着泪水,她说:“我做不到,我只想日日夜夜的与他陪伴在一起,长泽,这种感觉你明明懂的是吗?心爱的人怎么会不想看见他呢?”
听到这句话的长泽沉默了,苏夏说的是正确的,有了心爱的人恨不能日日夜夜都与他生活在一起,怎么会不想看到他呢?除非是看不到了吧。
“我陪你去。”
“不行,你作为北冥神君,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不见人影。”苏夏平静的说,他对于长泽要陪自己去蓬莱的这件事十分抗拒,自己身上的麻烦,怎么好意思去连累自己的朋友。苏夏这一个也是办不到的。
”这件事没得商量。”说这就拉着苏夏的胳膊往蓬莱的方向走,苏夏不依,强硬的挣扎,想要逃脱。
“我们现在要快些走,你下一次的发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有,我不是苑宁,没他那么好骗,苏夏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长泽手上的劲特别大,苏夏无论怎样都挣脱不掉他的手。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打晕了。”长泽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没办法,苏夏只好乖乖的跟在他都后边走路,夜晚中,除了脚步的沙沙声,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出现了。国师他没有跟上来,苏夏和长泽同时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我自己会走,你先把手拿了,我又不会跑。”苏夏跟在长泽的身后,闷闷不乐的说道。换谁谁都会闷闷不乐的吧,哪有人愿意让别人牵着自己走路的,搞的自己像头驴一样,苏夏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这件事。
俩人摸着黑就上了路,苏夏和以前大不一样,御剑的功力也有所见长,稳稳当当的停在上空,长泽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国师的人之后就去找苏夏。俩人行驶到一片海域,天刚蒙蒙亮,苏夏就站在海边看着太阳从海平面上空升起,红色的太阳将海水都映红了,苏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充满了一种叫做自由的气体。
“我们待会去租一艘船,乘船过去。”长泽玩够了海水之后,站到苏夏旁边对她说。
听完之后,苏夏的脸上有着疑惑与不解,长泽眯着眼笑着说:“在海上御剑太容易迷路了,还是船更好一些。”说完这些,苏夏才点了点头。长泽则盯着苏夏看了几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之后说:“先带你去镇上买一件衣服,现在这样像一个小乞丐。”
苏夏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想着,哪里像乞丐了?不像啊……
俩人去到一家成衣铺,苏夏看着一身衣服说:“这不是神山统一穿的衣服吗?怎么这里也有卖的?”长泽应声走过去看了看,对苏夏说:“这几年神山扩招弟子,名声也一日胜过一日,就有不少的店铺打着神山的名号卖衣服,也有不少的人买来穿在身上。”苏夏望着这身衣服,笑了笑。
“我以后也要卖衣服赚钱了。”店家听见之后,笑了笑,走过来对苏夏说:“姑娘看中了这件衣服?我给你包起来?”不过,苏夏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将它旁边的这身白色的拿给我吧。”
店家将衣服取下递给苏夏,苏夏找了一处地方换下,长泽在街边买了几件珍珠做的首饰,将苏夏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挽起来,珍珠发饰和衣服交相辉映,苏夏整个人都变得和刚刚不一样了。
“你这眉心……”长泽说着便拿出帕子给苏夏擦了去。
太阳全部升起来的时候,长泽带着苏夏找到一家渔民,打算租船,可当他们听到要去蓬莱的时候,都连忙表示拒绝,长泽和苏夏说尽了好话人家都不同意。长泽摸了摸怀里,大手一挥就把他们的渔船买了下来,给的船足够他们买一艘新的渔船并且家里人一年吃喝都不愁了。
“你现在这么有钱的吗?”苏夏看到后就忍不住的问长泽,她以前还没有见长泽这么大方过。
“苑宁给的多。”长泽乖乖说实话,苏夏听后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海面上被太阳照的反光,亮晶晶的,苏夏好几次都把自己的手伸进海水里。正当玩够的时候,苏夏觉得熟悉的疼痛感袭来,长泽及时看到,将苏夏拉到船中央,避免她会掉下去。手里的光芒一闪,长泽的胳膊上就出现了一道伤口,长泽用手抹到苏夏的嘴巴上,并且让苏夏多舔几下。没过多久之后疼痛感就消失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的血虽然可以帮我缓解疼痛,可是这个办法失效之后,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的。”苏夏趴在船边看着周围的海水对长泽说。
“你别掉下去了,你说你要是被淹死了,我和苑宁怎么交代。”长泽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无奈的说。
“就说我在一场大战中英勇就义!”苏夏笑着说,顺便还将自己的脚伸到海水里,一个劲儿的上下摆动。
“和谁打啊你,和海水大战之后英勇就义吗?也不怕人笑掉大牙。”长泽也将自己的手放进海水里左右摆动着。
“长泽,你和我说实话,我师父他现在怎么样了啊,还有青酒给我送来的那个徒弟,他还没有见过他师父我的样子呢!”苏夏说起来就没完,长泽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说:“你师父他年纪也不小了,境界也很长时间没有过突破了,不过再过几年,慧觉应该还会有所突破,他在回去之后,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直到你师妹长大,耍的一手的好剑,灵深也给你们争气,在几场比剑大会上初露头角,煞人得很。”
苏夏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说:“灵深本事都已经这么高了?不过她以前虽然懒,可喜欢这些剑什么的也是真的。”苏夏想了想之后才说。以前的师妹还只是一个只会依靠青鸟欺负别人的灵深,没想到三年之后竟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剑修了。
“你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徒弟,青酒天天往山上跑,谁也拦不住,大家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敢欺负它,他现在在你师兄手下学习,不过挂的名号依然是谜深,他不适合修仙这条路,可是每一次学习都十分的刻苦,在神山之上也是令人羡慕的了,毕竟其余内门弟子都学不得这么刻苦。”
苏夏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听到的十分满意,眼神里也是藏不住的高兴。一个劲儿的在一边傻笑。
“雪月扇被放在了钦天监。”
长泽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令苏夏着实有着不小的惊讶。
“为什么?”苏夏忍不住的出声问道长泽。雪月扇再怎么说,不也是神山的法器吗?怎么会放到了钦天监?这也太令人想不通了吧。
“钦天监这几年一直在捉捕你雪月扇放在那里也是为了防止你会进去取出来。”
“也就是说,只要我去了,他们就能够有把握把我抓起来是吗?”苏夏将自己的脚收回来,晾干后才穿上鞋子。
“你说的没错。”长泽没有逃避这个问题的回答,而是选择和苏夏说出了这些事实。他不愿隐瞒苏夏有时候隐瞒和实话之间,他选择告诉她实话,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瞒着苏夏坏过一切,因为他不知道,如果隐瞒了之后,苏夏会从哪些途径得知道这些他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的这些消息。
“竟然防备我,还想要把我关起来,这钦天监越来越不干人事了。”
长泽听到后走到苏夏身旁,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和她说:“你也不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语气十分平静,苏夏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笑的也是一脸的愧疚。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也是百归趁我们不注意在背后下黑手,倒是让你受罪这么多年。”长泽说完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毕竟当年自己也参与这个事了。
他还记得,他正在树枝上假寐,不知不觉的时候竟然真的睡着了,从树下就不小心掉了下来,在树下,恍惚间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奋力的奔跑,身后还跟着一只大尾巴狼,那只狼看上去十分的凶悍,他迷迷糊糊的就站了起来,想要伸手帮一下那个小姑娘,还没等到他出手,就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钻心的疼痛,再然后就是他被百归给控制了。
而苑宁则是在苏夏他们进入百妖门之后一直偷偷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在他们进入百花谷之后,遇到几只修为不低的妖,苑宁便和他们打了起来,正打着的时候,迷烟升起,苏夏没有防备,让迷雾给迷晕了,然后也是被控制了。
“你知道我师父是怎么回事吗?”苏夏眯着眼看天空的时候问长泽。
不过长泽却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慧觉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会落在了国师百归的手里。这件事,慧觉在回山之后,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所以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慧觉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我师父他嘴还是和以前一样硬啊!”苏夏不禁感叹道。
船到了一处不知名海域之后,苏夏隐约觉得船身有一些的晃动,长泽则表示哪里是船在晃动,明明是苏夏的心在晃动。
听到长泽这样说自己后,苏夏表示不服,便也低下头去看。刚一低下头 从水里就冒出了一个人头,把苏夏给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这是个啥啊……
“夏姐姐!”从海里冒出的那颗人头叫了一声苏夏,听到喊自己夏姐姐之后,苏夏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好像是长歌,是好久不见的长歌。
“夏姐姐 我从远处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刚开始我以为只是有人声音像你,可没想到之后,竟然真的是夏姐姐你!”长歌从海里出来,翻身翻滚进船里,苏夏给长歌腾开了一个地方,没想到长歌却紧紧的抱住苏夏不肯放手。
“你夏姐姐的衣服都被你给弄湿了。”长泽在一边幽幽的说。
这才意识到错误的长歌急忙的放开了手,可是苏夏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苏夏无奈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片湿了的衣服,对着长泽和长歌无奈的笑了几声。
“应该一会儿就干了吧,一会儿就干了……”还嘟囔了两句。
“夏姐姐 你知道这三年来我有多想你吗?”长歌看着苏夏开始诉苦。
“没了你,我的日子都是苦的,一点儿也不甜了,我问过许多认识你的人,他们都告诉我不知道你究竟去了哪里,我也找不到你,夏姐姐,你根本就没法想象我到底有多想你。”长歌嘴巴说个不停,而苏夏则束起耳朵里认真的听,一边听一边笑。
“夏姐姐你还笑,你都不知道这三年来我受了多大的折磨,你都不知道!”长歌埋怨的看着苏夏。
“好好好,那我不笑了,不笑了。”苏夏将脸上不正经的笑给收起来。
长泽坐在一边看着苏夏和长歌,脸上一副悠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