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寒又定睛看了看那照片上，最终被其上的名字所吸引了视线——赵昀。
他低道：“这样岂不是简单了？你之前所说要跟网站交换的料，若我没猜错，就是这个赵昀的吧？”
舒然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说着，就把程之叫了来。
这些天，一直是程之陪着安安，此刻，已经在另一间客房将安安哄睡了。
“然姐，”他抱着安安，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看待怀中安安的眼神都极尽温柔，“我发现安安发困的时候就先哄他洗了澡，但之后又玩了玩具，所以小手可能有些脏，我已经拿消毒湿巾帮他擦过了。”
他毕恭毕敬交代着有关安安的每个细节，舒然宽慰笑道：“辛苦了，明天你就不必这么费心地照顾安安了。”
“然姐，”程之略显惊慌，磕磕绊绊问道，“是……是不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到位？如果是，您再给我个机会，我改，我一定改。”因为忽然激动了起来，他的声音不由自主拔高了些，怀里的安安也微微在他怀中动了动。
见状，程之忙放下有关自己的疑问，颇为担心地哄着安安，轻轻念着平日里哄他睡觉时讲的睡前故事。
很快，安安就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朝他怀里又抱紧了些，安然睡了去。
“程之，”顾城寒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低声道，“把安安给我吧。”
“好。”
程之小心地将安安递给顾城寒，两手一空，竟有些无措起来。
“然姐，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您能不能提点一下？也再给我个机会？是不是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这件事真得跟我没关。”
因为过于紧张，他的眉心都泛起一片红晕。
舒然忙安慰道：“你什么都没做错，我是因为有其他安排才不让你照顾安安的，坐下来说。”
闻言，程之长舒一口气道：“您的安排我会无条件服从的。”
舒然回身和顾城寒相视一笑，转过身道：“明天帮我去偷拍一个人。”
“偷拍？”
“你有什么办法吗？譬如——”舒然垂眸敛目，思忖片刻才说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譬如之前在钟佑明手下时，他有没有让你去跟踪过别人？”
程之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按照你以前的办法，去帮我拍一些赵依然的图片回来，但我不要她的单人照，我要所有她和韩总在一起的照片，你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程之恢复了信心，问道，“我可以拍照，也可偷偷潜入安装摄像头，然姐，可以达到您的要求吗？”
舒然蹙眉思考了片刻，应道：“摄像头就算了，即便是拍下了，我也不会拿着公之于众，做人做事还是要留一线，她自己不要脸皮，但她的遮羞布我不能揭下来。”
“是，我这就去办。”
“现在？”
“嗯，”程之一脸凛然道，“跟着顾总来到剧组，我下意识多留意了那些有可能对您造成威胁的人，赵依然的作息习惯早摸透了，她的戏份少，韩总每天晚上都会带着她去酒店喝酒快活，有时候半夜才会回来。”
“是这样的吗？”舒然对此一无所知，可转而又豁然开朗道，“倒也不奇怪，沉迷于花天酒地之中，怎可能提高演技呢？”
说着，她应允道：“那就麻烦你了，越快拿到证据越好。”
“是，我这就走。”
程之离开后，顾城寒手持一杯红酒递到了舒然面前，还说道：“助眠、美颜。”
舒然忍俊不禁，伸手接过抿了一口。
“舒然，程之比我想象得更勤勉、认真、衷心，而且也够聪明。”
闻言，舒然手下一顿，认真盯着顾城寒道：“为何这么说？”
“你不觉得吗？”
“我赞同，但为何要特意提出来呢？”舒然方才已经卸了妆，可即便是素颜，眼角眉梢间似小桥流水潺潺而过的韵味都令人沉醉，“城寒，那则捕风捉影的绯闻，你不会当真了吧？”
顾城寒勾唇笑了下，轻道：“怎么会？只是……”说着，他走到舒然身后，双手环过了她的腰身，下巴也放在了她的肩头，低道，“我只是不喜欢你身边出现其他任何男人，譬如……董泽深。”
舒然方抿了一口酒，酒香一路直下，恰在心口停顿，周身一片温热。
她微微回头，将酒杯举了起来，不偏不倚放在了顾城寒的唇边，低道：“董总确实还算优秀。”
闻言，顾城寒神色冷冽，抱着舒然的手都僵硬了几分。可他还没来得及表达不满，舒然又道：“可有人已经将我的心沾满了，还怎么可能分出去给其他人？”
说罢，眉眼间是一副恶作剧得逞了的得意。
顾城寒无奈叹口气，莞尔喝下一口，又将舒然朝怀中抱紧了些。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坐，没人开口说话，只透过明窗朝外望去，恰能看到一轮圆月在黛青色的远空中缓缓攀爬……
程之一个小时后就回了来，黑衣黑帽黑鞋，还戴了黑色的口罩。
“天色暗，这样不容易被发现。”做起这种工作，他似乎游刃有余。
舒然忍笑问道：“如何？”
“然姐，我拍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不得了？”
舒然神色严肃了几分，看程之将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中的照片一一调了出来。
“然姐你看。”
只见在烟雾缭绕的包厢之中，赵依然正在捏着一个女人的下巴强灌她喝酒，韩总和其他人则哈哈大笑，没有半分怜悯，还有几张照片是赵依然当众掌掴那人的画面。
舒然定睛看了看，觉得那个遭到欺辱的人有几分面善。
“这是谁？”她蹙眉问道。
“是咱们剧组一个小演员，她跟我一样，也是跑龙套的，经常跟组，以前我和她在好多个剧组中打过照面。”
“所以是赵依然当中凌、辱不知名的演员？”
“不止，”程之摇摇头道，“我甚至觉得……她可能仗势逼迫那些人……去进行权色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