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榕，”顾城寒已经走到了跟前，斥道，“你怎么来了？”
龙嘉榕扬起下巴，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道：“当然是来祝贺舒然新戏杀青，我还特意带了份礼物。”
说着，她佯装环视一周道：“抱歉，礼物被人拿去了，但那种礼物我多的是，改天再送舒然一份就好，城寒，我身体不舒服，今天在来的飞机上经历了气流颠簸，这会儿还有点儿心闷头痛，想回酒店休息，你陪我吧。”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示意顾城寒要挽住她，随即又用挑衅的眸光看向舒然。
舒然唇角勾起一分笑容，将顾城寒手中的香槟拿到了自己手里，轻抿一口道：“有人天生戏多，真应当去做演员。”
闻言，龙嘉榕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催促道：“城寒！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我要回酒店休息，你陪我一起。”
这一次，她没再等顾城寒去挽她，直接伸出手拉住了顾城寒的，但不过一瞬，却被挣脱了开。
顾城寒眉心深凛，朝舒然的方向后退半步道：“嘉榕，你若不舒服，我可以拜托剧组工作人员送你回去，你住哪家酒店？”
他言语客气，可一字一句之间却没有半分感情，像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在说话。
龙嘉榕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道：“城寒，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你现在陪我回酒店休息，你听明白了吗？”
一旁的舒然听她如此一番口气，不忍皱起了眉头——从没有人敢如此跟顾城寒说话，更何况是在公众场合。
只见顾城寒那张线条分明的俊朗面容多了几分冷意，可说出来的话依旧彬彬有礼。
“龙小姐，你大概真得是病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说罢，他当真转身去找剧组的工作人员。
龙嘉榕睁大双眼，其中的愤怒显而易见，她望着顾城寒的背影愣了两秒，忽道：“顾城寒！”
可顾城寒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朝前走着。
龙嘉榕浑身上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周围看过来的人更多了些，她本擦得煞白的脸上涌起一种血色，看似因气急而难以自抑。她看向舒然，一字一句顿道：“那就麻烦你转告顾城寒，我会让你看看我的资格，也会让他明白他的立场！”
说罢，转身离去。
顾城寒当真带着制片主任赶回来的时候，关切道：“她走了？有没有为难你？”随即跟制片主任报以歉意点了点头。
舒然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看起来甚为痛快道：“放狠话算是为难吗？”
“她都说了什么？”
“说要让我知道自己跟她争你就是在不自量力，还说要让你弄清楚自己的立场，”说着，她朝前探身一凑，扬着小巧的下巴就凑到了顾城寒眼前，双颊因为突如其来的酒意而染上了绯色，笑道，“城寒，你到底是什么立场啊？”
“立场？”顾城寒眉毛一拧道，“这个问题你需要问我？”
“当然了，你方才没有看到龙嘉榕气势汹汹的模样，哇，有些吓人哦。”
“怎么？你会怕她不成？”顾城寒压低了嗓音，一张俊美清朗的脸庞当即距舒然不过毫厘。
舒然猛地抽回身，颇有些羞赧地看了下四周，低道：“你干嘛离这么近？”
“近？”顾城寒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你是顾太太，我当众吻你又如何？”
话音落下，他没给舒然半分犹疑的机会，俯身就吻了下去。
杀青宴上喧闹一片，可刹那之间，舒然似只听得到耳畔似不断有粉色泡泡在天空之中飘浮、一个个裂开又重聚的声音，直挠得她心尖儿痒。
呼吸急促之间，她用力后退总算脱身，心绪不平道：“龙嘉榕都放狠话了，你还有心情搞这个……”
“搞这个？”顾城寒被她的话逗到发笑，轻执她的手掌道，“她的事，回到A市慢慢解决也不迟。”
“还有，”舒然眉间隐现一丝担忧，“程之上午来了电话，说今晚就会到，可现在还没见到他的人，方才我打过几次电话，一直显示无法接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飞机上的缘故。”
“不要慌，”顾城寒轻轻抚了下她耳畔的碎发道，“这几日不是每天都有联系吗？”
“嗯，晚上他都会打电话告诉我进展，听他的意思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但电话中说话不方便，说要回来当面告诉我。”
“嗯，对他有些信心，他这辈子做错的事，大概就是跟了钟佑明、以及之后误入歧途沾上了赌博，除此之外，确实算得上一个可靠的人，所以之前我也会放心他跟在你身边。”
“嗯，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给予别人如此高的评价，想来除了里欧，没人享受过这个待遇了吧？”
“是吗？”顾城寒挑起一边眉毛道，“其实我对另一个人的评价也算是高了。”
“另一个人？谁？”舒然一头雾水。
顾城寒意味深长看了看她，应道：“虽然我不喜欢高若琛，但他算得上君子。”
闻言，舒然才明白顾城寒嘴里指的竟是高若琛。
“怎么样？今天杀青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去看他的画展了？”顾城寒认真问道。
“画展筹备哪有那么快？”舒然不由地压低了声音，心中莫名其妙涌起一种不自信，“如果……如果你想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说罢，她微微垂眸，又掀起眼帘，一双澈亮的眸子闪动着些许忐忑。
见状，顾城寒忽笑道：“你这么心虚我晚上可不会放过你。”
“我……我才没有心虚，是你太过介意他的存在，才搞得我紧张兮兮的。”
“当真？”
“当然。”舒然没好气地嘟了嘟樱唇。
“好，我相信你。”顾城寒一副得逞模样抱住了她。
舒然哭笑不得正要捶向他的心口，朝外一望，看到了程之急匆匆的身影。
几日不见，他看起来更清瘦了些，也晒黑了些，头顶鸭舌帽、背着一个双肩包正急速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