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舒然回到A市时，已经是后半夜。
素日里热闹喧哗的机场显得分外冷清，顾城寒身着一件藏青色西装站在出口，目不转睛盯着稀稀落落走出来的人。
“舒然。”看到舒然的身影，他轻抬手臂低声喊了句。
舒然大惊，小跑几步到他的身边，笑道：“怎么在这里等我？”
“我不是说了会接你吗？”他体贴地将她双手放进掌心，“安安已经睡了，家里佣人陪着，你放心，不会有事。”
“嗯。”
顾城寒又端详了她一阵子，才牵着她的手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记者想不到你今晚会回来，否则这机场里又要人山人海了。”
“我还没上网，戚云烟真得已经把谣言扩散得到处都是了？”
“嗯，我找人压下去一部分，但这种事……”
“没关系，”舒然回应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清者自清。”
“你不用怕，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我哪里怕了？我还把我们的喜糖送给戚云烟了呢。”说到这里，舒然忽地像个孩子似地调皮地笑了笑，顾城寒也不禁莞尔道：“那她岂不是气疯了？”
“城寒，”舒然抿抿唇，谨慎道，“所以她仍爱你，你是知道的，对吗？”
顾城寒蓦地顿了住，回身道：“她是不是爱我，跟我有关吗？”
“……有吧？”舒然慎重思考后应道。
“那我告诉你，没有，这个问题以后你可以不要再问了。”说着，他佯装生气定睛看了她片刻，才继续朝停车场走去。
少顷，两人回到了顾宅。
虽已是后半夜，但顾城寒的电话却一个接一个。
“对，去把人都给我挖来，用钱砸，不可能砸不动，砸不动是因为钱还不够多。”
“侯导那边也安排着，要有诚意，他拥有那样的国际地位，这次却栽在了A市，很有可能心灰意冷要歇息一段时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开口应下。”
“嗯，有个马制片就算了，演员查一下背景，看是不是跟钟佑明有关，有个叫做赵依然的、还有个叫做程之的，不用管，程之是林娜的艺人，但很快就不是了。”
几通电话之后，舒然瞠目结舌呆在一旁问道：“你这是……要拆台吗？”
顾城寒放下电话，轻轻揉了揉额头，漠然道：“对，要拆台，看出来了？”
舒然哭笑不得道：“那些人都签了合同的，如果当真应下了你给出的条件，全部辞职不干，《水月传奇》不就成了一部空头电影了吗？”
“怎么？你倒同情起他们了？水月传奇，这名字起得不错，我现在做的，不过是要让他们实至名归罢了，”说着，他起身将舒然压着抵至墙角，低声道，“在他们动歪脑筋要捉弄你一番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你是谁？是顾太太，若我轻饶了这一次，岂不是让整个顾氏都颜面无存？”
闻言，舒然忽有些兴致不高，垂眸问道：“那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顾氏还是为了……”她抿抿唇，没再说下去。
“你想问什么？”顾城寒抬手轻捏住她的下颌，整个人又靠近了些，可以轻而易举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没想说什么，”舒然嘴硬道，“还有，你对程之敌意太大了。”
“敌意？方才我可是说了赵依然也不要，那在你看来，我对赵依然就没有敌意了？”
“赵依然三番五次在我这里找茬，你这么做也可以理解；但程之救了我，现在又签给了林娜，这样对他，确实不太好吧？”
“呵，舒然，你对付我的时候那么精明，可谓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怎么到别人面前智商骤降，看这样子，恐怕连智商税都不够交了。”
“我有说错吗？”舒然不解，抬眸问道，两汪盈盈秋水中夹杂着成熟风情和天真无邪，顾城寒未作多想，吻了上去。
“你……”舒然想要推开他，却因过于疲惫而使不上力，一天之内，她在两个城市间辗转，又穿着高跟鞋出席了喜宴，一通折腾下来，着实体力不支。
可顾城寒却精神充沛，轻而易举就将她身上的衣履褪了去。
“城寒你先讲讲理好不好？”她终于有机会开口说道，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更是诱人。
“讲理？新婚之夜你跟我讲理？”
闻言，舒然才意识到这确实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我……我是说，方才你斩钉截铁咬定了我错看了人，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证据在里欧手里，明天就拿给你看。”说罢，他索性将舒然打横抱了起来。
“什么证据？”舒然却仍不依不饶。
顾城寒敛起眉头，满面愠色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你不要瞎说！”
“那从现在起，我不允许你提我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顾城寒抱着舒然朝楼上走去，关上门就将她放在地毯之上。
“你……你干什么？”
“等不及了。”
屋内风光旖旎，驱散了所有的纷扰和腥风血雨……
翌日清晨，网络上热闹异常，不仅是因为前一晚《水月传奇》官方发出的舒然离组的消息，更是因为刚过九点，官方账号又发布了一条剧组解散的消息。
舒然耍大牌而被驱逐的消息不攻自破。
“这根本就是剧组有问题吧？侯导和舒然女神也太倒霉了！前一晚还被推出来当枪使！”
“到底怎么回事啊？舒然有没有耍大牌？”
……
此刻的剧组下榻酒店内，已然人仰马翻。
不少工作人员匆忙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低声交谈着什么。
戚云烟坐在套房中，手持酒杯，浑身止不住地抖动着，嘴里喃喃道：“不能让他们走！我是有合同的！佑明！拦着他们！”
钟佑明临窗而立，沉默良久反倒笑了，可笑得却比哭都难看。
“佑明，你笑什么？我们的剧组从头到脚被人挖了墙角！”
“被人？”他回身道，“云烟，是被顾城寒，你的老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