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这一切的舒然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
“顾太太,你这样也未免太不淡定了些。”冷眼旁观的董泽深似能看透一切,他将酒杯交给闻讯而来的服务生,亦冲舒然伸出了手。
“董总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带你跳舞。”
“我没有穿礼服,还是算了吧。”
“呵,跳舞看的是华服吗?当然不是。”
说罢,他也不等舒然应下,抓住她的手腕就朝舞池里带,两步一转身,舒然就撞进了他的怀中,不得已架起了跳舞的姿势。
“你看,我们搭档起来很合适。”董泽深意味深长道。
优美旋律响在耳畔,舒然却心乱如麻。
参加宴会的人不过几十人,下场跳舞的更少,没转几个圈,他们就险些撞到了顾城寒和龙嘉榕,旋转之际,她感觉到来自身边的眸光,可一时之间,也分辨不清那究竟是龙嘉榕的得意,还是顾城寒的怒意。
“顾太太,你这样跳舞可是不行的,”董泽深刻意在她耳畔说道,“跳舞不专心,又怎么能默契呢?你不想在这种场合输给一个想将你老公偷走的人吧?”
董泽深的话落音,一句惊醒梦中人,舒然脚下一个不稳,竟险些崴了脚,董泽深忙俯身去扶,看起来就想要将舒然抱起来的样子。
“碰到哪儿了?”他眉心深敛问道,可手指还没触碰到舒然的脚踝,竟被一股蛮力拉了开。
董泽深狐疑回头望去,看到顾城寒竟撇下龙嘉榕站在他们的身边,果断蹲下身将舒然打横抱起,甚至没有半句寻问,直接朝厅外走去……
“城寒!”被紧紧抱在怀里的舒然不可思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顾城寒双眸冷冽,不甘道,“我在保护我的妻子。”
“我不小心崴了脚而已。”
“呵,所以其他男人就可以碰你了吗?”
“董总也是担心我的安危。”
“他本就没安好心。”
“城寒,你这样撇下龙小姐,她会不开心。”
“那又如何?”
“现在顾氏需要她。”
“可以不需要。”
“……”舒然鲜少见到顾城寒这副不管不顾的模样,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
顾城寒抱着她一路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忽庆幸道:“还好开了车来。”打开车门,将舒然安稳放进了后座,眉头紧皱将她受了伤的脚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疼吗?”安静而逼仄的空间似能放大任何微小的情绪。
“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崴了一下而已。”
“我看看。”
他将舒然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光洁细腻的脚踝在车内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更显诱人,指腹情不自禁打了几个转,舒然想要将脚缩回去,又被抓了个正着。
“别乱动,”顾城寒一本正经道,“我看看有没有事。”
“真得没什么大碍,城寒,你送我去机场吧,再不走就赶不及飞机了。”
“改签吧,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家里住一晚。”他说得稀松平常又无比诚恳,有一瞬间,舒然竟觉得自己似没离开家,一直都在他的身旁。
没等舒然应声,顾城寒依然绕到驾驶位上,启动了车子,朝顾宅开去……
车子驶入熟悉的顾宅宅院,舒然忽哭笑不得道:“安安在剧组,他若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都在家里,不知会有怎样的感受。”
“我很想他,”顾城寒不无感慨道,“最近他乖吗?”
“嗯,不仅仅乖,而且跟着程之更勇敢了些。”
“那就好,还好有林娜和程之帮忙,他快开学了,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会将他接回来。”
“嗯。”
两人结伴下了车,顾城寒执意要抱着舒然回房间,舒然拗不过,只好随他去,可顾城寒却一路将她抱至床上。
“我……”舒然忽觉脸红心跳,“明早就要返工,我坐最早的航班都会迟到半小时,所以今天还是……算了吧……”
“嗯?”顾城寒手指若即若离沿着她曼妙的身姿来回游移,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城寒!”舒然越发羞赧,嗔斥半句,不肯再说话。
“呵,这就生气了?那个董泽深不怀好意,你要离他远一些。”
“龙嘉榕也没安好心,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城寒一愣,指尖触碰到了柔软地带,笑着应道:“好,谁先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舒然感觉自己心口的起伏愈发剧烈起来,忍住轻叹问道:“怎么惩罚?”
“我还没想好……”
一阵裹杂着淡淡古龙香水和烟草味的气息涌入鼻息之间,舒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软了下去……
翌日天刚亮,舒然就强撑着起床,身边的人仍沉沉睡着,硬朗又俊美的面庞线条在细密朝阳的照射下,更具魅力。
舒然快速梳妆整齐,临走前在顾城寒额头上留下轻柔的一吻,直接驾着家里的车子就朝机场赶去。
周末的清晨一路畅通,舒然终于及时赶到了机场,在停车场停好车子后,发了信息给顾城寒:“我会把车钥匙邮回去,车停在机场,你随时来取,我走了,勿念,若当真想念,打电话给我。”
她看着自己编写的内容,蓦地又红了脸,匆匆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心口才安定下来,只是掌心似留有余温,令她记忆深刻,就像是随身带了一份爱回去。
可在贵宾厅刚坐下,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顾太太,早啊。”
董泽深似一个如影随形的魂,竟再度出现在她的身边。
“董总不是昨晚就去了剧组?”
“在机场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顾太太,我就知道应当是改签了机票,托人查了下,果不其然,当然也要跟着改了。”他应得光明磊落,就像当初他当面告诉舒然自己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一样。
“董总大可不必如此,”舒然应道,“时而坦荡得令我惊讶,时而又步步心机,我越来越难明白,董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