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太当真是不肯给我留半条活路,”董泽深俯身道,“我已坦诚至此,你还恨不能剥皮扒骨,看尽我所有底牌,顾太太,你如此对待一个真心待你的男士,是会让人心寒的。”
“董总,本就是你越界在先,难道还指望我背叛城寒?我不会的。”
“顾太太言重了,你也看到了,顾总身边不缺美人相伴,何苦让自己落得一个狼狈的下场?”
“美人相伴又如何?昨晚狼狈的恐怕不是我。”
闻言,董泽深忽地抚掌大笑,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龙老我带你见过了,你觉得龙嘉榕会是善罢甘休之人?”
“她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对她也没做出什么不敬之事,若她不肯放过我,只能说明她本就图谋不轨。”
“顾太太,你这心直口快的习惯,当真容易得罪人,不过——”他顿了顿,尤为情深地看向舒然,又道,“我喜欢。”
和董泽深相处多日,舒然已经摸透了他对待女人的手段,轻描淡写笑道:“董总的喜欢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缺爱,断不会因几句蜜语甜言就看不清形势的。”
话音落下,登机广播响起。
舒然瞥了眼董泽深手中的登机牌,冷道:“希望董总的位子和我不要离那么近,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好。”
说罢,她果断起身,一副要跟董泽深保持距离的态度。
身后的董泽深挑眉相望,唇角似带着笑,可看了一会儿,那笑容逐渐消失,一双眸子中只剩冰冷和戾气。
一段空中飞行时间,董泽深的位子果真没和舒然挨着,起飞前,顾城寒竟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视频中的他仍仰面躺在床上,虽是睡眼惺忪,可半睡未醒的样子,反倒为他平添了些近人的气息,不再似平日里那般冷酷无情。
“看到你的留言了。”
看着视频中顾城寒的面庞,舒然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笑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些清晨起床时特有的沙哑,话问出口,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怎么不叫醒我?我本要送你去机场的。”
“看你太辛苦,想让你多休息片刻。”
“上飞机了?”
“嗯,快要起飞了。”
“董泽深仍阴魂不散跟着你吗?”
舒然庆幸自己用了耳机,慌乱中应道:“等我到了再跟你说。”
顾城寒当即明白了董泽深也在同一架飞机之上,收起了方才脸上的轻惬,又一副惹不起的样子。
“他没坐你旁边吧?”
“没有。”
“那就好,我要去公司了,你到了剧组打电话给我。”
“嗯。”
放下手机,舒然下意识朝坐在自己斜后方的董泽深看去,却不料他正直勾勾盯着她,四目相撞,略显尴尬。
“想不到顾总也会查岗。”董泽深半是调笑半是讽刺。
“董总不必趁在背后嘴上占便宜。”
“我倒是想当面煞一下顾总的威风,就看顾太太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舒然没再应声,扭回头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飞行之中,董泽深有意无意开了几次腔,但舒然都佯装没听到,没一会儿,他只好噤声不语。
下了飞机之后,林娜已经驱车在机场候着了,舒然刚踏上一只脚,身后的董泽深就毫不客气喊道:“顾太太,捎我一程如何?”
舒然凛眉回道:“抱歉,不方便。”
“顾太太,捎我一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以如此抵触?”
“董总多虑了,怎会有抵触?就是我不喜欢这么做罢了。”
“看来顾太太当真听顾总的话,不过这样一来倒真显得顾总太过小家子气。”
“董总,若我没记错,你的好朋友韩总还在剧组,你不妨打个电话过去,他一定会来接你的。”
闻言,董泽深竟收起了调侃的笑容,严肃道:“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罢了。”
“具体是什么关系与我无关,但我确实不想让这辆车上再坐进来第三个人,董总,告辞。”
林娜坐在驾驶位上,听着他们一来一往,心下多了几分狐疑,开出去一公里,才开口问道:“舒然,你怎么忽然对董总这么凶?之前解禁的事,多少要感谢他一番。”
“我明白,但他现在越界太多。”
“越界?”林娜不由得一个急刹车,舒然险些撞上前座的椅背。
“抱歉抱歉,”林娜连连道歉,再度启动车子之后才小心翼翼问道,“你指的越界,不会是指感情吧?”
“不会,”舒然尤为淡然地应道,“他在我面前像一个情圣,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抑或是初出茅庐,也许会上当,但现在,断不会了。”
“你觉得董总一言一行都是有目的的?”
“他自己也承认了。”
“没错,但我认为这反倒是他坦诚的一面。”
“他暴露出来的都是愿意给我们看的,所以看起来越是可贵就越是可疑,现在顾氏动荡颇多,我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连累城寒和公司,必须事事留心。”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这样想也没错,无论怎样,我支持你和顾总。”
“林娜,辛苦你了,”舒然换了副口吻,真诚谢道,“对了,你出门时安安在干什么?”
“这两天他和程之睡一个房间,早上程之会带着他去跑步锻炼身体,我出门时他们刚吃过早点,程之在陪他读书。”
“嗯,辛苦你们了。”
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舒然敲响了程之所在客房的门。
看到她回来了,安安兴奋地跑过来扑进了她的怀中:“妈妈,你和爸爸都不在,我好想你们。”
“跟着程叔叔玩儿不好吗?”
“好是好,但我也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呀。”
“好,妈妈这次回来暂时不会离开了,妈妈没有场次的时候,你随时随地都可以陪在妈妈身边,好不好?”
“太好了!”
抱着安安轻轻安抚片刻,舒然给林娜使了个眼色,林娜当即带着安安去酒店外玩耍。
程之见状,小心翼翼问道:“然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