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寒，你也要退回去，越远越好，”戚云烟得意道，“按照我的话做，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能让你亲爱的妻子和孩子死得痛快些。”
顾城寒的牙齿“咯噔”作响，唇齿间亦弥漫起一股血腥味道。
他手下攥紧，一步一顿，朝后退去。
见状，戚云烟越发得意。
“舒然，你去门口，我会放你进来。”
舒然在原地定了定神，眉心深敛，朝大门走了过去。
须臾，门被人从里打了开，戚云烟的脸出现在眼前。
“进来吧。”
“安安在哪儿？”舒然朝四周环视之际，大腿忽地传来一阵剧痛。
紧随而至的，是戚云烟冷意瘆人的三个字——“不许叫。”
舒然额头登时冒出一层冷汗，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她朝下望去，只见大腿上一片殷红，戚云烟已经将方才刺上来的匕首拔去。
“呵，你还真能忍，”戚云烟很是得意，看着匕首上流淌的鲜血，眸中泛着青光道，“舒然，你说这把刀插到你那小崽子的身上，他会不会忍不住痛苦的大叫？”
说着，她返身朝后，只见安安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上粘着胶带，已然昏迷了过去。
“戚云烟！你若敢碰安安一根手指头，你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舒然压低了嗓音，却又用尽了全力，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拖着一只跛脚一步一步朝前挪动着。
“舒然！”戚云烟疯了似地得意道，“我今天让你走进这栋房子，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你，我，还有你的小崽子，一个都别想活。”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得意洋洋地摇着，含混不清地发出得逞却又带了些绝望的笑声。
手放下之时，一旁的安安竟醒了来，奋不顾身用头撞了过去，戚云烟一个不稳，后退几步，可安安也连人带凳摔在了地上。
“妈妈……”他看着舒然，虚弱叫道。
“安……”舒然来不及唤出他的名字，就看到戚云烟丧心病狂般持刀朝安安插去……
“不要！”舒然心口锥痛，脚下一个用力就冲了上去，“你别想伤害安安！”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抱住了戚云烟，紧随着手臂传来一阵刺痛，睁开眼睛，被撕裂的衣袖已染了一片红晕，戚云烟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手里的匕首跟着掉在了地上。
咣当。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内，舒然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猛然将戚云烟扑倒在地。
当初为了防身而学习的搏击技能顷刻被唤醒，舒然用手臂死死禁锢住了戚云烟，她拼命挣扎，却难以动弹半分，因为被擒住了脖颈，她脸色越来越难看，青中泛紫。
终了，她放弃抵抗，只是那双眼睛依旧不服输地盯着舒然，笑道：“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可怕？”
此刻舒然满脸血渍，头发因厮打而散乱了开。
她明亮的双眸侵染了冷意，大腿处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仍不断渗着鲜血。
“你怕了？”她声似罗刹，手下更是用力了几分。
“我怕什么？你能怎样？杀了我吗？舒然，要了我的命是犯法的，若能以一死换你半生不自由，这生意，也不亏。”
“呵。”舒然手下一滑，将大腿处渗出的鲜血用力抹在了戚云烟脸上。
“啊——”方才镇定从容的戚云烟惊慌失措道，“你干什么！”
“怎么？你不是要用自己的死换我半生不自由吗？这点儿血就吓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能有一百种让你惨死的办法，每一种都不相同，但每一种都要让你在自己的鲜血里溺毙而亡。戚云烟，你说得出，就要忍得住。”
舒然眸底划过一道暗芒，侧身一倒，拑着戚云烟就地一个翻身，就将不远处的匕首紧紧握在了手中。
寒光一闪，戚云烟眸中满是惧意。
“你……你要干什么？”
舒然抬眸冲依然倒在地上的安安轻道：“安安，转过去，不要看。”
“舒然！”戚云烟惊恐道，“难道你要当着自己的孩子要另一个人的命吗？”
舒然看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倍觉好笑，应道：“我当然不会那么丧心病狂，但你绑了我的儿子，我若不趁着这机会教你如何做人，实在是可惜。”
说着，她掀起眼帘，看到安安已经乖乖地转过身去，唇角微微勾起，轻道：“不——许——叫——”
三个字落音，一声闷响，那把匕首被直直插入了地板之中，就在戚云烟脸颊边上。
此刻的戚云烟吓得发不出半分声音，惧意化作泪水堵在心口，令她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舒……舒然……你……你可想好了，这是要坐牢的！”
“怎么？我吓吓你要坐牢？好啊，反正已经吓过了，既然要坐牢，那我就捞够本。”
说着，她用力抬起手臂，又是奋力一戳。
“啊……”戚云烟的叫声刚喊出口就哑了火，终化作呜咽声，她的五官因过度惊怕而聚集在一起，曾经明艳光鲜的大美人狼狈尽显。
舒然忽觉膝下一片凉意，瞥了一眼，戚云烟身下竟缓缓流出“不明液体”。
舒然愣了片刻，意味深长讽道：“戚云烟，你方才神气的样子还真能唬人，原来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两枪嘘响就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舒然！”戚云烟抖着唇道，“你不能侮辱我！”
“侮辱？戚云烟，你若将自己的自尊看得这么矜贵，就少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伤天害理的不是我！”戚云烟疯狂叫嚣道，“是你这个贱人还有你生出来的下贱小崽子！”
舒然眼底一冷，抬手就冲戚云烟试图挥舞的手臂扎了去，顷刻，戚云烟的左手臂鲜血直流。
“啊——”震响天际的一声吃痛，戚云烟因疼痛难忍，落下了眼泪。
忽地，“砰砰砰”，一声声猛烈而沉重的撞门声，和着别墅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响着。
“舒然！”顾城寒在门外不断用自己的身体撞着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