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你做任何事,都要有保镖在身边,程之只是一个小角色,我担心戚云烟被激怒之后,会不择手段。”
“她已经不择手段了。”
“所以我担心你。”顾城寒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舒然的手臂,情不自禁用下巴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该来的总会来,跟戚云烟纠缠了这么久,她已经病入膏肓没救了,躲是躲不了的。”
“她疯了要找人陪葬,难道我们不能先发制人?”
“当然可以,只是……”
“只是你觉得不值得。”
“安安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你也是,比起刚回国,我确实满足了许多,也柔弱了许多。只有在什么都失去的时候,人才会变得可怕。”
“哦?听你这么讲,你这后半生变成被拔了利爪的小猫都是我的错了?”说着,他执起她的纤纤玉手,放在唇边触碰一二。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外竟又是一片嘈杂,只听小叶似在劝阻着什么人。
顾城寒敛去眸中几分温柔,回头望去,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可以看到外面站着乌压压一片人,来者不善。
“我去看下。”
说着,他迈步朝外,打开大门,门外站着的竟是钟佑明,他的身后则跟着近十个保镖。
“原来是钟先生。”顾城寒冷睨一眼那些怒目而视的保镖,对钟佑明笑道,“你是要来找舒然吗?来见一个弱女子,何必带这么多人?钟先生向来体面,怎么现在做事也如此不讲究分寸?不知道的,恐怕以为这是什么恶势力来闹场的。”
钟佑明脸上愠色尚存,他回身冲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些人收起了要动手的架势,一动不动站在了原地。
回过身,他开口道:“我是来找顾总的。”
“找我?”顾城寒略显惊讶,“呵,钟先生消息倒是灵通,我才从公司出来一个小时,你就跟来了。”
“我想找到你,自有办法。”
顾城寒故作惊讶撇了下唇角,笑道:“看样子,钟先生不是要来跟我谈生意。”
“当然,我是来跟你要人的。”
“要人?你的人我可不敢留,再说了,人丢了就要去报警,来我MAE算是怎么一回事?”
“顾城寒,别装了,你把云烟藏到哪里了?”
闻言,顾城寒神色冷下去几分,身后的舒然亦循声走来,平静道:“钟先生,戚云烟是你的妻子,你来MAE要人着实有些可笑。”
“是啊,我的妻子无故失踪当然可笑,但若是有心之人将她藏了起来,就不是可笑,而是可怕了,顾太太,你说呢?”
说罢,他意味深长看了顾城寒一眼。
他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舒然亦愣了住,但很快,她敛去自己惊讶的神色,亦勾唇笑道:“看来钟先生是不肯相信我和城寒的话,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就是要来找人,对吗?”
“没错。”
“警察搜索一家公司尚且需要搜捕令,钟先生若只想凭着人多就为所欲为,我可是没办法答应。但既然来了,就是客,钟先生不介意的话,不如来我办公室浅谈几句,若仍不信我们再向其他办法也不迟。”
钟佑明沉默片刻,眸光又暗下去几分,良久,终答道:“好。”
舒然重返MAE的第一天,办公室显得格外热闹。
她返身朝里走去,忽地发现方才程之坐过的椅子上,竟留下一支打火机。她不动声色将打火机拿了开,生怕钟佑明会发现。
“钟先生,请坐。”
钟佑明在沙发上坐了下,一群保镖浩浩荡荡走进来,站在他的身侧。而办公室的另一端,只有舒然和顾城寒两个人。
钟佑明不似方才那般激动,看起来情绪平稳了一些,他环视四周,最后将眸光落在了顾城寒的脸上。
顾城寒并未直视他,亦感受到了那股掺杂了怒意和妒意的眼神。
“虽然我和云烟认识得晚,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比她留在你身边的时间短。”蓦地,他开口道。
语气冷静,却又透露着令人胆寒的阴森。
闻言,顾城寒迈至舒然跟前,在办公桌后紧握了她的手笑道:“钟先生,戚云烟是你的妻子,自然是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才合理。”
钟佑明眸光一滞,似被戳到了痛处,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点点头道:“你说的对。”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舒然心中忽地涌起一种难言的慌乱,不是因为他的什么话或什么动作,那种感觉来得汹涌而强烈,令她心神不宁。
“钟先生,”顾城寒又道,“MAE每天要处理许多公务,你的妻子从没踏足过这座楼,所以还是请回吧,否则耽误了大家的生意,得不偿失。”
“比起生意,我更在意云烟的安危,难道你不是吗?顾先生。”
说罢,他煞有介事看向舒然。
面对他的炫耀和挑衅,顾城寒冷道:“秀恩爱的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我再重申一遍,戚云烟不在这里,钟先生可以去其他地方找一找自己深爱的妻子了。”
“是吗?”钟佑明却不以为然道,“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在这里跟顾总、舒总两位聊聊天也不错。”说着,他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还是算了,”舒然抢道,“我没有这个雅兴,看样子钟先生也知道戚云烟根本不在这里,对吗?既如此,又何苦多此一举?”萦绕在舒然心头的疑惑和不安愈发强烈,在她方才第三次发现钟佑明看时间时,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压着一样,令她喘不过气。
“顾太太,你让我的人搜一圈,我立马走,如何?”
“不可能!”顾城寒厉声道。
他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从外打了开,只见除了方才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保镖,又多了十多个身穿黑衣的保镖挤了进来,而里欧则站在最前端。
在看到里欧的那一刻,舒然终于明白了方才内心的不安来源是什么!
是安安!
“里欧,”她疾走几步到跟前,在他耳畔低道,“安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