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即墨寒下朝回来时贺芷秋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物资,她正坐在软榻上陪着春儿练字,春儿的字一直没有笔锋,看起来软塌塌的丝毫没有力气。
“爹爹。”春儿放下手中的毛笔跑过来站在即墨寒面前,“我今天早上已经写了一页大字了。”
“春儿真棒。”即墨寒摸了摸春儿的头,笑着夸奖她,“那你今天就可以休息了。”想了想,即墨寒又说,“学堂都放假了,最近几天不练也可以的,等到复学以后再接着练。”
“不行。”春儿摇了摇头,“娘亲说一天不练大字,手就生了,我可以每天少写一点,但是不能不写。”
“春儿真棒。”即墨寒脸色一僵,没话说了,“那你就按照娘亲说得来做。”
“嗯嗯。”春儿转身去收拾她的笔墨纸砚,即墨寒俯身在贺芷秋的额头上亲了亲,问道,“媳妇儿,你今天早上干什么了?”
“在这儿躺了一上午。”贺芷秋扬了扬手中已经被翻完了的医书,炫耀道,“看到没?这就是我今天的战绩。”
“媳妇儿真棒。”即墨寒没有忍住又亲了亲,“我先去换衣服。”
“好。”贺芷秋笑着应了一句,等即墨寒走后,她也起身去安排摆饭。
贺芷秋看着宫女在上菜,春儿时不时地探头往外看,终于忍不住问道,“娘亲,弟弟怎么还不回来?”
“弟弟今天不回来吃饭。”贺芷秋对着春儿招了招手,“太傅刚才派人来说,让人给弟弟去送饭。”
“噢。”春儿蔫蔫地点点头,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仰头跟贺芷秋说,“娘亲,弟弟好幸苦啊!”
她都好久没有跟弟弟一起玩过了,她都放假了,弟弟却还在上课,春儿都有些心疼小宝了,她问贺芷秋,“娘亲,明天弟弟会回来吗?”
“不知道。”贺芷秋摇了摇头,“要不他今晚回来,你问问。”
“好。”
即墨寒换好衣服出来后,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贺芷秋对他说,“物资我已经准备好了,全部都在医学院的操场上,你看看什么时候派些人去押送?”
“等下吃完饭我去安排。”即墨寒给贺芷秋夹了一筷子菜,“你说是派谁去比较好?”
“你心里有人选吗?”
“倒是有几个。”
贺芷秋挑眉看了即墨寒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阿陵,大哥还有大表哥。”
贺芷秋一口菜差点儿没有咽下去,“你这是专找熟人坑啊!”
大过年的,跑到风雪交加的草原上奔波,吃不好,穿不好,还不能跟家人一起待着……
“其他人我不放心。”即墨寒顿了顿又说,“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一件事情,那木族的牛羊马匹质量上乘,开春后,我打算开通跟那木族的互市,促进边关的贸易,也改善一下南祈耕牛的质量。这件事我跟阿陵已经商量过了,他也觉得可行。”
“那可以试试。”贺芷秋也没有否定,与外界交流总是好事,总好过闭关锁国。
而且有那木尔这层关系在,就会少许多的阻碍。
“你以前是不是说过你跟丞相大人还有那木尔是一起长大的?”
“嗯。”即墨寒点点头,“我以前有两个伴读,一个是阿陵,一个就是那木尔。”
“伴读?”贺芷秋惊讶道,“那木尔不是那木族的首领吗?他怎么会是你的伴读?”
他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那木尔是即墨寒的好朋友,还以为他是来京城的时候认识即墨寒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贺芷秋看着即墨寒,“你可以长话短说,或者慢慢说,我今天有的是时间。”
即墨寒哑然失笑,“那木尔算是我的表兄,她的娘亲是先帝的庶妹,是在先太后膝下长大的,和亲嫁到了那木族,生下那木尔后,不久就离世了。当时我的姑父,也就是那木尔的父亲,为了扩张领土,经常和其他部族征战,没有时间照顾他,就把那木尔送到京城,由先太后扶养。”
贺芷秋:“……”
“南祈在先帝的手上,要沦落到跟草原部落和亲了?”
“恩。”即墨寒点点头,提到这个话题,气氛就不免沉重,“不过现在好多了。”
“是啊,好多了,会越来越好的。”
“所以我还是最钟意阿陵去?”
“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夫妻俩达成了一致的决定,席嘉陵的新年就这样被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