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宋、蒙战争,宋军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回到临安,赵昀又想群臣集聚,庆贺大捷,被杜杲婉言谢绝。杜杲是这样考虑的:那蒙古军队在数量上虽说比宋军更多,但士兵大多来自西亚的被俘人员以及蒙古帝国的雇佣军。蒙古的精锐部队,大都投向了欧州战场。
皇上的好意,杜杲谢绝。赵昀不解,杜杲继续给皇上分析:“此次,蒙古人的本意是屯兵边界,然后,再向宋廷下战书,提要求,在他们的眼里,南宋朝廷还是靖康时期那个胆小怕事,赔款割地的宋朝廷。没有想到的是,宋人不怕威吓,敢于应战,既保卫了国家安全,又维护了朝廷的尊严。”
赵昀继续问道:“神了,爱卿怎么知道蒙古人是虚张声势呢?”杜杲曰:“首先当从蒙古人所处的大环境说起。他们的宗旨:是统一世界,实现大同。西亚已揽刮囊中,东欧不久也会趋之蒙古。他们目前所采取的策略,依然是远攻近交,皇上定然要问杜杲,既然采取远攻近交,又为何急于灭亡金国?如此说来不是矛盾?其实蒙古人的考量是,日后的战场会延伸得越来越远,会拓展得越来越宽。作为大本营的蒙古本土,无论是兵员、物质,还是疆域面积,都显现出严重的不足。那金国是蒙古的邻居,又日趋没落,无需蒙古人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便可消灭得一干二净,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他们的目标实现,蒙、金、宋三国,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成为蒙古人占领世界的大后方。”
“听说,爱卿会观人定计,是否给朕也透露一、二?”
“皇上要了解清楚,也不是一、二句话就能够做到的,待微臣慢慢道来便是。就此次战役来说,蒙古的俩员大将,都是心怀嫉恨之心之人。赤古将军视下官为情敌;察罕元帅报仇心切,难以拦阻。人的意念,决定了人的心理素质和分析能力,进而决定了他的军事走向。察罕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他不去理会拖雷只对峙不进攻的战略思想,其结果只能是大败而归。”
“拖雷满腹经纶,又熟读兵书,可他为什么又会偏偏选中‘大昌原’战役中的败将察罕呢?他明明知道赤古与下官过节太深,为何还要他当蒙古兵马南下的先锋呢?究竟为什么?”
赵昀摇了摇头,迷惑不解。
“这便要从察罕和拖雷的父亲铁木真的关系说起。相传,他的父亲成吉思汗是‘中毒’而死,但不是中了西夏兵士的毒箭,而是让被俘虏的西夏王妃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乘陪寑之机下毒杀死的。这一天大的秘密只有察罕元帅知道,然而,此消息却传至四面八方,因为察罕功劳太大,又有太祖的免死牌,拖雷动他不得,只有等到瓜熟蒂落时刻,方可行之。而赤古凭借自己是河西之王,又是太后孛儿帖的亲侄儿,还与郓国公主秃满伦有儿时的婚约,于是便常常胁迫孛儿只斤家族给官、让地。拖雷一心想找个理由修理他,那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等来了,可这赤古还蒙在鼓里,甚至觉得是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来到了,没等拖雷拟命,便主动请战。拖雷把事情做清楚后,还再三交代他们,对宋军只围堵不进攻。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二人不听指挥,我行我素得来的结果,和拖雷的关系不是很大。而现在的察罕和赤古,根本无计可施,只能等待蒙帝的处分。”
“为了消除异己,蒙古帝国不是赔大了吗?”
“不会的,蒙古人只是浪费了一些火炮而已,真正的蒙古军人都是火炮手,而敢死队和众兵员则是西亚的俘虏和雇佣军,对蒙古人来说,俘虏只是负担而已,而雇佣军则是十人跟一匹蒙马交换来的。”
赵昀听后连连点头,他十分佩服杜杲,兵书学得透彻,意念测得准确,是宋廷难得的大将之才,没有庆祝一番,觉得可惜,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见皇帝执着,杜杲便口头奏疏宋帝赵昀:“皇上能否将吾儿杜庶由淮西制置监簿调任兵部任职。”
赵昀极为高兴,他还没细想便愉快地答应了杜杲的要求。
这杜杲的意念测试实在太准了,察罕果然被取消了所有的封号和荣誉,真的回家做起了牧羊老人,而赤古则从万户侯削为千户侯。拖雷极其不满地对赤古说道:“要不是看在妹妹秃满伦的面子上,你的下场不会比察罕好多少。”
赤古急忙跪地大声哭曰:“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对秃满伦一片痴心的情分上,让我赤古为孛儿只斤家族和蒙古帝国服务吧!”
拖雷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屁股,无比气愤地厉声呵斥:“你这个没有出息的孬东西,所以秃满伦看不起你,和汉将杜杲相比,连个赖蛤蟆都不是。还学会威胁孛儿只斤家族,那世界都要在手,还何况你一个小小的河西。”
赤古不断道歉、连连陪罪,哈腰退下。在回府的路上他难受极了,既想着郓国公主秃满伦,又想着汉人杜子昕,心里的仇恨难消弥。
晚上,赤古接连叫来四个河西的大美女,他将四女架在床橼上,一边甩着她们的耳光,一边使劲地翻腾折磨,他频率快,力度强,打一巴掌还骂一句杜杲。足足地折腾了整整一晚,可怜那四个女子的脸都被打肿了,个个哭丧着离开王府。赤古也累得筋皮力尽,双脚和下身皆疼痛不已,他后悔至极,狠狠地掴了自己几个巴掌,便蒙头痛哭了起来,他一边哭着,还一边说道:“秃满伦回来吧,我弘吉剌赤古不能没有您!”
王枭一路爬山涉水,历经磨难,来到了昆仑山以南的丛林之中,见此地无有人烟,遂决定在此搭建草房,了此残生。
不是冤家不聚头,葛洪彬和教徒们的道观就在离此地的不远处。
有一天,从洋塘跟随葛洪彬道长来到这雪域高原的一个叫李深的弟子在野外拾柴时偶遇王枭。他极为诧异,这人怎么和原来的蒙古间谍在宋总召长得一模一样,可过后一想,不可能的呀,这个蒙古狗,又咋会跑到这个连鬼都要惧怕三分的孬地方?大千世界长得相像之人多得去,一定是自己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