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杲、杜庶快马加鞭,父子俩还不到五天的时间便来到了京城临安。
得知杜杲进京,理宗随即在御书房里接见了他。
“杜爱卿啊!杜爱卿,皇室出大事了,随后便伤心得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只好指了指身边的老师汤汉,希望他来说清楚。
汤汉轻轻摇头,深深叹语:“我也只能把当天发生的和我以前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大概给杜尚书讲一讲,其他方面无能为力。”
原来,在杜杲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里,理宗要让郡主和荣王尽快和好,除去长辈们一些化解仇恨的交流之外,还有孟启和关孙的和解活动,经关孙和孟启的协议结果,就在王府中的湖里游泳。届时,皇帝亲自督察,王公大臣参与和解。
荣王携李小枚、黄定喜一个个地见面谢礼,而何翠花却忙得不亦乐乎,无法抽身。
荣王和郡主争先恐后地承认错误,不甘人后地担当责任,见此,理宗高兴非常,心想,就是父母地下有知,也会感动万分,倍觉欣慰。
赵与凤大度,没说弟弟赵与芮的坏,却尽讲弟弟赵与芮的好,让荣王、理宗感激不已,理宗一手拉着姐姐与凤,一手拉着弟弟与芮,情深意长地缓缓说道:“你们就是朕最亲最亲的亲人,我们自家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搞得矛盾重重、掐得你死我活,试想宋廷官员会如何看之?宋国百姓又如何看之?父母也会九泉哭泣,涟涟泪雨。”
荣王见与凤伤心落泪,连忙近前,细声安慰:“好姐姐,别伤心了,小时候姐姐就一直保护我们,为了弟弟,您承受了多少的委屈,遭受了多少的苦难。”
因为身份的关系且有王公大臣、老师在场,所以荣王也不好细说,只能点到为止。但与凤、理宗都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荣王讲得是他和理宗小时候去学堂上学之事。父亲去世后,母亲就带着孩子们投奔了舅舅全富,那年虹桥里遭受旱灾,舅舅虽是保长,但是为了救助乡亲,必须计划好每日的粮食。然而,兄弟二人,口粮越是少,饭量反倒越是大,实在是熬不住了,兄弟二人就将缸中的大米舀去小贩那里换成了馍馍,久而久之,乡亲起哄:说全保长搞特殊,家中孩儿除去三餐,还吃零食。
母亲闻知,十分生气,她将与凤和两个弟弟,拽到丈夫赵希瓐的灵前跪了下来,然后无比难过地痛哭说道:“你们三人好不懂事,叫舅舅以后还如何做人?又如何与乡亲圆说?”见母亲哭泣,与芮吓得尿了裤子。而当母亲正要用篾棍敲打两个不懂事的弟弟时,与凤却含泪恳求,大声说道:“母亲,不关两个弟弟的事,是与凤的错,是与凤糊涂,做出了蠢事。”说完,与凤用母亲手上的篾棍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左臂。看着女儿被篾棍满敲打得满是血迹的小手,全香兰抱着与凤大哭了起来。
且说,化解仇恨的交流活动圆满结束,随即轮到的便是后辈们的精彩表演。
可不知是什么原因,不会游泳的孟启灌了几口湖水后就只会双手扑哧扑哧地打着水花往下沉去,见状,那些被顾来的渔民只好把他拉到岸上,而一向善于游泳的关孙却一口气游到了湖的中间,结果双脚被湖底的淤泥牢牢粘住,死在湖里。见儿子死了,驸马当场自杀,没过两天,郡主悲伤欲绝,追随儿子、丈夫离世。
杜杲听完了汤汉的介绍后,内心无比悲痛地哀叹道:“皇上的家事叫我杜杲如何破案,万一牵扯到皇上的亲人……”
“杜爱卿大可放心,不管是谁,只要是罪证确凿,都一定秉公处理。”
杜杲问:“皇上可用什么保证?”
“用朕的圣旨和尚方宝剑。”
若微臣需要皇上帮忙,皇上不能推诿搪塞。
“当然,还望杜爱卿能尽早破案,给死去的姐姐有个交代。”
见皇上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杜杲还是极为担心地轻声说道:“我杜杲虽然带着王军打了几个胜仗,但演绎推断,查案审理却无有半点经验可言,就怕辜负了皇帝的期望。”
“此话差矣,谁不知杜爱卿淹贯多能,盛富文才。朕相信,杜爱卿定然不会辜负众望,尽早破解皇室迷案。”
汤汉也接着说道:“其实,刑部和兵部也不是没有共同之处,在军事战争中一个人的心理和意念,决定了这个人的军事部署和指挥才能,而在刑事案件中,一个人的心理和意念,决定了这个人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段。您杜大人是军事方面的天才,我汤汉相信由您负责此案的侦破、审理,此案一定会大白天下。”
“是皇上和汤大人高看我杜杲了,不过微臣还有一事相求,让汤大人与我杜杲一起查案,只有这样,此案才有破解的希望。”
理宗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朕也有此意,现如今,董宋臣瘫痪卧床,朕的身边还着实找不出几个既忠诚又能干的大臣来,让老师离开皇宫参与关孙被害一案,也是朕的无可奈何。”
“皇上放心,我杜杲一定不负众望,尽早破案,让朝廷恢复平常,给百姓安宁福康。”皇帝连连点头称是。
待杜杲离开御书房去探望董宋臣时,汤汉对着理宗轻轻笑道:“这杜杲还真不简单,知道把我也绑在一起,若是案件破了对皇室不利,万一皇上食言,还有我汤汉垫背。看在我们师生一场的情分上,皇上定然不会杀我,杜杲也可安然无恙……”
“是老师您多虑了,他杜杲不是这样的人,您名声在外,又给他分析的条条是道,他当然要让老师协助破案。再说,杜杲这刑部尚书不也是老师推荐的吗?”
“万一此案涉及与芮,皇上应当怎么处理?”
不会,朕的弟弟朕最清楚,他胆子小,不敢做出这等恶事。”
“我汤汉也是这样认为,不过……”
“没什么不过,朕已太累,需要休息。”
见皇帝疲惫不堪且哈气连天,汤汉只好离开御书房。
且说,杜杲被董府的下人领到了董宋臣床前,听说杜杲接受皇帝外甥关孙被害一案,董宋臣就像喝了鹿血一样地振奋起来。
“肯定是贾似道和荣王一起害死了魏关孙,接着董宋臣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过去,说到董槐时,他泪流满面,希望杜杲能替董槐报仇雪恨。”
此时,静宁公主也来探望董宋臣,得知杜杲要审理关孙被害一案,她在为杜杲担心的同时,也在为为舅舅贾似道忧虑。蒙古皇帝窝阔台对宋帝的做法颇不理解,心想:像杜杲这样的军事天才,就要让他带兵打仗,做个刑部尚书,简直浪费人才。窝阔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武官史天泽。史天泽笑着说道:“这样不是很好,我们可以趁机起兵南下攻宋,杜杲身陷宋朝皇室的命案之中,无暇顾及边关事宜,没有杜杲的军事指挥,我们蒙古一定能赢。”
“可孟珙现在是兵部尚书,上次的黄州大战,我们蒙古的兵力远远胜过黄州守军,可是结果呢?史将军和宗王口温不花还不是久攻不下,转而进攻安丰,被杜杲领导的宋军打得仓皇逃跑,狼狈不堪,要不是跑得快,将军和口温不花就要被前来支援安丰的宋军包了饺子,万一孟珙也像杜杲一样有勇有谋,我蒙古就别想南下攻克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