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因杜庶圣旨在手,那沿路的州、县都自动献上了最好的兵员,加上史弥远临死之前委托杜杲收留的几员虎将和谋士:薛极、王愈、冯为加入到了闽、赣二地征剿蒙古间谍的队伍中来。杜庶所统领的人马可以说是文武齐全、兵多将广。
杜庶将陈冲任命为进剿闽赣蒙古间谍的前路先锋,陈冲极为高兴,心想:这次故地重游,定要铲除蒙古在闽、赣两地的据点和势力,消弭南宋国中不国的忧患现象,为师祖雷明子和师傅雷道子报仇雪恨。
杜庶对兵书《松经》了解甚少,但他酷爱学习和研究兵法,尤其是善于攻心策略。来到了邵武之后,便以家乡邵武为大本营,先是命令陈冲先锋为宋军使臣,劝说盘踞在光泽乌君山一带的蒙古间谍总指挥吕幌投靠宋廷,并且要他提供江西上饶“桃花园”的蒙古间谍活动的情况和隐藏的范围。
陈冲得令后,他先是将先锋部队安扎在邵武龙斗(地名),而后领着薛极、冯为和邵武通判龚明辉前往光泽乌君山面见吕幌。一路上,薛极向人打听到了光泽吕幌以及上饶万景的一些基本情况,于是,他的谋略、对策也随之而来。
到了光泽乌君山,吕幌连忙将他们三人领进了山寨的密室。自从总召之位易人,吕幌和万景就如同水火,他们像似一窝子的公鸡相互间啄着对方,俩人都希望能找到对方的死穴,将其整垮整死,两地互相监督,看谁落下了把柄被对方拿捏。在他们看来,面对强大的蒙古帝国,宋朝廷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冒犯,进剿闽、赣两地的蒙古间谍,所以二人都希望等到郓国公主奔丧回来,竟相把对方告倒,消灭异己,以赢得新任总召秃满伦的信任、青睐。
吕幌头脑精灵,他早两天就打探到了宋朝廷要在闽、赣两地痛下狠手,以根除国中有国的奇异现象和蒙古人在宋国之地为所欲为的奇耻大辱。
吕幌是典型的墙上草,他想,郓国公主对自己再好,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一味地誓死效忠,其结果,走的必然是黄泉之路,大丈夫既能伸,也能屈。先过了这个坎,将后的事情,日后打算。想此,他便答应了陈冲全力配合宋廷大军快速进剿桃花园蒙古间谍的这一要求。
杜庶令陈冲等人成功地劝降了光泽乌君山的吕幌之后,便率领宋军向万景的老巢快速进发。万景探听到消息后,一边大骂吕幌是“墻头一棵草,风吹两边倒”,一边将自己的人马带进了龙虎山(地名)。万景还想像上次董槐领兵进剿那样,龙虎山的弟兄会收留和保护好他,却不晓得龙虎山的大当家已经知道万景就是蒙古人的间谍和走狗。龙虎山的大当家不但没有收留、保护,还向宋军透露出万景的隐藏之所。陈冲得讯后立即施行了拉网似的围捕,万景卷缩在崖洞里,见自己的手下个个举手投降,他长叹一句:“蒙古帝国,我万景为您尽忠了。”说后便自吻而死。见此,他的父亲万冠,祖父万昌也跳下悬崖,粉身碎骨。
杜庶在陈冲、薛极和龚明辉的建议、要求下,并没有下令清剿龙虎山,理由是龙虎山的兄弟既没有投靠蒙古,也没有烧、杀、抢、掠,奸污良家妇女。他们在龙虎山不但自力更生、自给自足,还救助了附近的穷苦百姓。
且说,董宋臣在去蒙古之前,赵昀就一再嘱咐:无论如何都要把杜杲带回宋国。于是,他发挥宫中左右逢缘、见风使舵的长项和本事,奔走在拖雷和蒙古国王公大臣们的中间。
窝阔台听了拖雷的汇报后,心中十分喜悦,他想让杜杲留下,叫董宋臣回国。他对拖雷言:“目前欧洲战事吃紧,迟迟不能进展的主要原因,还是缺乏像杜杲这样的军事天才,即使目前不与宋廷开战,将他用于其它的战事,那也能够缩短世界一统的时间。”
拖雷深叹道:“能这样,当然好,只是我们的妹夫,未必能够答应帮忙。”
窝阔台信心满满地说道:“不会吧,这些时间他杜杲的所作所为和我们孛儿只斤家族的成员哪有两样?我们相互都把对方看成是至亲之人,看得出他对妹妹秃满伦还是很有感情的,况且妹妹的肚里还怀了他杜杲的孩子。”
拖雷疑虑重重,深深叹语:“杜杲若如皇上所愿,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依照我对汉人或对汉书和历史中人物的观察和分析,那些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朝廷栋梁,不是死于刀光剑影的战场,而是死于你倾我扎,尔虞我诈的士宦之争。杜杲如果会那么简单地抛弃南宋朝廷和自己的国家,那他就不叫杜杲了,我估计,他不会投靠蒙古帝国,而您所说的,他和孛儿只斤家族中人无有例外之处,这恰恰说明汉人以孝为先的儒家伦理思想的根深蒂固以及杜杲胸襟宽阔的博大情怀。试想一个能以孝为先的宋廷将领,难道他就会忘记以忠为本的做官原则吗?”
窝阔台听后,很不高兴,心想,像杜杲这样的军事天才,只能为我蒙古帝国所用,否则一定铲除,杜绝后患。拖雷见三哥阴沉着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他也不再争执,毕竟现在还是大孝的时间。
董宋臣几乎见不到杜杲的人影,一个在皇宫中,一个在驿馆里,彼此无法商榷和交换意见。更令人担忧的还是静宁公主。驿馆里已经有两天不见她的身影了,她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身份有没有暴露?董宋臣急得像陀螺一样团团打转。忖度:两个人都要带回宋国,一个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南宋朝廷的中流砥柱。是如今,两个人都没有见到面,这又如何是好?万一有个闪失,老奴我怎么对得起皇上的恩泽啊!想想自己要不是皇上的偏爱和宠信,在那罪证确凿,史弥远又火中浇油,死罪难免的情况下,还能活到至今,并且官复原职,像这般大的恩德,你董宋臣现在不报,还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