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反目成仇
陈代平2021-05-10 09:042,568

  中午,王府摆上了好几大桌,府里的东、西、北院主仆们和尊贵的郡主一同进餐,大家频频举杯,共同畅饮,姐弟皆言:放下过去,剔除猜忌,摈弃仇恨,合力向前。

  话说,游瑞林陪游瑞香回乡,姐弟坐的是同一辆马车,路上游瑞林对姐姐可谓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叶落归根,此次回乡探亲后,游氏再也不想奔波,就准备长住老家虹桥里。她对弟弟说道:“姐夫不在了,姐又回到虹桥里,瑞林以后可要多多关照自己的外甥女。”

  游瑞林点了头,随后问道:“姐姐原来是员外夫人的丫鬟,怎么等瑞林从监狱出来时,甥女定喜都三岁了?”游氏觉得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员外和自达又不在人间,这样藏着、掖着,终究不是什么好的做法,于是,她把定喜的身世全都告诉给了弟弟游瑞林。游瑞林极为同情地长叹道:“没有想到甥女定喜之命如此痛苦,姐姐为何早不告诉?”“我和你姐夫说不出口啊!若姐突然离去,你可择机告诉,我们都没理由不让定喜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游瑞林连忙说道:“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一定高寿长命百岁,这个秘密还是让姐姐自己告诉定喜吧。”

  游氏将怀揣在兜里且用层层黄绢裹包的麒麟玦佩拿了出来,说道:“这是你姐夫的父亲黄齐,老员外李清生,还有荣王的祖父赵师意三人在开禧北伐的时候,用和田玉石打磨出来的三块一模一样的麒麟玦佩,玦佩上刻有相同字样的铮铮誓言——同生共死。”游瑞林从姐姐的手上接过玦佩,过去之事也浮现眼前……

  游瑞林比姐姐游瑞香小五岁,在瑞林五岁的时候,父母亲皆得重病无钱医治,双双离去,员外李清生看他(她)们可怜,就帮姐弟埋了父母,还把姐弟俩领进了李家。

  转眼十年过去了,李清生离世,游瑞香成了员外李保民夫人的贴身丫鬟。而弟弟游瑞林却犯了命案,被关进山阴监狱。

  游瑞林是如何犯下命案被关进山阴监狱的?

  且说,每年的年底,虹桥里的全富保长,都会带上保里的帮手向村民收租、收税。宋代的时候,一保管三村。而刘村的一家刘姓兄弟,仗着人多势众,就是不予理会。全富依仗姐夫——赵希瓐是衙门里的太尉,硬是要给刘家一点颜色看看,他叫上十几个年轻小伙,一早就向着刘村快速奔来。游瑞林听说全富管吃,管银子,就瞒着姐姐,偷偷遛出了员外家。

  到了刘村,全富一看刘家兄弟的那个架势,就惊恐三分,他还没有发话,刘家的人就操上家伙准备大干一场。全富硬撑着胆子,大声说道:“你们想抗租、抗税吗?难道朝廷都没有王法了吗?今天没有缴上的,明天衙门的赵太尉便要亲自来找他。”这明显就是拉大旗,当虎皮,刘家兄弟实在气不过,那刘老三拿起棍子一声不吭地朝着全富的天门用力打去。说时迟,那时快,游瑞林一跃,接住了棍子,他顺势将棍子掷向了刘家老三。却不知刘家老三吐血毙命。

  人命关天,尽管有多数人的证明和同情,游瑞林还是被关进了山阴监狱。全富知道瑞林是为他坐牢,他再三交代姐夫须多多关照,并且誓言,今后定要成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里知道没过多久赵希瓐就被县令免去了太尉一职,不久离开人世?而等游瑞林从监狱回来之后,姐姐瑞香早已成家,女儿定喜都已三岁。

      游氏到回到李家,见夫人面如灰色且不停咳嗽,心中不免万分难受,她跪在床头,拉着夫人的双手,无比难过地轻声说道:“都是奴婢不好,现在才来看您,实乃不仁不义之人。”夫人慌忙劝道:“快快起来,你我姐妹一场,何须这般客套?”夫人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抚摩着游氏的脸颊,极其关切地缓缓问道:“小枚、定喜可好。”游氏饱含热泪地点了点头。夫人继续说道:“保民临死前曾交代过,一定要把刻有同生共死的麒麟玦佩传给后代。还要告诉定喜的身世,不能让定喜不明不白地过着日子。”游氏点头称是,她告诉夫人,自达的玦佩已交给了弟弟,日后回京转呈定喜。夫人觉得不妥,怕是瑞林口不遮风,将定喜身世的秘密泄漏给别人,王府讲得是尊卑、贵贱,要是被公卿大臣知道了她的身世又该如何是好?于是,她对游氏说道:“这件事谁做我都不放心,只有妹妹亲自转交,方可安心。”游氏本想叶落归根,在余下的日子陪伴夫人,是如今,只能再次进京,以完成员外和夫人未了的心愿。看见夫人病得不轻,她的心头隐隐作痛,夫人像似知道了瑞香的心事,安慰她道:“你尽可前去,还有员外的侄儿照顾我。”

  游瑞香认认真真地给夫人梳妆打扮,夫人尽情地享受着姐妹的情谊,望着铜镜里憔悴的自己,夫人伤心地流下了痛楚的泪水。

  第二天,游瑞香和弟弟一大早就来到了员外李保民的墓地,姐弟俩点香、插烛,虔诚祭拜,瑞香大声哭曰:“员外啊,员外,您对我们游家恩重如山,而当我们姐弟要回来报答您的时候,您却离开了我们,怎不叫我姐弟摧心剖肝、痛心切骨?”

  祭拜了恩人李保民,游瑞林又在全富儿子的陪同下,向全富的墓地跪拜了一番。全富的老婆知道瑞林和生前的丈夫是过命兄弟。于是,她把赵希瓐生前留下的刻有同生共死四字的麒麟玦佩交给了他,并要瑞林转交给赵家的兄弟,赵希瓐生前就怕玦佩影响自己的前程,然而,这是父亲留给自己的,是父亲、黄齐,李清生他们生死与共的见证。因为儿子还小,希瓐就交代舅子全富保管,等到兄弟长大时,余天赐又找上门来,为了不影响与莒、与芮的光明前途,全富不敢告诉外甥。但他在临死前却再三嘱咐妻子:“一个人,不管如何都要孝义为先,赵家发达了,可不能忘记自己祖父曾经立下的铮铮誓言。”全富的突然离去,还着实难倒了他的老婆,她不知道怎么办?上京嘛,不行。全富生前说过,无论如何不得进京麻烦外甥。她等啊等,都过去这么多年,赵家兄弟始终没有回乡。此次瑞林回家,他虽然不是赵家的至亲,可他和全富是过命的兄弟,又是与凤府里的管家,而且还是定喜的娘舅,定喜又是与芮的偏房,这次若再不让瑞林将麒麟玦佩转呈赵家兄弟,万一全富阴间寂寞,恳求阎王在死人簿上将她钩去,到了阴间又咋向丈夫全富交代?

  游瑞林得到两块麒麟玦佩,就差员外的那一块,不急,先去昌国县寻找玉石店老板的后人。

  瑞林来到了昌国县的玉石店,他把麒麟玦佩拿给老板认真查验,老板一看,连忙说道:“这是父亲的手艺,听父亲说他们原来要打4块,可是有个客人不同意。我父亲交代,剩余的那块玉不能动,怕是他们还会来。”瑞林问道:三人为何要打相同的玦佩,还要刻上同生共死?”老板见来人身上有玦佩,想必也是三人之中的某人后代,而且,时间又过去了许久,于是,便口不遮拦地把父亲告诉他的秘密,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瑞林一听,高兴极了,连忙用高价把剩余的玉石买了下来,然后才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昌国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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