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民还有个担心,那就是钱俊师爷的女儿钱丽和赵家早年婚约在先,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赵与芮只能吃亏做小,捞不到半点好处,况且赵家今非昔比,穷得叮当响,一家人只能来到虹桥里(地名)投靠舅舅全富保长。
李保民将情况给女儿摆了一摆,谁知道女儿吃了称砣铁了心,非与芮不嫁,还以死胁迫父亲,要父亲答应女儿跟与芮的婚事。李保民摇头无语,自己家财万贯,膝下却无半子。都年过四十才得一女,虽说女儿,但也是掌上明珠,家中大小对她似如众星捧月,可谓:放在手中怕吹掉,含在嘴里怕化了。
李保民把女儿当作了男儿养,刚满8岁时,家中就请了个先生为她教学中庸之理,未及两年,小枚又女扮男装地进入到学堂里学习,她秀外慧中、冰雪聪明,深得学堂先生的喜欢和赏识。
学堂里的先生姓汤,名汉。他非常看好学堂里的赵家兄弟,常常给兄弟二人讲他们的老祖宗赵德昭的英烈故事,兄弟俩听后只知摇头叹息,说这些事情都是过往云烟,皇亲贵胄和自己的家里早已不再粘边。兄弟俩虽然这样说,但他们的眼前总是浮现着老祖宗的故事场景,希望将来德昭家族的后代能够咸鱼翻身,跃上龙庭。
1162年赵德芳家族的后人赵昚结束了赵光义家族为皇的历史,即了帝位,他专心理政,百姓富裕,五谷丰登,太平安乐,史称“乾淳之治”,而德芳家族为皇一直沿袭到了现在的宁宗皇帝。
与莒向弟弟问道:“我们兄弟能不能改写帝位历史,让大位归还给德昭家族?”与芮一听,惊怵得全身冒汗,连忙轻声言语:“兄弟之间偷偷说说便是可以,切莫让外人知晓,否则,定要人头落地。”
“弟弟胆子太小,如此这般,又怎成气候?”
与芮继续说道:“兄长,日后言语,需得谨慎,小心无大错。”
且说,李小枚的贴身侍女黄定喜,扮成了书童模样,她整天陪着小姐读书、习字,将小姐服侍的体体帖贴、周周到到,甚得小枚欢心,两人似同亲亲的姐妹。
定喜虽说是个丫鬟,可人长得娇小玲珑,眉目清秀。她的父亲黄自达在15岁的时候就投奔了李家。而小枚的父母也从不嫌弃定喜的出生,似如亲戚般地待她。
黄自达原是昌国县(今舟山定海区)甬东村人,家中殷富,有瓦房数间,良地百亩。却不晓自达的父亲黄齐,为了十亩良地,和村里的名人,曾任昌国县学教谕余涤打上了官司,余涤为的是传授孔孟思想,中庸之道。可他自己不出半两的银子,半分的毛地。却要黄家白白贡献十亩良田。要是做些补偿也就算了,可房子的地基都打好了,余涤还没有给黄家补偿的半点说法。黄齐急了,连忙问道:“余教谕,你要宣扬孔孟思想,中庸之道是好事、善事,我黄齐举双手赞成,可你用了我十亩的良田,怎么也得有个说法吧!”
“这是甬东的教育用地,无须赔偿。”
黄家的亲戚们实在看不下去,一纸诉状投到了昌国县的衙门里。而昌国县令又恰恰是余涤的好友史浩,这史浩二话不说,便将黄齐一阵毒打,打得他皮开肉绽,屁股开花。大伙儿只好撤诉,背他回家。
回家后不久,黄齐的屁股长蛆,伤口感染致死,临死前他抓着儿子自达的双手,十分艰难地缓缓说道:“父亲是不行了,我死后你不要寻仇,赶紧变卖家产去浙江绍兴府、山阴县、虹桥里投靠员外李清生。说后,便叫儿子解下了戴在他脖子上的那块麒麟玦佩,黄齐无力颤言:“李员外只要看见它,就一定……会收留……”话还没说完,黄齐便离开人间。
出殡那天,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八仙们无计可施,然,阴阳先生算好的时辰,怎可耽搁?延误了时机,八仙的操守必受质疑,正当八仙冒雨抬棺,艰难地走到了黄家菜地之时,棺材一头的绳索却无缘无故地掉落了下来,八仙急忙放下棺材,重新扎好,再抬上山。
谁知,突然风驰电掣、飞沙走石,“砰”的一声,菜地的围墙轰然倒下,成了个泥垛子,而那口棺材也不知去向。
众人面面相觑,疑虑重重,阴阳先生却大声叫道:“福地啊!福地,将来必有贵人降临。”黄自达半信半疑,他刚想为父亲的墓地培土、压实。阴阳先生却急忙拦阻,大声劝道:“不去动它,天意不可违,黄家的后人定然是要大富大贵。”
父亲的后事办妥后,自达变卖了所有的财产,他带上父亲给他的玦佩,去投奔山阴的首富李清生。
待黄自达来到山阴县、虹桥里找到了李清生员外时,李清生却病入膏肓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自达连忙将父亲的麒麟玦佩捧出给员外看,员外一见,指了指黄自达,然后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微声说道:“你……你是……是……”话没说完就仙鹤离逝。
李保民将父亲的麒麟玦佩与黄自达手上的一一对照,简直一模一样,他极为深沉地对自达说道:“父亲像知道你要来似的,留下了这最后的一口气,为的就是等他兄弟。”自达一听,十分感谢。李保民奇怪地问道:“你父亲人呢?他怎么没来?”
被李保民这么一问,自达的眼睛湿润了,他强压心中的悲痛和义愤向李保民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事情的前前后后。
李保民无比愤怒地大声说道:“世上哪有这般道理?白用了人家的良地,还要动手打人,简直没了王法。等家中大事过后,我们兄弟再与他们一起理论,我就不信,若大的南宋,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原来,李清生与黄齐两人同做生意,后来又相邀了赵师意,李清生和赵师意为了赚大钱,不听黄齐的劝阻,打起了军中的粮食生意。
开禧元年(1205年)四月,宋宁宗采纳宰相韩侂胄的建议,崇岳飞贬秦桧,追封岳飞为鄂王,削去秦桧死后所封的申王,改谥“谬丑”,下诏追究秦桧误国之罪:“一日纵敌,遂贻数世之忧”。这些措施,有力地打击了朝廷的主和派,使主战派士气得到鼓舞,嬴得民心。同年五月,宋宁宗下诏北伐金朝,史称“开禧北伐”。
李清生和赵师意很快将南方各州、府、县的粮食筹措齐全,要是这担生意能做得顺利的话,两人都发了财,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他们将筹措齐全的粮食全部装上了马车,只等运往前方,便可大功告成之时。谁料想,马车到了昌国县甬东村的岔路口,却杀出一股悍匪,他们雇佣的衙役和镖师,哪里是山贼们的对手?不一会儿,几万担的粮食就被贼人抢劫一空。
李清生和赵师意见马车上的粮食全没了,吓得面如土色,李清生对着赵师意战战兢兢地哀叹道:“完了,完了,这下别说赚钱了,就连老命都得搭进去。”赵师意也吓得两腿发抖,他有气无力地对着李清生,垂头丧气地哀声泣曰:“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命,命该如此。”
审理和查办这个案子的便是昌国的县令史浩,史浩不加审问就将二人打得死去活来,并要他们限期补齐军粮,如果影响了朝廷的“开禧北伐”,两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