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停止了哭泣,她故作伤心地抽噎道:“夫人知道奴婢是一片忠心,一番苦心即可,另外的补偿就不要了。”钱丽一听,越发觉得翠花对自己是沥胆披肝、耿耿忠心。
翠花为使钱丽高兴,趁荣王与朋友外出郊游、狩猎之际,将在西子茶楼里品茶的木瓜偷偷地领进了王府东院。
钱丽一见,激动得大哭了起来,她极其妖气地嗔怪道:“没心肺的,近来做甚?让我久等。”木瓜却十分为难地叹气道:“听‘表妹’说夫人急想相见,故而撇开生意,前来王府。”
皇帝不急太监急,见两人磨磨蹭蹭,翠花无比焦虑地催促道:“就别磨叽了,今天恰逢管家和水仙等人陪王爷出去郊游、狩猎,珍惜这大好时光,生意之事,夫人有数。”
木瓜随即抱起钱丽,走进了内房。
翠花即刻锁好房门。
此时,去北院服侍黄定喜的芙蓉跑了过来。翠花连忙阻止,慌忙问道:“你去北院帮忙,跑来东院做甚?”
“翠花姑娘怎么忘记了?不是你和夫人嘱咐我芙蓉,每月逢三必须汇报北院夫人的堕胎进展?”
翠花万分着急地推开芙蓉且无比紧张地大声说道:“快去北院做事,夫人一大早就随王爷狩猎不在东院。”翠花越是着急,芙蓉就越是不信。忖度:你翠花骗谁呀?王爷和夫人历来不和,哪会带她出去狩猎?她一根筋,见不到钱丽就不走人。
芙蓉来到夫人的房门口,见房门紧锁,里面却闹腾,她好生奇怪,将耳朵紧贴在门边,里面却传出来了男人急促的呼吸和夫人咿咿呀呀的尖叫声。芙蓉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她转身便走,谁知头昏目眩,摔倒在地?
翠花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打开房门便跑进房内。见此,木瓜、钱丽翻身跃起。翠花向他(她)们摆明了情况,两人吓得面如白纸,诚惶诚恐。翠花帮夫人整裳、穿裙。忙活了好一阵子,三人才胆战心惊地走出房门。
芙蓉慢慢地苏醒过来,她摸了一下满是鲜血的后脑勺,知道是翠花暗击了自己,骤想:这个面如桃花,心似蛇蝎的坏女人,她是不会放过芙蓉的。
见木瓜拿来麻袋,芙蓉瞬即抓住钱丽的裙脚,苦苦央求:“夫人,救救我,奴婢不会出卖夫人的。”钱丽想要扶她,翠花用力地卡着芙蓉的脖子,对着钱丽巨声吼道:“夫人,不能心软,仁慈就意味着自己的灭亡。”
钱丽吓得毫无主张,见到死去却怒睁双眼的芙蓉,茫然得不知所措,她向着翠花,极其心怵地询问道:“眼下状况当如何处理?”翠花站在木瓜和钱丽的中间,极为不满地大声责备:“两人舒服、快乐,出了事情却不敢担当,还要我翠花替你们消灾、除祸。”
木瓜和钱丽作揖跪求。翠花令木瓜立即扛着芙蓉的尸体,赶紧扔进后院的枯井。
芙蓉人胖体重,而木瓜却是好吃懒做且无有体力,加上两人快活,伤去了元气。虽然走不到百步,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此时,王爷一行人郊游、狩猎回来,水仙人未回,声先到。木瓜惊恐得两腿发软,而他肩上装着芙蓉尸体的麻袋也不由自主地掉进了湖里。
木瓜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王府,他不知道王府的明天将会怎样?自己必须早点离开,否则,小命不保。
到了晚上,北院不见芙蓉,便派人四处寻找。水仙来到东院向翠花打听。翠花极其不悦地大声吼道:“芙蓉已是北院的奴婢,翠花又如何知道她的行踪?”
“就是打听而已,何必如此?”
翠花讪笑道:“你们的主人,原来是西院夫人的侍女,怀孕了就能爬在我东院夫人的头上拉屎拉尿吗?”
水仙没有想到自己就是这么一问,也会招来翠花的无端指责。她没有辩解,知道东院夫人在王爷心里的位置。翠花也许是为自己的主人打抱不平,仅此而已。
大家见芙蓉晚上还没有回来,都认为是走亲戚了。可芙蓉是个有经验的丫鬟,怎么会不打招呼随意出去?水仙觉得此事蹊跷,她不敢隐瞒,便赶紧将北院的情况向荣王作了详细汇报。
荣王吩咐自达,明天一早派人寻找,若无消息,即刻报案。
水仙叫梨花暂时替代芙蓉的工作,晚上,梨花来到芙蓉的卧室,而正当她要备料,起火开煮时,却发现了半瓶的红花籽油,梨花甚感茫然,北院夫人有孕在身,她的补给餐里是否放有堕胎的红花籽油?不行,须赶紧告诉水仙,万一出事,自己只是临时替代,岂不成了冤大头?
水仙连忙问定喜:“芙蓉做餐,您感觉如何?”定喜答曰:“反映不大,就是肚子微疼。”水仙连忙叫来王府的刘太医,刘太医已被东院的翠花收买,他经过一番把脉、诊断,尔后微微笑曰:“夫人是正常的反映,没有异常。”当水仙问及红花籽油一事时,太医“嘻嘻”笑着说道:“芙蓉住在这小小的卧室,她的东西哪会分得那么清楚?红花籽油有止痛、去淤的作用,前些时间,芙蓉腰疼,这也许是她房间留有半瓶红花籽油的缘故吧?”
听刘太医这么一说,大家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总算是平放了下来。
晚上,翠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木瓜也太不让人放心,芙蓉的尸体扔进了枯井吗?路上有人看见吗?枯井又填上了泥土吗?
翠花带着这些疑问,一大早就来到西子茶楼寻找木瓜。谁知水仙比她还早出现在茶搂附近。翠花为钱丽不值,昨天还和夫人爱得死去活来、地覆天翻,过了一晚就和别人鸳鸯戏水、苟且成双。
可翠花仔细一看,却不是太像,只见水仙四处打听,东张西望。难道水仙是在寻找芙蓉?
翠花连忙询问水仙问过的路边老汉,原来水仙到处打听的人是附近的算命先生郭瞎子。翠花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
翠花晓然,从郭瞎子那里可以证明,陷害黄家父女的是东院的主、仆行为,而红花籽油堕胎,芙蓉的失踪……和东院主、仆的所作所为都脱不了干系。一旦暴露,自己的一切也随之完蛋。丞相如今半死不活,似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现在只能背水一战,拯救自己。
翠花想好了自己拯救自己的一整套办法,目前的翠花还没有嫌疑,她想,只要沉着应对,见招拆招,是完全能够得到王爷的恩宠和信赖的。
翠花即刻来到西湖边上那个熟悉的小弄巷,见到郭瞎子,她连忙说道:“大仙,因情况紧急,小女只能长话短说。”郭瞎子“呵呵”地笑曰:“别急,听我道来。”翠花点了点头。
“一切尽是命数,黄氏怀上的孩子,他不是凡人,姑娘与她相斗,必死无疑。”翠花急问:“小女日后该当何为?”
郭瞎子叹曰:“世道不公,好坏不分……”
“为什么?”没有应答,郭瞎子猝然倒地。徒弟见此,拉着翠花赶紧离开。
郭瞎子是咬舌自尽的。翠花认真地琢磨着大仙的每句话语,她从中似乎懂得一切。
翠花这边出来,水仙拽着木瓜那边进去。看见郭瞎子的尸体,水仙无比遗憾地离开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