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惶惶不安
陈代平2021-05-05 10:052,541

  翠花极为快速地回到王府,走进东院。回来后的翠花叫醒钱丽,并帮主人梳洗打扮,钱丽问她昨晚睡得如何?翠花答曰:“眼前皆是芙蓉的样子,让人无法入眠。”钱丽也有气无力地哀声叹道:“我也一样,这可怎么办!长期下去,人要疯的。”

  “这就要疯了,还刚开始哩。”钱丽一听,低头无语。

  翠花走进王府后不久,水仙也随后回来了,她把郭瞎子的去世消息告诉了荣王,荣王沉思了一会儿,极其疑惑地对水仙说道:“郭瞎子早不死,迟不死,为什么偏偏在我们找他的时候乍然毙命?芙蓉的失踪和郭瞎子的突然离去有没有联系?用了一半的红花籽油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些都是东院夫人的所作所为,那钱丽就真的太可怕了。

  此时,几个厨房打杂的奴婢,突然大声尖叫起来,一筐洗好的青菜,也随之掉进了湖里,管家黄自达连忙叫来干粗活的几个男丁,他们用竹竿将麻袋挑到了岸边,见已浸泡得变了形状的侍女芙蓉时,大家无不伤心悲痛,暗自流泪。

  王爷一看,怒气冲冲地巨声吼道:“是怎么回事?竟敢在当朝荣王府中暗杀侍女,难道没有王法了?”

  听说湖里打捞起芙蓉的尸体,钱丽吓得面如灰色,连忙询问翠花是怎么回事?翠花没精打采地微声说道:“夫人问奴婢,奴婢又问谁?”

  见钱丽全身颤抖,翠花连忙嘱咐:“最近夫人不能出去,像您这个样子都不用审问,便知谁是杀人凶手。人家叫夫人,您就摆出东院夫人的一副架势来,如果辈分比夫人小的,地位比夫人低的,您大可责骂,粗声训斥。”

  翠花去见荣王,她饱含热泪地哭诉道:“王爷,奴婢能说几句公道话吗?”王爷点了点头,轻声言语:“但说无妨。”

  “翠花要为夫人喊屈、叫冤。”荣王感觉奇怪,还没有说是东院夫人所为?她的侍女便来澄清。

  “你说钱丽冤在哪里?屈在何方?”

  翠花依然泣言:“是荣王对不起夫人,到现在为止,您也没有光顾东院,作为女人这就是她的最大不幸,夫人觉得自己身为皇帝的表妹,却不如西院的陪嫁侍女,于是,妒火心中生、恶朝胆边长,于是便精心设计了一整套针对荣王和定喜的报复计划。首先,她买通了号称活神仙的郭瞎子,想用‘神仙’之语将黄家父女赶出京城,无奈,太后干涉,不但没有得逞,反而更快地成全了定喜的偏房地位,并且住进了要比西院还高级的王府北院。夫人一气之下差点儿吐血,她又利用芙蓉进出北院的大好机会,用金条贿赂芙蓉,芙蓉不昧良心,药物减半,夫人对此极为不满,于是,她趁王爷外出郊游之际,对侍女芙蓉痛下毒手。”

  “为何要杀人灭口?她和芙蓉的仇恨没有这么大了去的呀?”翠花见王爷刨根问底,便故意为难地悄悄说道:“夫人让您戴了绿帽。”

  王爷一听,险些晕了过去。心想,自己对她虽然没有丝点儿感情,但作为一个王爷,如何能够承受这般鸟气?于是又问:“那厮是谁?难道吃了豹子胆不成?若是本王见到,定然将他砍成肉酱。”翠花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此人奴婢也没见过,是被丫鬟芙蓉撞见,他们故而设计谋杀芙蓉。”

  “那郭瞎子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王爷,奴婢又怎么知道呀?后来,翠花不听夫人言语,夫人便什么事情都不和奴婢商量了。”

  翠花忽然大哭了起来,她无比伤心地哽咽道:“王爷都是我们做下人的不对,要骂、要罚、坐牢、杀头都让我们下人背负,您千万不要责罚夫人啊!芙蓉已去,翠花苟活又有何意?”随即便朝着身边的柱子猛力撞去。荣王慌神,忙喊救人……。

  大家都替翠花捏了把汗,刘太医给翠花包扎好后对荣王说道:“这女子为人耿直,性子又刚烈,待东院夫人更是隳肝沥胆、耿耿忠心。等她醒来之后,切莫再次刺激。”荣王听后,点头应允。

  看着沉睡不醒的翠花姑娘,荣王感到些许痛心。

  大家都劝荣王休息,荣王无比难过地低声说道:“府里都乱成这般,本王还能够休息好吗?待翠花醒来再说吧。”

  这时候,水仙进来禀报:“王爷,府中命案,何时报官?”荣王十分沮丧地回答道:“速报便是,休要烦我。”

  此时的翠花渐渐地苏醒过来。荣王见她翻身起床,连连劝阻道:“躺下,快躺下,别挣裂了伤口。”翠花还是艰难地站立起来,她极为羞涩地对荣王说道:“真是该死,奴婢怎么会躺在这里?夫人怎么办?她用膳了吗?”荣王的心里好受感动,忖度:翠花都伤成这样,想的还是主人的饮食起居,这样的侍女实在难得。

  荣王告诉翠花,钱丽是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逮谁就骂谁,似如疯子一般。翠花十分怜悯地哀声叹道:“夫人实在可怜,本不该实言相告,见王爷处云里雾中,不知实情,奴婢又于心不忍,翠花真是罪该万死。”

  “不要自责,你做得很对,本王应当感谢才是,湖中之事,水仙已报……”

  荣王的话还没有说完,翠花便大声叫嚷起来:“王爷,您这样做,岂不是害了自己?”

  荣王不解,愿闻其祥。

  翠花释解释:“东院夫人是王爷和皇帝的表妹,夫人常言,皇上与她青梅竹马,王爷这样做,顾及到了皇上的感受吗?目前朝廷局势不稳,多少人还想帮助赵竑翻案,恢复德芳家族的世袭江山。王爷这样做的后果是授人把柄,做了帝党之徒想做可又做不了的事情。我一个下人尚且能够掂量熟轻熟重,何况是身份高贵的荣王您呢?”

  荣王汗颜,立即叫人去追回水仙,此时的水仙已经报案。荣王深感情况紧急、事情重大。便惶惶不安地把家中之事告诉了皇兄。宋理宗将王府命案的卷宗调了出来,他对着荣王重声说道:“幸好京兆尹是后党之人,若是帝党之徒,麻烦可就大了。”荣王一听,连忙跪地,吓得半天不敢吱声。理宗又说:“我们的富贵、权利是朝廷帝、后两党相争的产物,是从赵德芳家族中人强抢过来的,虽说过去了多年,两个党派的斗争却依然激烈、残酷。在为兄还没有巩固皇权,掌控朝廷之前,任何的过失都足以让我们名利双毁,甚至粉身碎骨。大家要有刀尖上行走的意识,要防患于未然。王府的言谈举止需要格外注意,何况出了命案?你不来,朕也要传你,为兄已经安排好一切,往后权当没有这样的人和事。要管住王府里的主、仆嘴巴,不要惹是生非,再出祸端。”

  荣王听后,频频点头,连连称是。

  理宗又问:“报案又撤案,到底啥回事?”荣王把翠花之事给皇上说了一说。

  理宗一听,转而愉悦地说道:“此女很不简单,王府必须重用才是,为兄也会禀报太后。”荣王欣喜,点头应许。

  荣王回到府里,连忙召集府中主、仆,他对大家说道:“府中之事,已然过去,往后不许提及,若有违抗,家法侍侯。”大家面面相觑、惊恐不安。荣王又说:“鉴于翠花对王府做出的贡献和她惊人的胆识与能力,本王宣布:擢翠花为荣王府太史令,直接听命于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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