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很不服气地问主人小枚:“这太史令,是个什么鸟官?”小枚说:“朝廷的太史令是专管祭祀、册封、喜宴等等大典的官员,王爷封她,自然是要她管理王府的大事。譬如,定喜生下儿子……”
“我看此女很不地道,尽耍诡计阴谋。”
“何以见得,你有证据?”
“没有,仅凭直觉而已。”
“水仙呀!水仙,这么大的事情,哪能仅凭直觉?大家都看见,为了东院夫人,她撞向大柱,昏迷不醒,为了王府的名誉和赵家的未来,她力谏王爷,熄火宁事。这些可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啊!不能因为翠花得到王爷的夸奖、器重,你就妒贤、疾能,无故怀疑……”
没等小枚说完,水仙便离开主人。水仙不想辩驳,她要用铁一般的事实来证明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
且说,荣王见杜杲忙得不亦乐乎,连忙对何翠花说道:“还是恳求皇上赶紧想想办法让杜杲大人尽早撤走,万一查出关孙之死与荣府关联……”
“王爷,您还真的沉不住气,他皇上能够这样做吗?光义家族和德芳家族的皇室室成员会允许吗?那些反对孟启立储,同情关孙的文武大臣能同意吗?王爷尽可似如平常,无事一般,即使杜杲查出了什么,不是还有我何翠花吗?再说,谢道清、贾似道和丁大全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而会想尽办法,以阻止杜杲的继续查案。”翠花在安慰荣王的同时,也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话说,钱丽卷缩在房里不敢出门,她认真地听从翠花的指令,对谁都是凶巴巴、恶狠狠,谁要是招惹她、谁就要倒大霉。
都过去了好几天,翠花故意向荣王建议:“解铃还须系铃人,东院夫人会走到这一步,那都是拜您王爷所赐,您王爷才是打开东院夫人的心锁之人。”荣王心存恐惧地对翠花说道:“本王与她从未接触,如今更是无话可说,而她所做的一切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翠花听了荣王的话后,脸上掠过了一丝凉飕,心里感到些微的恐惧。但她马上又镇定了下来,几乎是无助似地对恳求荣王说道:“王爷不予劝慰,任其生、灭,实属不该。翠花作为奴婢,理当犬马,尽力疏导。”荣王深吸了一口气后长长叹道:“希冀钱丽好自为之,她会走到这一步,实乃家门之大不幸!”
翠花来到了东院夫人的房间,她敲了几下房门,试探钱丽做何反应?果然,房内的钱丽破口大骂:“赵与芮,你这个杀千刀的,不要老娘,又为何要娶老娘……你太过分了……”她越哭越伤心,哭累了,骂累了,便紧靠房门大口喘气。此时的她隐约听见门外是翠花的声音,她急忙爬了起来,拉开门闩,相似遇见救命稻草似的把翠花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许久才来见我?外面的情况到底怎样?王爷他报案了吗?皇上会救我吗?”钱丽一连串的问题,翠花不知从哪里回答。她先将钱丽扶上床,随即给钱丽倒上一杯开水,而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夫人,情况很不好啊!这也许是我们主仆的最后一次见面。自从湖里发现了芙蓉的尸体。王爷就让西院的水仙立即报案,5天之内,京兆尹便把芙蓉一案审理得清清楚楚、询问得明明白白,他为了顾及皇室的名誉,把王府当作审案的衙门,夫人所做的一切,皆已穿帮……”
“那郭瞎子、红花油、还有你的表哥呢?”
“郭瞎子咬舌自尽,红花油被衙役搜出,‘表哥’打入死牢。而奴婢也要秋后问斩。”翠花说完,呜咽哭泣。
钱丽一听,大声喊道:“苍天啊,我们主仆的命又怎么会这样的苦?”翠花与钱丽含着热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忽然,钱丽使劲地推开了何翠花的双手,她情绪无比激动地大声说道:“怕什么?我钱丽还有皇上,可向皇帝求情,皇帝与钱丽青梅竹马,他是不会丢下我钱丽的。”
“翠花摇了摇头,重声说道:“夫人,您就醒醒吧?什么青梅竹马?夫人还能留在府中,那是因为您和皇上的表亲关系,夫人给他们赵家丢了多大的脸,出了多大的糗,还指望着皇上来救您,是夫人把皇帝给害苦了,您做的丑事,成为了帝党攻击皇上的口实和话柄。”
钱丽一听,脑袋顿时剧地疼痛起来,她忽然从床上蹦跳下来,不停地嚷道:“皇上,小丽没有害你!我的皇上……”随后的她,总是重复着这样的话语,翠花见她目光迟钝,哭笑失常,料定不是装相,故而,快速地离开了东院。
且说,木瓜还想从翠花、钱丽的身上榨取到最后的一滴油水,王府里死了人,他虽然害怕,万一查出,死路一条。可债主也不会轻易饶他,要是还不上赌债,一样招人殴打。横竖都是一个死,还不如碰碰运气,也许那个痴情的夫人花筋一弹,便又会送给木瓜几根金条。基此,他还像往常一样,在西子茶楼的附近观望、溜达。说曹操,曹操到,木瓜一眼就看见翠花朝着茶楼疾速奔来。他正想过去招呼,可转念一想:不可莽撞,万一遇上情人水仙,麻烦可就大了。
翠花径直朝着茶楼走来,她吆喝了一声店小二,小二随即开了一间10号客房,木瓜紧随其后,见四周无人,他快速闪入。
翠花开门见山,斥责木瓜弃尸于湖,留下把柄,让人拿捏。木瓜急想为自己辩解,可翠花不许,她无比痛心地重声呵叱:“堂堂七尺汉子,敢做却不敢当,把所有的难处留给了夫人,可夫人为了你,她宁愿背负罪名也誓死不予招供,请问你木瓜的良心何在?”
木瓜深感内疚,连忙问道:“今后如何为之?”
翠花拿出贿赂太医时留下来的两根金条,十分悲憷地痛心说道:“官府和赵家全力逼供,硬要夫人说出奸情,为了你,夫人被他们逼疯了,而夫人在疯癫之前,她要翠花把这两根金条转交给你,望你还清债务,好好做人。”
“木瓜扑通跪地,痛哭不止。翠花安慰道:“在夫人的眼里,你我就是表亲,我们就是一家人,可如今的翠花也是可怜兮兮,半死不活。你也许还不知道,丞相重病缠身,命在旦夕。夫人如今又变成了这样,我翠花苟活还有何意?”
此时的木瓜再也不会提及钱的事情,取而代之的则是万分感激。他无比兴奋地大声说道:“不是还有我木瓜吗?”
“翠花又哪敢指望你?你不是要逼翠花的钱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钱呀!以后你翠花的事就是我木瓜的事。”
翠花想了想,微微笑道:“那水仙呢?她还会依你吗?我看……”
话没说完,翠花便扑进了木瓜的怀里。木瓜受宠若惊,刚想说话,翠花指了指外面,木瓜偷偷一看,吓得吐了吐舌头,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这下完蛋,她水仙果然找上门来。”
翠花听见外面的说话声,知道是水仙找上门来,故而扑在木瓜的怀里,翠花要让水仙知道,她和木瓜在一起,就是亲昵、相爱,别无其他目的。翠花的心里明白,水仙是不会轻易相信她的精彩表演,总要寻找机会,揭露、挫败和打倒翠花。公开挑明和木瓜的暧昧关系,目的是要水仙知趣、难受,转移视线,还可试试木瓜对她翠花的心意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