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宋帝赵昀专门为杜杲的家眷亲自拟好了两道圣旨。一道是让人送给江淮制置大使赵善湘的,命令赵善湘立即护送李芝秀和她的母亲郝氏入京与兵部尚书杜杲团聚;一道是遵照杜杲的意见,让进入闽、赣两地围剿蒙古间谍的参知政事董槐大人在完成了围剿任务之后,必须带着杜杲的家人前往京城临安居住,以防止蒙古的新任总召秃满伦对杜家采取的报复行动。而就在他拟好这两道圣旨,想要上榻闭目养神之际,心腹太监匆匆跪地,将蒙古皇帝窝阔台的下战书信,呈给了宋朝皇帝赵昀。赵昀一看,脸色煞白,他连忙让文武百官到议事殿堂紧急商议。
原来,窝阔台见宋帝赵昀对蒙古的好言相劝,总是敷衍了事、左右逢缘,在蒙、金两国之间走起钢丝。若是一味这样下去,宋帝势必认为蒙古帝国只是外强中干、徒有虚名。他和拖雷、察罕等蒙古官员商议决定需向陈留、蔡州进兵,以此威吓南宋朝廷。
赵昀见窝阔台绕开金国腹地,直指大宋朝廷,吓得魂不附体,他连忙召见文武大臣商讨对策。许多官员都是同样的奏疏:为了日趋没落的世代仇家——金国,宋朝廷犯不着和强大的蒙古帝国作梗、对立
,这陈留、蔡州是三国的交界处,蔡洲的北面是金国,南面便是大宋,一旦破之,后果难以想象,到时候不但帮不了金国,恐怕还要连累宋廷。
赵昀询问杜杲的意见如何?杜杲曰:“倘若如此害怕蒙古?那宋廷的性命就不可长也。如果不敢面对窝阔台的挑战,他蒙古人说一,你宋国人不敢说二,宋廷就会任其摆布,被蒙古帝国随意宰割,难道众官员都希望看到我们的南宋朝廷是这样的结果吗?”
赵昀的心里七上八下,他转而又去询问杜杲:“爱卿之意究竟如何?”
“人家挑战你,给你下战书,你却一再畏缩,不敢出来应战,这本身就有失我宋朝泱泱大国的地位、身份,况且我朝兵广将多,国力雄厚,若被蒙古人给随意吓倒,投靠了他,将后,雪片似的不平等条约,就会接锺而至,徽、钦二宗年代的情景就会再现。皇上若能挺起腰杆,接下战书,勇敢应战,那么蒙古皇帝就不敢小觑我大宋朝廷,周边的小国必然也是刮目相看,否则,小国就会远离南宋,投靠他国,如此,便是狗打衰家,墙倒众人推。如此的结果是吾皇想要?”
赵昀听后,感觉在理,于是,他宣布应战,并对着文武官员厉声喝道:“朕的决心已下,休要再次劝阻,若有违抗,定斩不饶。”因丁大全官微言轻,像这般议事还轮不到他来说话。因此他也只能低着头颅,默默无语地走出殿堂。
窝阔台本不想和宋国交恶,是史严之邀功,说赵昀惧怕蒙古国的强大军力,有意弃金联蒙,然而时间都过去了许久,却也看不到宋朝廷弃金投蒙的半点动静,为了促使宋帝能够早日下定决心,故而下此战书,如今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否则,蒙古帝国的威信何在?脸面何存?他命拖雷监军、察罕领兵,赤古先锋,出动了十几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向陈留、蔡州进发。临行前拖雷还再三嘱咐察罕、赤古:“不许贪功冒进,只要能够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便可。”
察罕、赤古听说宋军领兵之人是杜杲,他们急着想要报仇雪恨,哪里听得进拖雷的话语?俩人表面上唯喏、应承,可肚里早就憋着一团怒火,一个是“大昌原”之耻,一个是夺妻之恨,不杀杜杲,难平二人的心中怒气。
蒙古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赤古领兵5000直奔蔡州,另一路则由察罕率领的大军攻打陈留。
拖雷此次的用兵策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要用赤古的5000人马,造成蒙古大军攻打蔡州的假相,以此吸引宋军的主力,来掩护察罕率领的大军,从而迅速占领陈留。
当前哨的令兵将蒙古大军的动向告诉了杜杲时,他的第一个反映便是:“兵不厌诈”,“将计就计”。
杜杲给将员们分析:“阴谋与阳谋,无有定策,无有定行,拖雷的计谋便是阳奉阴违。所以蔡州的蒙古军队只是他们放出的诱饵,他们要钓走的是陈留这条大鱼。从对蒙古几个领兵官员的心里意念分析来看,察罕和赤古都是急于求成之人,可以引其深入,关门打狗。兵机大事,要做到知己知彼,只有审其情才能定其调。蒙古的精锐之师都派出去征伐东欧和西亚,和我们宋军对垒的大多都是西亚的俘虏和雇佣军,战斗力不强,他们不会为了蒙古人的利益而拼死抵抗,这样又为我军的胜利增加了筹码。”
大家听杜杲分析的条条是道,句句是理,个个信心满满,先前对蒙古大军的恐惧也因此烟消云散。任务安排好后,杜杲还给随行的卢建斌留下了3个锦囊。
卢建斌等众将士守住陈留,而杜杲和孟珙则带上一千人马坐镇蔡洲。早前杜杲就令人将陈留、蔡州两地的百姓迁至他城。
卢建斌一听,头摇得像似拨浪鼓,连忙推辞,大声说道:“您是王军的主帅,大军理当由主帅统领,我卢建斌毫无作战经验,怕是会影响战役的结果。”
“非也,只有我杜杲和他孟珙前往蔡州,才能起到蒙蔽敌人的最好效果。”
卢建斌觉得在理,便不再推辞,而是按照杜杲给他的第一个锦囊要求,设伏兵于城下的四周。
察罕见陈留只是个空城,便仰头大笑曰:“宋军定是倾巢打援蔡州了,这个杜杲也是徒有虚名,“大昌原”之役,怪我察罕自己麻痹,他杜杲只是粘上了狗屎运,碰了巧而已。
正当察罕洋洋得意,毫无顾忌地向纵深挺进之时。监军拖雷却命令他的部队赶紧撤回,察罕哪里听得进去。心想,有仇不报非君子。他随即命令火炮攻城,把陈留的城楼全部摧毁。察罕见宋军还是毫无动静,而城内又尽是宋军丢弃的辎重和百姓逃跑遗弃的贵重物件,此情此景让察罕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他命令部队全速前进。
等蒙古大军来到了护城河时,卢建斌拿出了杜杲给他的第二个锦囊。按照第二个锦囊的要求,他沉着指挥,霎时间,躲进壕沟的宋军掀开了芦苇,似如天兵天将突然降临,察罕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兵给怔住了,连忙命令用火炮攻击,而此时的宋军和蒙军已经交织一起。所有的火炮派不上用场,形如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