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杲笑了笑道:“非也,依我杜杲的观察,理宗皇帝未必会联蒙弃金,从他登极帝位后所办的几件大事来看,还是有他的特别智慧和独到见解。”
“子昕所说,可是为那理学平反?”陆子虞连忙询问。
二哥所说的只是其一,从他能够大度原谅真德秀、魏了翁等人为赵竑平凡不断奔波的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宋理宗赵昀胸襟宽阔,很不简单,因此,我认为,理宗皇帝绝对不会轻易答应史严之的要求与蒙古联盟,抗击金国,而会就此做足文章,将史弥远和董宋臣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中。”
随后杜杲又对着郝氏高兴问道:“夫人,府中可有佳酿?今日的杜杲要与兄长大口喝酒。”
赵善湘一听,连忙纠正道:“二弟说话有误,怎能还叫夫人,理应岳母称呼,才是妥当。”
“对,对,对,早定日子,办好婚事,只有这样,才是给死后的李钰大人最好交代。”陆子虞连忙说道。
“不是大哥今天要批评你陆子虞,说话也不看场合,大喜的日子就要来临,可你子虞却偏偏触及这般伤心的话题。”
郝氏急忙摇头,郑重言语:“杜大人刚从京城回来,结婚乃人生大事,总得让他回趟老家,请示长辈更趋合理。”
“我杜杲早就写信回家请示过了,长辈和家妻听说芝秀的情况后,他们回信,没有一人不同意。”
赵善湘一听,无比兴奋地大声宣布:“打铁还须趁热,今天大哥做主,明日举行二弟和侄女芝秀的结婚典礼,望大家别在托词,给赵某面子。”
郝氏一听,连忙跑到内屋,她在祭祀桌上的李钰灵牌前,欣喜地说道:“夫君您都听到吗?我们的女儿芝秀要和杜杲大人成亲啦!若是夫君地下有灵,您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女儿、女婿万事如意,岁岁平安。”
李芝秀年齿一五,长得冰清玉洁,明艳动人,可谓: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她是李钰过完而立之年之后,妻子郝氏才怀上的宝贝女儿,芝秀为自己能嫁给杜杲这般英雄豪杰而倍感骄傲,听说明天是成亲的日子,芝秀在丫鬟刘小英的陪同下连忙下楼,躲在暗处,极为羞涩地偷看着丈夫。
“小姐还是上楼吧!您明天就成亲,管您看个够,何必较真这一时一刻,若被客厅的大人看见,小姐的脸面往哪搁放?”
“好了,真是罗嗦,芝秀婚后,你也嫁人。”
“小姐是否嫌弃小英,小英是否有不对地方?倘若如此,小姐大可严厉训斥,若还不解气,敲打也行,千万别再抛弃小英。”
“你就装蒜吧!我可听说那濠州衙官卢建斌,遵从父亲的指示,不日便要回到老家福州娶亲,到时你刘小英就哭天喊地地后悔去吧!”
“小姐说的可是真话?”
“那还有假?不信去问问杜杲大人。”
刘小英一听,连忙弯腰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她恳求小姐,让杜杲留住卢建斌。
卢建斌是杜杲应父亲好友——福建提点刑狱陈彭寿邀请做檄摄闽尉时认识的一位衙门好兄弟,后来杜杲经陈彭寿的推荐做了江、淮制置使李钰的幕僚,而卢建斌则带着青梅竹马刘小英,瞒着双方父母,离开了福州鼓楼,来到江淮的李府,李钰让卢建斌做了个江淮制置衙门的小官,并安排刘小英服侍自己的爱女李芝秀。
之后,因帝、后两党的明争暗斗,南下临安向朝廷说明滁州之战为何要放走金将完颜合达的李钰大人,被帝党人士关进监狱,可没过多久又被人暗害。
从此,卢建斌紧跟杜杲,刘小英服侍小姐。
当卢、刘两家得知自己孩子的情况后,他们并没有过分干预,而是让孩子们尽力做好各自的事情,双方的父母也都期待着自己的孩子能够早日回家,结秦晋之好。
“怎么样,心里着急了吧?”
李芝秀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女刘小英,随后又“嘻嘻”地张嘴笑了笑道:“放心吧!姐都给母亲说好了,你刘小英今日与我李芝秀结交金兰,明日便可跟衙官卢建斌伉俪双行,如此安排可否满意?”
“满意,满意,如此安排,妹妹我求之不得……”
在江淮大使赵善湘和濠州通判陆子虞的见证下,李芝秀和自己的侍女刘小英结拜姐妹,而在李母郝氏的提议下,卢建斌和刘小英在第二天也跟杜子昕和李芝秀一样,双双入对,喜结良缘。
可就在杜子昕和李芝秀婚后的第二天,朝廷却派人到濠州衙门向杜杲宣旨,令他十万火急地赶赴京城。
皇命如山,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杜杲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新婚的娘子李芝秀,马不停蹄地赶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