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筋疲力尽了,这才下得床来,孛儿帖告诉王枭,你我的情分,到此为止,以后不再联系,互不往来。王枭不依,孛儿帖万般无奈,轻声告戒:“你我之后亦无肌肤之亲。”她要王枭忘记这次孽缘,另找她人。
王枭誓言:“心里只有孛儿帖。”
过了几天,塔塔儿部首领也客扯连投降,铁木真回到了孛儿帖的身边,二人虽然有过房事,又哪里比得了王枭对她的沁骨润肺之爱?王枭回到了苏州,对妻子已是索然无味,脑海里全是蒙古女人孛儿帖的影子,于是,他将家中之事交代清楚后便回到了蒙古。而孛儿帖虽然说不再见面,可她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汉人王枭,见他回来了,孛儿帖既高兴又害怕。
没有多长时间孛儿帖就怀上了第四个儿子,但她的心里最是清楚,这个孩子就是王枭的骨肉。孛儿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若是消息外露,大汗无地自容,而自己和王枭也都难逃一死,那样的话就会连伤三命。为了保险起见,必须除去管家,方可安心度日,于是她让自己的哥哥弘吉剌斡陈趁管家不备,将其杀死。
王枭生意兴隆,引来其他盐号大户们的妒忌,这些人和苏州知州熊汉斌携手合力害王枭,可他们的阴谋还没有开始实施,王枭就处理了苏州方面的生意,孤孑一人来到了蒙古。大汗正是用人之际,于是拟命他为家庭教师、蒙古在宋间谍总召和对宋战略军事参谋等职务。
在蒙古,他潜心教学,和大汗探讨主义与理想,而当孛儿帖生下了第四个儿子时,他的心里有了一种预感,可是自己不能断定,更不敢询问孛儿帖,孛儿帖严厉地告诉他,此等孽缘,就此了断,藕断丝连,必受其害。
王枭把爱埋在心底,孛儿帖将情藏在脑中。当四儿拖雷到了上学的年龄时,王枭将他视为亲生儿子一般地教育和培养。一方面用儒家思想和程朱理学来感化他。另一方面用一代枭雄汉武帝刘彻来激励他,使之既具仁义、孝廉的孔孟之礼又具有英勇威武的刚毅性格。而当拖雷少年之时,王枭就带他入宋刺探军情,练就拖雷的才能、胆识。
由于拖雷既懂礼节,又聪明勇敢,得到了父亲成吉思汗的百般信任和万般宠爱。然而拖雷听从了母亲的教导,父亲离逝,他至死不肯登极皇位,后来在大臣们一再请求之下,即:“国不可一日无君”。拖雷只好答应暂时承担监国之责,两年后必然重选帝位之人。直至1229年9月13日三哥窝阔台登极大位,他才正式卸下了监国之职。
孛儿帖为什么要极力阻止四儿拖雷登极皇位,这是因为拖雷的身上没有孛儿只斤家族的血脉,她为自己当年的行为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对不住铁木真,如果再让汉人的血脉当上了皇帝。自己的百年之后又如何面见死去的丈夫铁木真?而拖雷以孝为本,遵从母亲的教导,将帝王大位让给了三哥。
拖雷不登大位,王枭哀痛欲绝,自己长时间的忍耐、牺牲和拼搏,为的就是他能够成为蒙古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而当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时候他却把皇位让给了三哥窝阔台,拖雷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为他抛弃了一切。而如今,大位移人,为之奋斗的目标骤然失去,倘若还为蒙古服务……
且说,杜杲进宫面见理宗,赵昀故作不知,宛如平常地问道:“杜爱卿,急奏何事?”杜杲急忙跪地,口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昀连扶起杜杲,微微笑道:“看杜爱卿这般架势,想必是有要事上奏,我们君臣,直言既可,无需任何繁琐礼节。”
杜杲便将京城的传言告诉了理宗,赵昀又不以为然地轻声说道:“此等谣言,必然是蒙古人的离间之计,爱卿无须过激反应。”
杜杲刚想言语,赵昀又接着说道:“杜爱卿胆识惊人,才干超群,此等能人,蒙古必定要竭力挖取。有这般蜚语,也不足为怪。”
杜杲没有想到皇帝能如此体恤做臣子的苦衷。他无话可说,热泪盈眶地跪拜谢恩。
杜杲一走,丁大全见缝插针,说有急事上奏皇帝。赵昀想:他是史严之的学生,必是受老师之托,前来劝朕弃金联蒙。赵昀心绪烦乱,不予相见。
丁大全在门外长跪不起,他面对理宗身边的太监,含泪泣言:“作为臣子,如此大事,若不禀告,那是为臣的不忠,为了大宋的命运和未来,我丁大全就是跪断了双腿也无怨无悔。”
太监听此,深感事态严重、情况紧急,便将丁大全之语,言于皇上,赵昀生怕误了大事,慌忙说道:“快快传见殿中侍御史。”
赵昀连忙问道:“何事?如此严重,竟然关乎着宋廷的生死?”
见皇帝着急,丁大全便根据老师所提供的情报和消息,不紧不慢地轻声问道:“万岁可知杜杲的蒙古情人乃何许人也?”
“不就是郓国公主秃满伦吗。”赵昀回答。
丁大全又继续问道“陛下可知郓国公主秃满伦如今担任什么职务?”
赵昀极为疑惑地反问道:“她不是去蒙古了吗?难道已经南下……”
“是来接替王枭的总召职务,她的任务不光是南下邵武寻找兵书,而且还要规劝杜杲投靠蒙古。”
在“大昌原”战役的庆功酒宴上,当外甥丁大全和金使完颜花容一起来敬长辈的喜酒时,太后杨桂枝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今天可谓喜不自胜,唯独有一丝遗憾的就是史弥远不能前来参加朝廷的庆功酒宴,为他的病痛是自己一手造成而深感内疚。然,金使完颜合达的话语极少,他从不主动去敬别人,或许是花容没有嫁给杜杲,对不起公主。而内心惭愧,或许是看到了金、宋两国的最终结局,或许是……
你来我往的敬酒仪式结束之后,花容便躲在一旁自斟自饮,直至喝得酩酊大醉。
回到府里的丁大全,他急于和花容公主睡在一起,虽说是新郎官,可喜酒却没有喝上多少,满脑子想的皆是和花容睡在一起的好事、美事,如果醉了,自己就会力不从心。在酒宴桌上,他铆劲地瞅着花容,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为花容是金国的公主,而深感焦虑,怕是将后蒙古人责罚自己,不知应该如何才好?因为老师——史严之(人称“活神仙”),再三交代过自己,金、宋两国都会灭亡,蒙古人必将一统天下,还要自己跟蒙古人暗中联系,为蒙古人服务,老师也会为了学生前程在蒙古的上层极力地斡旋。可丁大全一见花容那绰约多姿的柔美身材,就难以压制住心中的欲火,其余之事,他全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