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梦境？
钟婉皱起眉头：“你在开玩笑？”
“死了都能重来，进入梦境，又有何不可？”国师笑眯眯地强调道：“娘娘，这是唯一唤醒陛下的方法。”
这种救人方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即便经历过重活一次的玄妙事情，钟婉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国师是真的疯了吧？
“‘引魂’、‘入梦’，都是只存在于纸上的秘术，试图实现它们的人都死了，魂飞魄散，”苏凌冷着脸插话：“相信苏盛的鬼话，你不仅救不了人，还会赔上自己的命！”
国师便笑：“师弟有更好的救人办法？”
苏凌抿唇默然。
显然是没有其他办法。
钟婉垂眸看向气息微弱的赵潜，凝起眉梢。
她不怕死，但这条命是赵潜豁出性命才救下来，她不想白白糟蹋了。
“三日后是塑月，在阴气最盛的子时，乃最佳的入梦时机，”见钟婉犹豫，国师倒也没有强逼她，“陛下的身体撑不了太久，你好好考虑。”
说完，国师甩手往外走，甘林怕他逃跑，跟了过去。
钟婉有些迟疑地，握住赵潜的手。
她其实没得选择。
“娘娘，你看看这些吧，”知道钟婉的身份，苏凌跟着改了称呼，他将不知从何处抱来的，落满灰尘的书籍，搁在钟婉面前，“这些都是关于秘术的相关记载。”
“希望你能明白，秘术是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若以背后沾染的鲜血来论，它们都该被归于邪术。”
“而且苏盛这个人醉心偏门邪道，性格又乖张，他嘴里的话，半个字都不可信，甚至于他引你入梦，也不是为了救人，纯碎就是想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
一番话说得苦口婆心，钟婉相信他是为了她好，可是，“陛下是因为什么昏睡不醒？”
苏凌哑然。
钟婉再问：“国师说的话，也有可能是真的，对吗？”
“纵然有这个可能，但毕竟谁都没有引魂成功过，更别提入梦救人了，你要三思啊！”
“嗯。”钟婉笑笑，低头开始翻阅面前的书籍。
大抵是搁置已久，泛黄的纸张间夹杂着一股霉味，好在墨迹清晰，她一目十行，很快就明白苏凌想告诉她的东西。
引魂一术，违天逆道，不仅要付出昂贵的代价，而且几无成功的可能……苏凌放在最上面的书籍，便是一本死亡名册，历来试图逆天改命者，皆是当场身故，无一幸存。
钟婉忍不住地想，赵潜是否看过这些记载，如果看过，他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豁出性命去赌一个几近于无的可能？
她值得吗？
诸多疑问都得不到回答，可赵潜越来越虚弱，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的呼吸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消失。
“娘娘，你是选择救他，还是眼睁睁看他死去？”国师好整以暇地问道。
钟婉没有退路，抬眼与他对视：“我同意入梦。”
她素来知恩图报，赵潜舍命救她，她亦能做到。
“婉婉。”甘林唤了她一声，可见她神情坚决，终归还是收了声。
得到答案，国师用匕首划破赵潜的手指，再拿来一个瓷碗，接住滴落的血珠。
很快就接了小半碗。
“娘娘，喝下它，再躺到那边的通天阵法中。”
血腥气扑鼻，钟婉胃里一阵翻腾，但还是强忍着照做……朦胧的月光，洒落在用朱砂画成的方阵上，她置身其中，只觉恶心头晕，很快就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