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也没有呀!”抱怨声从外面传来,只见两个人站在树洞前不远处,点起烟枪坐在那里抽了起来。浓烈的烟味朝着树洞飘来,舒舒赶紧捂住口鼻,按住险些泄漏的咳嗽声。
吞云吐雾间,另一个人说道:“这么多人都找不到的人,咱俩哪有那运气?老实搁这儿抽抽烟,等会儿天黑了,直接回家吃饭。”
“这提议不错。”说罢,那人将烟灰倒在树根处,随后还不停的在树根旁磕了磕。
夹着火星的烟灰随着男人的动作落到了树洞的边缘,微微燃起的火焰,将杂草掀开一点儿缝隙。舒舒抬起脚,用鞋底的水将火苗熄灭。
微小的火灾过后,稀疏的干草几乎挡不住树洞里的情况,透下光的地方越来越多。舒舒努力缩起身子,将自己藏进深处黑暗,她紧盯着外面的动静,屏住呼吸,颤抖的双手扒住树洞两侧的干草。
杂草短暂的晃动过后,外头除了交谈声就只剩下几声轻咳。突然,一双腿朝着她所在的地方逐步靠近,扫开杂草的木棍已经来到杂草前。舒舒紧闭双眼,却听见外面传来对话声,“你俩咋在这儿偷懒呢?还抽烟枪?”
“谁,谁偷懒了!”另一个人立马反驳,可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心虚,他赶紧反问道:“倒是你!你个二流子,不跟着村长好好找,跑这儿来干什么?”
那人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盯着他俩,末了还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说:“两位老哥说,如果你们和我同时跟村长告状,他能信谁?”
那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踌躇了一会儿,拎起棍子就朝着远处走去,那人也跟在他们身后,脚步声逐渐变远,渐渐消失在树洞周围。
舒舒刚刚松下一口气,手里的刀刚准备放下。
突然,一根木棍将杂草,那人背着光,眯着眼睛注视着她。舒舒的心脏顿时跳空了一下,她快速挪到另一侧,双手抓紧匕首,尖锐的冷光指着裂开一口烂牙的男人。
“你长得还挺好看。”那人蹲在外头打量舒舒,毫不遮掩的视线,伴随一些恶意的话语钻进了舒舒的耳朵,“要不,你陪陪我?左右你也没见过男人,不如去见山神前长点儿见识,,这人可比雪怪好多了。”
男人说着,手已经探进了树洞,去抓舒舒的脚。她挥舞着刀子,不让男人靠近,刀锋割破了男人的衣服和手臂,让他吃痛收手,狠厉的目光穿透树洞插在舒舒的身上,提起木棍朝着山洞怼了过去,“妈的,贱人!”
木棍狠狠的砸在舒舒的身上,她圈在最里面不断的闪避,忍着疼扒住树洞里的褶皱。男人气得在树上砸了好几下,他的目光缠在舒舒身上,充满恶意的笑容突然扬起。
“本来还能快活一会儿,现在你还是等死吧。”他站起身,从腰间口袋里拿出一根炮竹,点燃,扔上天空。
炮竹在天空炸响,男人再次俯身对着舒舒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脸,他将树洞前的杂草全部扫开,点燃一根火柴,将火星扔在地上。他看着地上被点燃的干草,目光里写满快意。他借着燃起的火光狄然一根烟卷,慢悠悠的抽了起来。目光顺着火焰的缝隙打量舒舒咳得苍白的脸,突然一团土直接砸到他的脸上。舒舒从火里冲了出来,她一把将男人推开,猫着腰跑出树洞。
可还没跑几步,男人的手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她用力的踹着他的手,拿起刀狠狠的刺了过去,男人的胳膊上血液涌出,刀子被皮肉裹在里面,男人捂着手哀嚎不已。
舒舒赶紧站起身,她抹掉脸上的血,转身就要走。
“咋地了?”一个人拦在舒舒面前,那是一个长得很秀气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灰衣,头发整齐的盘在她的后脑勺上,她看着舒舒,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短暂的沉默后,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他指着舒舒,喊道:“愣着干啥呢?赶紧给老子抓住她!妈的,敢弄伤老子,老子今天必须得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舒舒捂着肚子后腿,男人却步步逼近,恶意的笑容挂在狰狞的脸上,让他像地狱的恶鬼一般。
男人没上前几步,就突然晕倒在地。舒舒抬眼向男人身后看去,只见刚才那个女人扔下石头拍了拍手,对着男人狠狠啐了一口,“仗着有村长罩着,还想横行霸道?都他妈是一路货色!都得赔命!”
说罢,她抬眼看着舒舒。打量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温柔,她不由的叹了口气,说:“你走吧!往西边走,那边没有人。”
“好好地吧。”女人深深的看了舒舒一眼,拎起男人的腿,朝着远处走去。临走前,她幽幽的说:“你都有娃了,她应该也能挺高兴的。”
舒舒咬着牙,并没有说出什么。她转头就走,有些人听见炮竹声,已经追上来了。他们一路围堵,将她再度围回了死人坑附近。
缓坡的山林十分茂密,天上薄薄的雪粒子挤在枯枝的上方,丝毫没有落在地上。一阵冷风,让整座林子不断挥舞着枯枝互相击打,残破的枝干飘落在地上,带着几片意外掉下来的雪粒子,砸在舒舒的头顶。
白色的雪花融化在他的白发间,苍白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疲惫,白雾不停从口鼻里呼出,急促的雾气,让本就干到脱皮的嘴唇更加干裂发紫。
她停下脚步,用手将灌木上堆积的雪花扒拉到掌心中,余温融将冰片化成冰凉的雪水。舒舒就这掌心喝了好几口,冰凉的雪水灌入肚子,透心的冷意让她瑟瑟发抖。也让舒舒的疲惫得到了短暂的缓解,她继续向前走,迷蒙的视线中开始出现点燃黑暗的火光。
火光在一个方向凑成一片,紧接着三个方向都燃起了成片的火光。点点火炬般的光芒几乎将她团团围住,她只能仓皇朝着没有火光的地方跑去。
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鹅毛般压弯树梢,堆积在地上,层层叠叠的积雪,几乎将她的小腿淹没。寒冷中,她抱紧了狼皮包,吃力的朝着前方迈步。两侧的枝干耷拉在她的身边,她努力拨开枯枝,浇了满头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