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蝶舞，骄傲自信。
她自信，能对付每一个男人。
可面对孙国昌，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卑。
这个青春洋溢的男子，将她衬托的自惭形秽。
接下来整整半年，她都没有去戏园子。
而这段时间，她更加的挑客。
有的时候，甚至不再接客。
不管老鸨怎么软硬兼施，她都不予理会。
看着日渐消瘦的蝶舞，凤儿急了。
“小姐，孙公子每天都去！”
见蝶舞不答话，凤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小姐，他都瘦了！看起来，眼睛里面都没光了！以前，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你怎么知道他姓孙？”蝶舞蹙眉。
“我……我是问戏园子的人的！”凤儿赶紧道。
“我是窑姐！”蝶舞哽咽。
“小姐！你可以赎身，可以离开花满楼！立刻这里，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生活！我相信那位公子如果真的喜欢小姐，一定会誓死追随的！”
蝶舞犹豫了！
以前的她是浮萍，现在的她有了目标。
于是，她果断拽出了床底的大箱子。
……
蝶舞把这些年所得的大部分钱都给了老鸨，拿回了卖身契。
临走前老鸨依依不舍还掉下眼泪，可蝶舞明白她只是心疼走了棵摇钱树罢了。
换上素衣，蝶舞来到戏园子。
孙国昌，照旧坐在老位置。
一看到蝶舞，他便急忙起身，然后两行清泪滑下。
“我还能继续等！”
这回，蝶舞再也不拖拉了。
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孙国昌。
“我有话要告诉你！”
“别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只希望以后有你！”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陪我去乡下！只要你答应，我便跟了你！”
“好！”
……
孙国昌和蝶舞，去了乡下。
买了一处农院，住了下来。
完成两个人的婚礼之后，正式结为夫妻。
尽管这里没有城市的热闹和喧哗，但蝶舞踏实。
而孙国昌，真的对她如珠如宝。
神仙眷侣的日子，在三个月后的一天突然中止。
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带着一群下人，忽然出现在门口。
正在洗衣服的孙国昌，顿时僵住了笑容。
“请问您是……”
“闭嘴！你不配跟我说话！”
妇人拿着手帕淹着鼻子，走到孙国昌的面前。“见到妈也不知道喊了？”
妈？
原来，她是孙国昌的母亲。
“孙夫人！”蝶舞急忙行李。
“我没跟你说话！”孙夫人望向孙国昌，“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我没有在玩！我真心喜欢蝶舞！”孙国昌道。
“喜欢？哈哈！”孙夫人笑出了声音，“她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
这句话，让蝶舞当即变了脸色。
转身想走，却被孙夫人叫住。
“怎么？千人骑万人跨的窑姐儿，还怕丑吗？国昌！她叫蝶舞，是花满楼的妓女！花满楼知道吗？就是你爹常爱去的地方！你这不孝子，是在给你爹擦屁股！”
“妈你够了！”孙国昌火了，“我不许你污辱蝶舞！”
“污辱？我说的哪件不是真事？不信你自个问她！”
孙夫人伸手，指向蝶舞。“哪个化名姓张的客人，每次见面礼就给几十大洋的张先生是我的丈夫，国昌的父亲！你挺能耐啊！父子一同伺候，简直不要脸！”
蝶舞捂着脸，说不出一个字。
孙夫人，扯下了她的遮羞布。
并且，她无力反驳。
因为这些，都是真的。
“妈！蝶舞从良了！我也和她拜堂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和她在一起！”
孙国昌走到蝶舞的面前，一把揽住她。
“我送你留洋，你就给我学回来这些歪门邪道的玩意？你是孙家的大少爷，我们家唯一的继承人！你的曾祖父是二品大员，我们家满门显赫！那么多大家闺秀任你挑选，你选个妓女！还私奔？”
“做妓女不是我的错！”蝶舞哭喊，“我是被卖进青楼身不由己！在认识国昌之后，便洗手不干，本本分分的做一个贤妻了！”
“那又怎样？妓女就是妓女，哪怕扒掉皮也不干净！”孙夫人冷声，“我家国昌可留过洋，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如果有你，他将在所有人面前颜面扫地！”
“够了！”孙国昌怒喝，“我看见蝶舞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之后便弄清了她的身份！她以前是什么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妈！孙家的家财我一分不要，我只要蝶舞！对不起，孩儿不孝！”
话音刚落，孙夫人翻着白眼硬生生的晕了过去。
……
看到这，骆菲菲的心里很酸。
蝶舞是乱世红颜，和中规中矩的孙国昌确实门不当户不对！
但感情，无关门第。
爱了，便爱了。
因为孙夫人昏迷，蝶舞不得已跟随他们一起回去。
租下了临街的一个小房子，安顿下来。
“蝶舞！不要担心！我不会动摇！”
“可我……”
“等母亲身体恢复些，我便过来带你走！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孙国昌的话，像是定心丸。
但回到了老地方，到处都是熟人。
原本在花满楼还没觉得，可现在一上街就能遇到以前的客人。
而这些客人，言行轻佻。
蝶舞不敢呛声，只能躲在小屋。
这事情，唯独凤儿会过来看她。
“孙公子还没回来吗？”凤儿问。
“嗯！”蝶舞点头，“该是孙夫人还未痊愈！国昌是孝子，应该守着的！”
对于国昌，蝶舞自信满满。
因为，她能感受到爱。
半夜，咚咚敲门响。
蝶舞起来开门，看到了两个陌生男子。
没等她开口，男子便捂住她的嘴巴装进麻袋。
等再度放开，她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大宅院中。
面前，正是窗口。
想要呼救，可嘴巴被堵住了。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逃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公子，别这样！”
“你是蝶舞的丫头，我想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孙国昌怒喝，“我这一辈子，不能连个处子之身都没碰过！”
这句话，让蝶舞顿时僵住了。
“公子，你和小姐拜堂了！我不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正式拜堂！现在，我要跟你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