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看到沼泽另一边的湖中。这些鱼从湖面跃出,溅起金光闪闪的水花。她忽然想起庆典之日,在繁花族的花溪中看到过此鱼。她刚准备向前一步,打算走近看个究竟。
“这沼泽就是村子的‘熔炉’。你这一步迈出去,可是要没命的。”说着乔然弯下身子,捡起一颗石头,朝着沼泽地扔了出去。一瞬间石头在沼泽池中瞬间不见。他歪着头,笑着看向无名,“你可要做这石头?”
无名也弯下身捡起一个树枝,挑起乔然没有束起的长发,“那你说我们该如何让这里的村民重获水源?”
乔然顺势抢过树枝,指向最高处,“看到了吗?十三层的莲花斜塔。安心竹是带着净化的灵物。找到它,将它放进沼泽。这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原来这里也有安心竹。”无名抬头望向远处莲花斜塔。塔高足足十三层。她摇着头,“我们要去哪找这么长的绳索?”
话音刚落,三头鸟飞过树林。无名听到三头鸟对着他们大叫着。她忽然想起那日在“丰收之城”的荆棘鸟,给予自己番波草的种子。随即她将颗种子扔向沼泽地。
“你在做什么?”乔然走向沼泽旁,看着一道绿光飞过进了沼泽中。一阵风刮过,沼泽地上快速长出数不清的藤蔓。
“这是番波草的种子。”无名期待地望向那颗种子。
因为村庄的所有商铺都早已停业。两个人只能躲进一家破旧的马棚里。
“你因为什么来到这里?”无名好奇地问着。
“那你又因为什么来到这里?”乔然反问着。
无名看着夜晚的天空。她想起“赤色魔域”里的族人们,认真地说,“为了让我的族人们不受水源的困扰,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我也有……”
无名转过身一脸好奇等着乔然回答。他却静卧在杂草堆上进入梦乡。
无名没再讲话。她侧身将琉璃剑枕在头上。也许那日一号说的对,她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其实是真正的她是谁?
那一夜无名的梦境越发地清晰。在梦境中那个男子穿着一袭红衣。他在海边说着同样的话,“不要救我。”
第二天一早,无名发现乔然正直盯着她的脸,上下打量着,“你看我做什么?”
被发现的乔然急忙打岔着,“昨晚你一直在说着梦话。”
“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梦里那个说话的声音和你好像,但他不是你。”无名认真看了一眼乔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乔然默默地向原始深林的方向走去,“梦里的事,你也如此在意真假?”
无名回味着乔然的话,“可我连自己都不记得,竟然在梦中记得他的样子?”
“他在梦里告诉你了什么?”乔然低着头,假装不在意地踩着身旁地草垛。
无名想开口回答,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那些都是梦话。怎么可以当真呢?”
“你怎么知道,你现在讲得不是梦话?”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沼泽旁。乔然看到眼前的景象,拍着手感叹到,“不愧是番波草精灵,竟一夜之间,将这里全部吞噬掉了。”
无名看着那沼泽中的番波草。它们从沼泽中一路顺着塔到了十三层塔顶。多嘴鱼被藤蔓翻出沼泽奄奄一息地,躺在路边。她弯下身捡起了一只多嘴鱼放在手上。那鱼就像被吹了气一样鼓。
乔然学着无名的动作,弯腰捡起一条鱼,放在手上。那多嘴鱼竟然朝着乔然就吐了一口泥水,“你这鱼,这样不识好歹。”
无名笑着看向乔然,拿过他手中的鱼说,“把它们交给我处理。”
乔然不解,“你拿这些鱼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它不仅能装水,也能装火,能装风。”无名笑着把鱼放在自己的手掌。
“这次你在下面呆着。我爬上去取回安心竹。”无名认真叮嘱着。
“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这边乔然的话还没说完,无名已经爬了大半。
树林间三头鸟的叫声传来。乔然抬起头发现,它们住的巢穴就在莲花塔上。这些鸟的领地意识极强。它们一定把无名当成了“敌人”。
乔然在塔下大喊了几声,发现无名已经爬得太高,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他看着三头鸟越飞越近,急忙拽了一根藤蔓爬了上去,爬到塔的三分之一处。一群三头鸟飞过。
无名回头看到乔然,整个人半挂在那边惊呼,“我不是让你呆在下面吗?”
乔然挣扎着用手扑开,那些飞来的三头鸟,“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心这些三头鸟。”
乔然这边话音刚落,只见一只鸟的头就从他的眼前落下。无名一只手拽着藤蔓,一只手拿出琉璃剑在空中斩杀着三头鸟,“你还好吧?”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厚厚地半夏草上。
没多久无名爬到了莲花塔的最高处。她拿起瓶中的安心竹,放在手掌中打了一个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无名把它放在鼻尖闻了闻,正是那熟悉的竹子香气。她打开紫纱从里面拿出了多嘴鱼。塔上的大风吹过,多嘴鱼遇风装风,瞬时间鱼被吹成了巨大透明的球。
夕阳下无名抓起多嘴鱼的尾巴,从莲花塔上飞出。身上的紫纱刚刚好落在了乔然的脸上。
“村民们终于有救了。”乔然笑着轻轻地拽起一根藤蔓,搭在自己的身上学着无名的样子说。
无名大笑着看了一眼乔然。她小心翼翼地把安心竹的果实,放在了沼泽中。沼泽地被宝蓝色光芒瞬间净化了,湖水出现了。
“接下来往哪走?”乔然一瘸一拐地跟在无名身后问着。
“极北之地。”
“那我们跟着北极星的方向走。”
无名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这白天哪有北极星?”说着顺势从乔然手中拿回了紫纱,戴在了脸上。
半夏过后,七月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