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我是无法再有身孕,可这些年我为陆家也付出了不少,更何况此事并非我所愿,你怎能如此绝情呢?”
“我绝情?”陆母不以为然,拉着陆安邦讨公道,“邦儿,你来评评理,她诞下死胎,晦气的很,我说她两句又怎么了?”
陆安邦本就受够了安姨娘,如今又碰上这事,可谓厌恶到了极点。
瞅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陆母这边,“母亲说的对,你诞下死胎,我们不把你赶出去就算不错的了,你又何至于要求那么多呢?知足吧!”
他的话,大抵便是压垮安姨娘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安邦,你什么意思?”安姨娘声嘶力竭,“我为了给你诞下子嗣,付出了不少心血,就因一时的意外,你便这么对我吗?”
陆安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扶着陆母离开,对她置若罔闻,毫无半分怜悯之心。
“你们都不得好死!”
安姨娘疯狂地咒骂,心里恨极了。
陆杳杳固然可恶,可陆安邦这对母子更为残忍!
来日若有机会,她定要报复回去!
陆家一团糟,柳家则是好事连连。
御书房。
“罪臣参见陛下!”
柳将·军带着柳翩翩面圣,恭敬行礼,并无半分因蒙冤而生出怨恨的样子,这让皇帝颇为满意。
“免礼!”
待两人情起身,皇帝主动提起,“此次真是冤枉你们柳家了,是朕受了小人的蒙蔽,实在不该!如今真相大白,柳家又在边疆立了大功,不知想要什么奖励?”
柳将·军为官多年,又怎会不知这是客套话?
毕竟皇帝是天子,他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怎么可能真的心有怨恨呢?
他大方得体地回应,“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这乃罪臣分内之事,奖赏实在就不必了。”
皇帝对他的回答甚为满意,大手一挥,下达命令,“柳将·军忠君爱国,实乃朝廷官员知典范,即刻起官复原职,赐黄金百两!”
“谢陛下。”
皇帝紧接着看向柳翩翩,“陆夫人此次跟随大将·军上阵杀敌,巾帼不让须眉,朕心甚慰,便恢复公主之身。”
“谢陛下。”柳翩翩跪地谢恩,却并未起来,“臣妇还有一事,还需陛下成全!”
“但说无妨!”
“臣妇欲休夫!”
柳翩翩和陆安邦的亲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皇帝亲自赐婚,不好私下和离,便只能趁此机会求个恩典了。
皇帝顿时瞪大了双眸,“你要休夫?这是为何?”
柳翩翩言简意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经此劫难,民妇已看透人心,与其维持表面关系,倒不如重回自由之身,下半辈子民妇只愿儿女平安喜乐,常伴父亲左右,还望陛下成全!”
柳将·军亦跟着附和,“陛下,这一路微臣亲眼所见,陆大人宠妾灭妻,实在不算良人,就请您看在微臣击退匈奴一事上,便准了此事吧!”
闻言,皇帝感慨良多,“犹记得当年还是朕亲自赐的婚,公主与陆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堪称京都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未曾想竟也走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罢了!柳将·军都开口了,那便允了!”
震惊之余,他还是应下此事。
“谢陛下恩典!”
休夫一事,很快传遍整个皇城。
翌日下了早朝,陆安邦心神不宁地走出大殿,魂不守舍,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昨日回了皇城,本以为能重回巅峰,可等待他的却是一纸和离书,还是皇帝亲自准许的,再有不甘,也不敢违抗皇命。
前有安姨娘诞下死胎,终生无法受·孕,后有柳翩翩休夫,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难以接受。
“哟!看看这是谁?原来是弃夫啊!”一道令人不适的声音传来。
陆安邦回过神,看向来人,是翰林院的李桂,亦是他的政敌,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
如今得了机会,自是不肯放手。
瞧着他洋洋得意的样子,陆安邦只觉得恶心,“我不与小人计较,让开!”
李桂气急,正想破口大骂,转而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道:“自古以来,只听说过弃妇,却未曾听过弃夫,陆大人可是头一个,也算是开创了历史的先河,将来名垂千古时可莫忘了在下!”
明里暗里充斥着嘲讽之意,陆安邦的自尊心本就强,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我奉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哈哈!”李桂大笑道,“陆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所言皆是事实,又并非凭空捏造,哪里谈得上咄咄逼人呢?”
说罢,他拍了拍陆安邦的肩膀,故作苦口婆心的样子,“说起来,在下还真是心疼陆大人啊,弃夫一事已然传遍大街小巷,整个皇城的人都拿你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光是想想都觉得……”
“啊!”
话还未说完,拳头便招呼了上来。
李桂捂着隐隐作痛的嘴角,瞪大了双眼,“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让你多嘴!”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人?
陆安邦本就心绪不宁,偏偏李桂撞到枪口上,好一阵的冷嘲热的,他又何须再忍让?
说话间,他对着李桂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只为了出这口恶气。
有大臣看到这边的闹剧,急忙上前阻拦,好几个人才把陆安邦拉开。
李桂被打的鼻青脸肿,叫苦连连,“陆安邦,你死定了!我这就告诉陛下!看你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御书房。
皇帝看着底下的两人,一个怒容满面,一个惨叫连连,很是疼痛。
官员们政见不同,起口舌之争实乃常事,他早已习惯,可动手打人还是头一回见到。
“你们谁先说?”
李桂率先发难,“陛下,方才是陆大人单方面动手打微臣,完全就没当官的样子,望陛下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