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母亲这手里端着的是什么啊?快让我瞧瞧!”安姨娘扭动着腰肢过来,探头一看,故作惊讶,“这闻着如此奇怪,该不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药吧!”
陆母一时情急,不注意说了实话,“怎么可能?这可是老身花了许多钱买来的百年灵芝,正食盒给安邦补身子。”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让安姨娘来了兴趣,“母亲对夫君还真是好啊!”
语罢,又瘪着张嘴,摸了摸腹部,“不像我腹中的孩子,还未出便要吃尽苦楚,我这个做娘亲的还无能为力,同母亲您真是没法比!”
明明是在说话,视线却离不开她手中的药。
陆母自然察觉到这一点,毫不客气地回应:“你真是说笑了,安邦是老身的孩子,又是陆府的顶梁柱,我自然要好好对他。”
懒的再搭理安姨娘,她端着碗来到床边,“来,安邦,这是百年灵芝熬的药,乃大补之物,你若喝了定能尽快恢复元气。”
“慢着!”眼见陆安邦要喝药,陆母视若罔闻,安姨娘实在是憋不住,将真实想法给暴露了出来,“说起补身体,似乎我比夫君更需要。”
她挺了挺微微隆起的腹部,“孩子吃了许多苦,是时候补补了,想必母亲不会拒绝的吧?”
拿孩子说事,这让陆母无力反驳。
安姨娘喜滋滋地趁热打铁,“母亲既不说话,想必是答应了,那便将药分些给我,我和夫君一人一半,可谓是两全其美。”
“不行!”陆母自是不爽。
她散尽全身的钱换来的灵芝,只为了给陆安邦补身体,怎么还能便宜安姨娘呢?
“看母亲的样子是不愿了?”安姨娘丝毫不慌,故作委屈地别过头去,“想来也对,我身份卑微,腹中的孩子自然比不上大公子金贵,也难怪母亲不喜欢。”
边说,边摸着腹部,“孩儿啊,是为娘不争气,竟连碗补药都讨不来,真是苦了你了。”
陆安邦心软,最受不了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当即劝说,“安儿为咱们陆家添香火的确是吃了不少苦,母亲便将这药分些给她,反正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他一发话,陆母就是再看安姨娘不爽,也没再多说什么。
“让我来分!”安姨娘上前一步,拿着药往空碗里倒。
嘴里说的只分一半,实则大半都被她倒了过去。
陆母气极,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谢过母亲。”
安姨娘还不忘再刺激她一番,继而将药一饮而尽,方心满意足,“真不愧是百年灵芝,熬出来的药的确与众不同。”
陆母听了只觉得刺耳,恨不得让她将药吐出来。
想起陆安邦说的话,便只能默默地咽下这口气。
“姨娘,您的鼻子!”下一瞬,丫鬟指着安姨娘惊呼了起来。
见几人都像看鬼似的看向自己,安姨娘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摸向自己的鼻子,“我鼻子怎么……啊!”
不摸还好,一摸吓一跳,竟是一手的血。
她流鼻血了!
陆母抓住机会,大笑道:“有些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晓把补药都往嘴里塞,却不知还有个道理叫虚不受补!”
“这药给你喝实在是浪费了,还不如让安邦好好补补身体!”
凡事都得慢慢来,不可急功急利,身体亦然。
安姨娘的身子早已习惯当前的环境,虚弱了几分,却无甚大碍,猛然喝下大补之物,一时受不住,自然就流了鼻血。
被冷嘲热讽了一道,安姨娘心里不好受,将鼻血擦干净,又硬着头皮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着想,这亦是母亲您的孙子,怎的到您嘴里,我好像就成了抢夫君药喝的人一样?”
伶牙俐齿,逞口舌之能,一向事安姨娘最擅长的,这次也不例外,说的陆母一愣一愣的,无力反驳,只能死死地瞪着她。
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时,陆安邦看不过去,出来做和事佬,“母亲为我好,安儿为孩子好,谁也没错,只是立场不一样罢了,就莫要再为这等小事而争吵了,毕竟家和万事兴!”
陆母自知说不过安姨娘,便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安邦言之有理,老身边不同你计较了!”
安姨娘不服气,刚要再说些什么,被陆安邦以眼神制止,这才罢休。
一场闹剧悄然结束,却无人注意到路过的陆杳杳。
她本想过来看场好戏,却发现了另一件更为有趣的事。
安姨娘的面相变的愈发凌厉,仅剩的福气也被消耗殆尽,分明是死局!
这亦表明一件事,她腹中的孩子有早夭之像!
意识到这件事,她并未打算说出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安姨娘嘴上不积德,行为上损福报,已尽数落到胎儿的身上,正应了那句话,恶有恶报!
她没必要干涉,亦不愿。
“恩人,可是看出了什么?”
刚要离开时,耳边传来一道男人戏谑的声音,是顾长风!
陆杳杳吓了一跳,当即翻了个白眼,“你下次过来能不能有点声音?”
悄无声息的和鬼一样,尽管她不怕鬼。
顾长风委屈极了,“我见你看戏看的入迷,没忍心打扰你,到你嘴里竟成了我的不是,下次我不会了。”
那可怜的模样,好似被陆杳杳欺负了一样。
“罢了,不说此事了。”陆杳杳不愿同他争辩这点小事,将话题转移,“我要去河边捕鱼虾改善下伙食,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去?”
原本出来就是为了抓鱼虾,可不能本末倒置。
“却之不恭。”顾长风欣然应下。
征得王刚的应允后,两人一路来到河边。
“就这么捕鱼虾太没意思了。”盯着河边,顾长风若有所思。
“那你想如何?”陆杳杳撇撇嘴。
捕鱼虾就是为了吃,还要什么趣味?
顾长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不如咱们来比赛,一个时辰的时间,看谁捕的鱼虾多,如何?”
“行!”
陆杳杳心想,反正都是捕鱼,还不如顺着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