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她只能用手偷偷地掐他。
让你乱说话!这就是给你的惩罚!
顾长风身子一顿,强忍腰间的疼痛,面上不显,就怕被发现不对劲。
听了这番说辞的柳翩翩蹙着眉头,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半信半疑。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此事不太对劲。
杳杳方便,顾长风怎么也在附近,就这么凑巧吗?她可不信!
可看陆杳杳也没反驳,再加上顾长风先前救过陆廷,实在不好刨根挖底的。
为了彼此的颜面,她只好配合着回应:“如此便多谢顾公子了,我既在这儿,就将杳杳交给我吧,以免麻烦你。”
顾长风淡然自若,将陆杳杳交接过去。
回到房间,柳翩翩踌躇半天,还是决定和陆杳杳好好聊聊。
“杳杳,我知你并非寻常孩童,早已开了灵智,娘亲也以你为荣,但你毕竟只有三岁半,许多道理都不懂,娘亲还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这是陆杳杳头一回见到她神情如此凝重,亦跟着重视起来,“娘亲,您请说。”
柳翩翩拉着她的手,忧心忡忡地说道:“你年纪尚小,不知人间险恶,尤其是这男人,尤为善变,你万不可因对方长得好看,就被人家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这只会让自己吃亏,记住娘亲说的话了吗?”
句句不提顾长风,却句句不离他。
陆杳杳哭笑不得,该死的顾长风,好端端的说什么方便,就不能找个其它的理由吗?这下好了,漂亮娘亲这是误会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了。
见她不说话,柳翩翩更加着急,再次出声劝说:“我是你娘亲,绝不会害你的,方才同你说的话定要牢记于心,知道了吗?”
陆杳杳无奈,只好配合着应下:“娘亲放心,杳杳不会乱来的。”
漂亮娘亲已然认定她和顾长风之间不一般,也无力解释太多,还不如顺着她的意。
看她不像说谎,柳翩翩这才松了口气。
天光大亮,陆安邦也随之苏醒,陆母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到,拉着他得手不断哭诉:“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为娘还以为你要一直躺着的了,幸亏你还计挂着为娘啊!”
陆安邦虚弱无力,强撑着身体道:“母亲,莫要哭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咳咳……”
正说着话,又咳嗽了起来,直咳的脸色苍白,把陆母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唤了府医过来,“大夫,方才我儿咳个不停,这脸色也白的吓人,你赶紧为我儿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稍安勿躁,且容在下瞧瞧。”府医安抚道,转而为陆安邦检查身体。
“情况如何?”府医的手刚收回来,陆母的问话便传来。
“唉!”府医叹了口气,“陆少爷气血两亏,俨然是元气大伤,需得好生调理,在下可开个药方,但依旧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好起来,还需更好的补药才行。”
“多谢大夫。”
送走府医,陆母忧心忡忡,一颗心难以安定下来。
陆安邦是出了名的孝顺,见她愁容满面,哪怕自己身体不适,依旧宽慰道:“母亲不必担心,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吃大夫开的药就够了,不需要什么补药。”
流放的路上,能有顿吃的就不错了,他自然不会强求补药。
“我的儿,真是苦了你了。”陆母心疼不已。
表面上,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房间,她沉声道:“将我的财产清点下。”
嬷嬷照她的吩咐去做,很快得到答复,“老夫人,这是您全部的身家了。”
“为何只剩这些了?”看着桌上所剩不多的钱财,陆母惊讶。
陆府是被抄家了,可临走前,她分明偷偷拿了些钱财,再加上身上的珠宝,不算多富裕,至少能够十几户人家半辈子的开销了,怎的如今却剩这点儿呢?
嬷嬷耐着性子解释:“您一路上光是打点和食物便花费了不少,更不用提客栈和衣裳了。”
他们本就是犯人,朝廷自然不会给钱,衣食住行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
这一路上,皆靠柳府在支撑。
偏偏陆母挑三拣四的,总嫌弃吃喝住行不好,时常自己贴钱去买,以至于多出了不少开销。
陆母习惯了花钱如流水,自然没什么概念。
“竟是如此。”陆母喃喃自语,“这些钱哪够给安邦买补药的!”
嬷嬷忍不住劝解:“老夫人,这可都是您的体己钱啊,还是留着吧!”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谁也难以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自然要未雨绸缪,钱便是最好傍身的东西。
陆母活了几十年,又怎会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安邦受苦。
当即,她大手一挥,“安邦是陆家的主心骨,他若垮掉了,指不定安姨娘那毒妇会怎么对我,我必须要救安邦!”
安姨娘这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蛇蝎心肠,不过碍着陆安邦在,她不好表露出来,便一直装模作样的。
一旦陆安邦倒下,她势必会暴露出真面目,届时自己就惨了。
见嬷嬷还要说话,她满脸坚定地制止,“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你赶紧让人出去找补药,灵芝鹿茸统统不要放过。”
“是。”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是真不假。
陆母散尽体己,的确是换来了好东西。
嬷嬷拿着灵芝,激动地过来,“老夫人,天大的好事,这附近有个药铺里正有人在卖百年灵芝,因急着出手,价钱便压了许多,您的钱正好够买下。”
陆母捧着灵芝,爱不释手。
灵芝乃是大补之物,几十年便能让人容光焕发,重现生机,这百年灵芝岂不更甚?
要陆安邦服下去,定然会好起来的。
她难掩激动,催促道:“快!快将灵芝熬成药!老身要亲自给安邦送过去!”
很不巧,这事好死不死地被安姨娘知晓了。
半个时辰后,陆母端着药来到陆安邦的房里,安姨娘已然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