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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们三个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
推开我记忆的最后一道房间门,顿时傻了眼。
玛德,被耍了!
在初始房间看到的平面地图,最后一层的房间标注的是「出口」两个字,没有画门。
大家想当然地认为,只要开了43扇门就可以了,因为最后一个房间肯定会有一个出口。
我手心里又泌出了汗水。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让我眼前出现了好几个祁小姐和孙年。
我捂着脑袋,无力地靠着墙壁滑落在地,耳朵里响起一阵嗡鸣声。
怪不得,无论大家怎么钻游戏规则的漏洞,那些监视我们的人都视而不见。
前面的房间顺利通过又怎样,还不是卡在最后一间房间里。
还有,这个房间里没有电话。
既无法求救,也无法向其他房间传递信息。
该死的是,我的脑子无法集中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人在摇晃我。
「啪」的一声,我的脸被抽得往左边偏去。
「哥,清醒一点!」
重影的孙年逐渐合拢为一个。
他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同样有些魂不附体的祁小姐。
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的,我们说好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听了半天,我和孙年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她和谁说好了?难道和她联盟的人骗了她?
孙年就在这里,如果按照小乐的说法,她应该这时候跑过来质问孙年。
可她没有。
那么,孙年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肖先生、小乐和祁小姐是同联盟的。
小乐不见了,难道是肖先生?
因为这个房间没有电话,自然没法通知她情况,这倒也说得通。
只是,时间不多了。
还剩下十五分钟。
「祁小姐,你该做选择了。左边门还是右边门?」
孙年走到祁小姐对面,没有半点放过她的意思。
谁知道祁小姐反手给了他一嘴巴。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安好心眼。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双眼通红,艳丽的五官被狰狞的表情扭曲得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这女人……惯会倒打一耙。
我慢悠悠地扶墙起来,抱胸看着她,讽刺一笑。
「祁小姐,是你要来参加游戏的,生死与我们何怨?不是我们要逼你,而是你的号码在我俩前面。」
就算我们在这干等着耗时间,等时间到了,依然是淘汰。
还不如趁着有时间,拼了老命搏一把。
祁小姐抬头看了一眼表,她慢步走到房间中央,涂得艳红的指甲快被她啃烂了。
还剩五分钟。
孙年等得开始有些焦躁。
「我说祁小姐,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剩五分钟了。你要再不选,我可就帮你选了。」
祁小姐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走到右边的门前,临开门前对我神秘一笑,「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小心这个姓孙的。」
这个女人临走前还不忘挑拨离间。
在她开门后踏空的一瞬间,我和孙年只来得及听到她惊恐的喊叫声,然后就是自由落体的回音。
右边,是陷阱门。
「各位参赛者请注意,4号被淘汰。」
孙年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可惜了。」
我冷哼一声,可惜?
这孙子脸上遮不住的喜气可不是这么解读的。
人民公仆?我看不像。
不过我也松了口气,赶忙把手心里的汗在裤管上蹭了蹭。
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
第二关,要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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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了眼表,还剩三分钟。
孙年冲着我点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哥,我先帮你趟趟路。」
我也佯装一脸肃穆的表情,「交给你了。」
逗闷子谁不会啊。
孙年义无反顾地打开了左边的门,抬脚迈了进去。
「哗……」
卧槽,什么情况?
我怎么听见了孙年落水的声音?
难道……
两个门都是陷阱门?
我站在左边的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手指收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却始终没有往下转动。
钟表时针走动的声音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我在等。
可马上时间就要耗到最后几秒了,却一直没有等到孙年淘汰的播报声。
我恍然大悟,原来出口的意思是在水底。
再不犹豫,赶在秒针停在最后一格前,我猛地推开门,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子坠入了水底。
失重和水压让我的心脏极不舒服,可更艰难的是,我不知道水底有多深。
口中憋住的这口气能坚持多久,我不确定。
还好老妈在我小的时候给我报过游泳班,现在虽然动作生疏了不少,可也不至于溺水。
想起老妈,我展开四肢,更卖力地开始划水。
整片水域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就怕游到一半自己先没气可用了。
也不知道孙年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正想得出神,身边的水流突然被改变了流动的频率。
有人……
会是孙年吗?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从我旁边窜了出来,手上还攥着泛着冷光的东西。
影子的速度惊人,我一不留神,胳膊被扎个正着。
嘶……
殷红的血丝在水里蔓延开来,像一副泼墨的山水画。
只不过,那火辣辣的痛感在提醒我,这不是什么诗情画意的时刻。
有人要我的命!
孙年对我起了杀心?
他要杀了我赢得大奖?
那影子一击即中后,显然被激活了兴奋因子。
他握着刀子再一次正面朝我冲来。
我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
他奶奶的,还没完了是吧,你爷爷的命是这么好取的吗?
我蹬着水,主动迎战。
等着影子靠近,因为水压的缘故,他伸手出刀的动作明显被放慢。
我趁着时间差,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咦?孙年的手腕怎么这么细?像女人的手腕。
那黑影似乎没料到我有此一举,开始朝我蹬腿,极力想要摆脱我的桎梏。
离得紧了,我才发现,这人戴着整套的潜水装备,怪不得可以在这水底来去自如。
只不过,我因为动作太大,憋的气快不够用了。
要完蛋!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手里的力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大,眼看着那人的刀子就要插进我的胸膛。
我不甘心地努力瞪大双眼,想看看让我送命的人到底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孙年快速划水进战圈,从后面钳制住那人的双臂,而后将他往水底下拖去。
我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只能任其坠落。
「哗……」
是水声。
水倾倒出去的声音。
一定是孙年,他找到了放水的口子。
水面逐渐下落,可我再没有力气划水上去换气。
闭上眼的那一刻,一股新鲜的氧气冲进我的口鼻。
「呼,呼……」
我被大力推醒。
孙年正拿着氧气面罩给我供氧。
他把那个人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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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缓过来之后,他给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再憋一口气。
然后他把氧气面罩又放回自己的脸上。
就这样,我俩一路往下面游,一路分着使用氧气面罩。
游了约莫有二十分钟,我们的双脚终于触到了地面。
他指了指不远处泄水的洞口,然后示意我找个地方抓紧。
水被泄得很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水就到了我们的肩膀位置。
孙年把氧气面罩摘下来,甩了把头发,拍着耳朵里的水。
我揉着耳膜,活动了几下下颌骨,等感觉听力恢复了,才冲着他喊道「那个人呢?」
他抬起下巴,示意我在不远处已经晕倒,飘浮在水面上的黑影。
我俩神色凝重,一起划着水,慢步走到了黑影的旁边。
孙年迫不及待地把黑影的潜水镜摘了下来。
就算在黑暗中,这人的轮廓我们也再熟悉不过。
小乐?
她竟然比所有人都早出来。
她怎么会有潜水设备?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出口下面是水域的?
我和孙年不约而同地说道「运动服。」
果然,我就说嘛,那么宽大的运动服和她的身形实在不匹配。
原来里面早就穿戴好了潜水设备。
也幸亏她背的是便携式氧气瓶,要不这一路走过来,还不沉死。
我又一想,这么说,她应该进入过小白的房间。
虽然不能确定小白是不是进入陷阱门死的,但直觉,和这个丫头脱不了干系。
水很快就见了底。
突然,头顶上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
灯亮了。
这竟然是一个房间。
虽然泄完了水,可整个屋子还在滴着水。
小乐可能是喝了太多的水,脸被泡得有些浮肿,一直晕迷不醒。
她刺伤我的刀子不知道被孙年扔去了哪里。
「先搜她的身。」
孙年好像突然人民公仆上身,开始利落地摸索小乐的潜水服。
我「嘿」了一声,孙年看着我,笑嘻嘻地回道「人人为我。」
这孙子怎么不说后半句了?
「叮」地一声,一个东西从潜水服里滚了出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打火机。
打火机的底部还刻了个「白」字。
原来,这个打火机是小白的。
我之前一直以为打火机在祁小姐身上,竟然猜错了。
孙年又摸索了一番,没翻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就作罢。
把小乐拖到泄水的洞口处,我俩开始起身观察整个房间。
因为屋里蓄水已久的缘故,屋顶的灯接触得不大好,明明灭灭的。
可我们依然在屋里看到了一张床。
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床侧是一块翻转过去的白板。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张床,等走近了,才发现躺在上面的是个假人。
那个假人做得很逼真,看起来是个长者的模样。
而我们翻过旁边白板,上面竟然张贴着参赛者的部分信息。
最下面还有一张旧报纸剪出来的新闻。
所有人的照片上都被拴了根绳子,集中拉扯到剪裁的新闻报纸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