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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的络腮胡子是个汽车修理工。
202的小伙子是个二次元宅男。
小白是个程序猿。
祁小姐是美容院的技师。
肖先生居然是点钞师。
等看到孙年，没想到他的职业竟然写着电竞选手。
我斜眼睨着他，他小声说「你懂的，伪装。」
我「切」了一声。
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他的个人隐私我是没兴趣仔细看的，但是，有几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个是和小白一起参赛的还有一个姓白的，叫白静。
看她的个人资料，应该是小白的姐姐。
可是这个白静打一开始就没有露过面。
我又想起当时四楼有个女人惊叫了一声，然后就消了音。
如果不是小乐和祁小姐，那会不会是白静？
那为什么小白在302，他姐姐在四楼？
第二，这里面居然没有小乐的信息。
还有一点，我惊奇地发现，除了小乐的信息不明，其他参赛者都在同一家医院的外科诊疗过指纹模糊的问题。
指纹……
所以每个参赛者被锁在门外，都是因为指纹不能解锁密码锁。
再往下看，旧的新闻剪纸上只有篇幅不多的一篇文章。
三年前的12月，某小区的单元楼里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
室内共失窃现金加首饰，共计三千两百块。
一位六旬老人被刺伤。
犯案人将其屋的密码锁封闭，老人的女儿因指纹无法解锁，错过了其最佳的救治时机。
老人在送往医院途中不幸身亡。
其女协同警方数次侦查此案，最终锁定犯案人在绿阳医院外科出入过。
但因犯案人体貌特征被特意遮挡，其指纹无法识别，为破案带来极大难度。
如有知情者，请及时联系警方。
信息到此截止，没有后续。
孙年叨咕了一遍这则新闻，然后摇摇头。
「看来三年了，这个犯案的还没抓到，估计没戏了。」
我又读了一遍新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三千两百块。
三千两百万。
密码锁封闭。
指纹无法识别。
我转头看向床上的那个假人。
被刺伤不幸身亡的老人。
其女，其女……
好像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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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卧槽！」
刚要蹦出来的想法被孙年的痛呼打断。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小乐醒过来了，她正拿着刀子捅进了孙年的后背。
孙年一把扯出刀子，稳准狠地反身将小乐的右手钉在了白板上。
「啊！」
小乐的手心被刀子扎穿了一个血洞，汩汩冒出来的血，沿着连接照片和新闻的绳子滴下来。
白板上一片血红，那张旧报纸也迅速被淋湿，本就已模糊的印刷体此时完全被浸成了血糊。
「啊！我要杀了你们！」
小乐开始疯狂地想要拽出刀子，可是没一会儿，她的动作就慢下来，最后左手无力地垂下来，大半个身子也慢慢滑落。
「怎么回事？」
看着她从癫狂到平静，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
「别靠近她！看她的手心。」
小乐手心的血已经从艳红转成了青黑色，伤口周边也开始发黑。
刀子上有毒！
我赶紧把自己被划破的衣袖扯开。
刚才泡过水的伤口，皮肉有些外翻。
果然，丝丝往外冒的是黑血。
我还以为受了伤疼痛是在所难免的，没想到，这丫头还留了这么一手。
那孙年……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背后的布料撕烂，刚才那处刀伤也开始泛黑。
艹，被摆了一道！
「你特么疯了吧？你现在也中毒了，想同归于尽？为了点钱至于吗？」
孙年上前就想踹小乐两脚，我急忙从后面抱住他。
挣扎间，两个人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你就算杀了她也没用，已经中毒了，想想办法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
孙年一脚踢在床脚上，上面的假人受不住力道，骨碌碌滚了下来。
小乐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有两道血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她张大了嘴想要嚎叫，可能因为毒发得过快，嘴巴发出的声音绵软无力。
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早知道我就该在上一关杀了你们！」
孙年「呸」了一口，「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杀心这么重！想钱想疯了？」
「钱？呵，我要的是你们的贱命！」
我拉住孙年，整理了一下思路。
「那个被刺伤的老人是你家人吧？」
小乐听到我的问话没有搭腔。
我继续说道「三年前的犯案人体貌特征不详，却有一个关键信息。
他的指纹有问题，又去过医院看外科。
所以你将那年同月份去过绿阳医院外科看过指纹问题的我们集结在一起，想要找出凶手。」
小乐冷哼一声，「不错。」
「只不过，你是怎么做到能够把我们都骗到这个游戏里的？而且你还可以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就凭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小乐咳了两声，有些得意地说「我是这个游戏的设计师。」
孙年「噗」地嘲笑道「小丫头牛皮不要吹得太响哦，就凭你？」
小乐同样嗤笑一声，「睁大你的狗眼，姑奶奶可是正经游戏专业毕业的！」
嗯？这么说，她不止十几岁。
她一激动，口中开始喷出黑血。
我和孙年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我的力气逐渐流失，很快双手就脱力地垂了下来。
「刚子哥，我之前都说了，不要相信姓孙的，你怎么不信呢？」
小乐冲我笑得一阵诡异。
孙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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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费力地支撑着眼皮，努力看清小乐在说什么。
可是眼皮越来越沉，临闭眼前，我听到她说「孙年拿走了我身上唯一的一支解毒剂。」
很快，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抽搐，双眼翻白，嘴里涌出无数的白沫。
仅存的意识里只有「完蛋」两个字。
就在我已经在默念老妈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大腿肌肉一疼。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注射到了我的身体里。
「呼呼呼」，我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睁开双眼，我看到半趴在我腿上还拿着针剂的孙年。
这孙子？！
他好像已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哐叽」一下倒在了地上。
我半支起身子，用同样不怎么灵光的胳膊把他拽进我怀里。
「姓孙的，你干嘛？」
他惨笑一声，脸上勉强挤出熟悉的不正经的表情。
「哥，我为人人。就是可惜了。」
艹，还真特么是人民公仆！
只是他可惜的是没拿到钱还是没抓到人就不知道了。
他将另一只手慢慢挪到身边，手里居然握着我的山寨手机。
「给你老妈打个电话吧。」
我没哭，但不知道是不是房顶还在滴水，竟然感觉脸上一片湿润。
放下整张脸都黑得看不出原貌的孙年，我伸出手合上了他到死都没闭上的双眼。
小乐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我也不想再对她做什么。
只是，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竟有一丝悲悯。
「凶手，找到了吗？」
她看着我，咧开嘴「咯咯咯」地笑起来，嘴里的血止都止不住。
「不重要了。我输了，你走吧。」
「我老妈呢？你把她抓到哪儿去了？」
「姓孙的不是把手机给你了？」她缓了口气，接着说「不过你出去了才能打通电话，这间屋子里没信号。」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先解锁了手机。
果然，没信号。
「刚子哥，我说过，你是个好人。」
没再接她的话，现在还是找老妈要紧。
打开屋门，是一条看起来很普通的楼道走廊。
打开手机，真的有信号了。
拨通熟悉的号码，老妈的声音传了出来。
「刚子，别出房间！」
31
「哐」地一声，身后的屋门被大力撞上。
301？
怎么回事？
我仿佛透过泄水的洞口看到了小乐诡异的笑。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拧着屋门，可是怎么扭动都无济于事。
门把手的触感……
我借着手机的光，看到门把手上刻着∞「无穷」的符号。
来不及想太多，我赶紧又把手机贴到耳边，手机那边传来了「滋滋」的信号干扰声。
「喂……」
这个声音……
「千万别开门！小心……」
我的话还没说完，脚下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手机因为没拿稳，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啊！」
有人！
我巴着楼道扶手往下看。
201和202的正在极速坠落。
我后背的白毛汗再一次浸湿了睡衣。
这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第一关？
没过几分钟，三楼的楼梯开始崩塌。
糟糕，没时间了。
慌乱之中，我想起之前看到的从三楼爬到四楼的黑影。
这么说，三楼的侧面可能有可以攀爬的东西。
我一边巴紧扶手，一边往侧面的墙壁挪。
终于脚尖触到了墙壁。
我用一只手在墙上摸索着。
果然，有一个可以升降的简易梯子。
再顾不得许多，我将梯子往上展开，手脚并用地开始攀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爬到一半，我好像听到了孙年的声音，「卧槽，什么东西！」
孙年……
我不禁眼头一热，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等爬到梯子的尽头，竟然只能将将够到四层的楼层板。
「啊！别过来……」
我才探了个头，以为那个女人在说我。
谁知道，却看见祁小姐迅速捂住了一个女人的嘴巴。
那个女人，是白静！
小乐从旁边走出来，按住那个女人挣扎的身子。
她身体前倾，看似抱住了白静。
可没一会儿，就看见白静的身体慢慢滑落，没了气息。
「叮」地一声，是打火机落地的声音。
祁小姐捡起打火机，刚要点燃，小白从角落里窜出来，想要抢过去。
「求你们了，这是我姐姐的遗物，还给我吧。我会听你们的安排。」
小乐从白静的身体里抽出刀子，接过祁小姐手中的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燃了。
微弱的亮光足以照亮部分空间。
所以，他们发现了我。
小乐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冲着小白露出恶意的笑。
「想让我还给你？行呀，把他踢下去，我就给你。」
小白似乎怕极了，但又没有办法，他哆嗦着挪到楼层的断裂口。
「大哥，对不起，你别怪我。」
他巴着扶手，扭过脑袋，伸出一只脚就冲我踢了过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大喊道「小子，你可别犯傻，这两个女人信不过！」
可他不听劝，还在继续往我脑袋上踢。
我只能腾出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脚。
不巧的是，我居然把他的鞋子拽了下来。
「啊！」
他吓得跌坐在地上，换了一只脚继续踢。
我特么的！
梯子因为我俩的动作开始摇晃。
我费力地攥紧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肯放手。
「废物，再搞不定他，我就扔了这个打火机。」
小白抖了一下，更卖力地踢踹。
「噼啪！」
梯子从墙体上断裂了！
我抓住小白的脚，梯子掉了下去。
「兄弟，拉哥哥一把。」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嘴里的吐沫星子乱飞，两只悬空的脚努力上蹬。
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大哥，对不起！」
我望着小白越来越远的面孔，终于尝到了自由落体的滋味。
陪我的，还有怀里抱着的小白的另一只鞋。
卧槽你大爷的！
闭上双眼，我想终于结束了。
老妈还活着就好。
32
「铃……」
我习惯性地摸索着枕边的手机。
「喂……」
「千万别开门！小心……」
我「噌」地睁开双眼。
想起那个∞「无穷」的符号。
∞，又代表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