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旋哪能不懂这些文臣的心思,瞧了一眼,心中满是不屑。
当初他打仗的时候,就是这些人,一直再拖他的后腿,否则,他当年定会胜利的,而不是让那个女人抢了他的风头。
但后来,那个女人也惨死了。
他不能说是高兴吧,但也挺舒坦的。
南诏国君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封信,心里不禁沉了沉。
季旋许久不管军务,忽然出现,还带着这么一封信,只能说明他和邶越已经有勾结。
而他一开口便是针对苏颜倾,更是证实了一点。
南诏国君心中一慌。
他竭力请求苏颜倾帮忙跟邶越开战,为的就是争一口气,像整个大陆证明南诏并不是谁都可以捏一下的软柿子。
若是就这样妥协了,那……
“朕不知邶越国君在何地方。”思索片刻,南诏国君还是开口,婉拒了这封信里的提议。
季旋笑了笑,对国君说:“陛下,何不先答应了邶越的要求,我们再差人寻找邶越国君便可。”
人人都知道邶越国君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南诏。
南诏国君看着季旋,思索着他的用心。
若是答应了邶越的要求,就不用打仗了,那镇国大将军岂不是被架空了?
她那样骄傲的人,定会立马离开南诏吧。
恐怕季旋的目的就是让苏颜倾被架空,被赶走吧。
可邶越如此忌惮苏颜倾,那么越发不能让她走。
只是瞬间,南诏国君就下定了决心,他正欲宣布,却听一名老臣说道。
“陛下,老臣觉着季大将军说的有道理,咱们兵力不如邶越,如今是靠着季大将军的脸面,对方才愿意退军三十里,若是真的打起来,也未必能让邶越退三十里……”
此人是季旋安排的,说话处处向着季旋,就差说苏颜倾不行了。
苏颜倾借着废柴技能将城楼这边的话收入耳中,听到墨王陆梓骁要找陆云凌时,心中冷笑一声。
这世上最想让陆云凌死去的人,除了她之外,怕就是陆梓骁了。
这人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想迎回陆云凌呢?
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而且,陆云凌此时已经被莫离尘和南诏天师带着去了湖城,那里已有天师找来的鬼族之人等着。
若是不出意外,湖城便是陆云凌的葬身地。
当她听到那名老臣说她无法让邶越退敌三十里时,终究是有些忍不住了,她何止是要退敌三十里?
她要的是整个邶越,还有陆梓骁的人头。
当年江家被查抄时,她那些叔伯的罪名,可都是陆梓骁亲自带着人构陷的。
一夜之间,她那些个能流芳百世的叔伯都成了千古罪人,背负着骂名,直到今日,还是有不少邶越人戳着他们的脊梁骨。
这个仇,她定是要找陆梓骁报的。
苏颜倾清冷的声音从城墙角落的花蕊里传出,南诏这群人吓了一跳。
“老头,你说本将军无法打退邶越三十里是认真的吗?”
老臣倨傲点头:“老夫敢说敢当。”
“呵,那要是打退了三十里怎么说?”苏颜倾继续问道。
老臣看向季旋,见他点头,便按照之前说好的答道:“若是你能在三日内打退敌军三十里,老夫就闭嘴,不再阻拦你……”
“你算什么?若是本将军打退了邶越军,我要季旋跪下向所有南诏士兵道歉,你们敢比吗?”
苏颜倾的声音如冰渣一边清脆,听的这些人心头一震。
季旋三番五次劝国君妥协,正是变相的对南诏士兵的不认可,这是一种羞辱。
“放肆!我季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司马,哪里轮得上你说三道四。”季旋气的不轻。
苏颜倾笑:“不敢比,那就闭上嘴,哪来的滚到哪里去。”
瞬间,所有人都看向季旋,他涨红了脸,血色涌上面颊,眼珠都跟着红了起来。
他想到自己跟陆梓骁的计谋,佯装自己被激怒的模样,冷笑着说:“好,本将军答应你。那你若是打不退三十里,就要滚出南诏。”
听到这话,苏颜倾也跟着冷笑了一声,“等着道歉吧。”
这极具震撼的五个字,听的南诏国君心潮澎湃,他连忙出声:“好,朕便做这场赌局的中人,谁也不许耍赖。”
她的声音散去,十万大军的队伍动了起来,就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苏醒了一般。
等到苏颜倾走远,季旋这才回到自己府上,一进门,他一把就将马鞭揪成两半随意扔到了一边。
仆役们见他这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各个都如鹌鹑一般缩着。
一名黑衣人在他的身侧停下,“家主,有密信。”
瞧见熟悉的暗号,季旋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将密信接过,一目十行看完。
信是陆梓骁寄来的,他为的就是告诉季旋,陷阱已经布好,只等苏颜倾踏入。
看到这消息,季旋的心情好了许多。
原本,他听说了比武选将军的闹剧,只是嗤之以鼻,不管谁当大将军,对于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反正南诏的士兵,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但恰好这个时候,陆梓骁来了一封信告诉他,苏颜倾便是当年的离姜皇后。
于是他二话不说返回南诏,只是为了收拾苏颜倾。
每个人都有心魔,而他的心魔便是邶越国那个离姜皇后。
当年南诏遭遇外敌,他带人奋力抗击了许久,岂料却被离姜皇后抢走了全部功劳。
不管是士兵还是国君,都一致将那个女人当作救星。
他气不过,便带着亲信远走,本以为会等到国君的道歉,岂料国君宁愿比武选将军,也不愿意求他。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打脸。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整个南诏所有能带兵的人都在他的掌控中。
楚岚能连胜十三场,也是有他推波助澜的。
亏他之前还将苏颜倾想象的有多厉害,还不是三言两语,就上了他的当。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谁知那个可恶的女人又冒了出来,这他哪里能忍,此次他定要将苏颜倾打败,重振威名。
而另外一边。
原本应该在湖城的苏颜倾,此时宛如一只黑蝶一般,潜入了邶越的军营。
她瞧着鬼鬼祟祟在前方布置陷阱的邶越士兵,眼底满是嘲讽。
果然,让她猜对了,陆梓骁那个狗东西,设计了陷阱给她。
她跟季旋打赌并不是义气用事,而是为了试探。
那季旋回来的太巧了,而且口口声声,里里外外都一股跟邶越有勾结的模样,也不晓得是真蠢,还是不将人放在眼里。
她故意提出那般赌注,若是按照季旋的脾气,定会忍不住跟她杠起来,但后来,他忍住了,还答应了条件。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鱼饵。
可她就是要吞。
就算有阴谋,有埋伏,那又怎样?
即便是千难万险,她也会守护好南诏的土地,不让邶越侵略一寸。
她了解陆云凌的兄弟,他们比陆云凌更加凶狠残忍愚蠢。
而这场战事,是因为她在南诏地界抓了陆云凌引起的,所以她不能走,她要帮南诏平息这场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