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孝廉夫人》
唐寅与唐璜2024-09-04 15:392,022

  摆脱了美国军警的纠缠之后,中午,独眼老郭请唐唐吃了一顿卤煮火烧,看着一开始难以下咽的唐唐,老郭为他讲解了一下卤煮火烧的来历与制作过程,这才让唐唐放下心来,而且,生生将他的胃口给讲出来了,唐唐从第一口第二口的浅尝、到第三口第四口的大快朵颐,直到大口大口的吃完整碗,看着意犹未尽的唐唐,老郭索性又点了一盘蒜汁灌肠,两人满足的吃饱后,下午时分,老郭与唐唐便赶到了孝廉夫人-瓜尔佳氏·禄惠南的娘家府邸,位于京城安定门附近永康胡同的一座深宅大院。

   唐唐仔细打量着这座瓜尔佳府,古朴中透着肃穆,高高的青石条台阶之上,矗立着一座朱漆大门,暗红色中透着岁月的沉淀。

   宣统虽然退位了,清王朝宣告结束,站岗守卫的八旗兵没有了,但是,依然有门房守在大门两侧,如果是以前,以老郭与唐唐的官职身份根本没有靠近大门的可能,现在共和了,唐唐便上前与门房告知了来意,并出示了俩人的身份证明,门房一看来人是北洋政府内外城巡警总厅的,又是为了昆山宅院的案子而来拜访府邸出阁小姐,现在的孝廉夫人-瓜尔佳氏·禄惠南,没敢有一丝怠慢,便请他二位稍后片刻,自己打开房门,一路小跑似的往里面通告去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侯门大院深似海、宰相门前七品官,没有打理银子根本没人鸟你。

   老郭正在给唐唐讲解着瓜尔佳府门前的建制是什么等级,功夫不大,只见一位身着丝绸长衫马褂、少爷般装束、但从气质上看又很像管家的年轻人,一路快步从内院往大门这边而来,特意走到台阶之下向二人伸手施礼,而且因为他二人是北洋政府的,所以,特意行的是抱拳新礼、而非打谦儿旧礼,脸上不卑不亢,看来此人十分细心谨慎。

   来人也不介绍自己,只是微笑着伸手将老郭与唐唐往里面让,他二人便往院里面进,一进大门,迎面而来的是按照建制所建的影壁墙,绕过影壁墙之后,开阔视野中另有一番天地,唐唐一边走一边听老郭给他讲解这些院内雕梁画栋的建筑、几进几出的院子,都是按照什么建制规定所建,那位“少爷管家”模样的人就以半步之遥紧随其后。

   其实,老郭讲的这些建制什么的,对于留过洋、出身地方官宦、后又从商家庭出身的唐唐来说,了解的还真不是那么清楚,越听还越上瘾,不住的点头,看到唐唐听的这么仔细,老郭洋洋得意的突然问了身后“少爷管家”一句:

   “哎,这位爷,我说的没错吧~”

   身后的这位,依然一脸不卑不亢的微笑,也不作答,还是依旧伸手往里面请着二人,老郭与唐唐交换了一下眼神,唐唐就明白了老郭跟他白话了半天,其实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位“少爷管家”的真实身份。

   一路之上,遇见几位府邸佣人,看见他们三个后便停下手里的事情,站直在一旁,三人经过时,很有礼貌的点头鞠躬,一看就是身受过严格调教的佣人,老郭和唐唐总感觉这些人点头哈腰不像是对自己,而更像是对着身后这位“少爷管家”的尊重,这更让老郭与唐唐对此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三人又走了一阵,就远远看见内院尽头,有一间香烟缭绕、很大的府宅私供佛堂,老郭小声对着唐唐耳语道:

   “真不愧是瓜尔佳氏,荣寿公主那一枝儿的,家里头都趁着这么大一个佛堂~”

   唐唐只是一笑,行至佛堂门口,“少爷管家”请他二人稍后,自己则走进佛堂。里面背对着大门,端跪着一位身着素服的女子,正在对着一尊观世音菩萨塑像礼佛念经,十分虔诚,从身形上看是位十分苗条的女人,二人猜测想必是孝廉夫人无疑。“少爷管家”走到她身旁,俯身低语了两句,便伸手去搀扶她起身,细心的老郭便发现“少爷管家”右手轻扶孝廉夫人右手手腕处袖口,左手伸出后又往回抽了二三十公分,去轻搀孝廉夫人的右手肘,这一细节变化稍纵即逝,普通人肯本发现不了,可是偏偏就被老郭的独眼给瞅见的仔仔细细。

   “少爷管家”轻搀着孝廉夫人走进佛堂偏室后,便自己走出佛堂大门,还是一脸不卑不亢微笑着请他二人进佛堂,老郭与唐唐走进佛堂偏室,发现这原来是间抄写佛经、焚香品茗的佛堂内室,二人按照礼节坐在孝廉夫人主位旁边的客位,“少爷管家”便下去吩咐下人泡茶上饽饽点心之类的事情,二人坐定之后,一边主动施礼、一边偷眼打量着孝廉夫人,只见夫人长着旗人特有的家族细长脸,肤白素妆,虽不是漂亮的瓜子脸,但也玲珑有致,精致修饰过的柳叶眉,内藏风月的细长丹凤眼,挺直微凸的鼻梁,微薄但又唇线分明的双唇,元宝双耳上只见耳洞、未戴耳环,头挽发籫、未插珠翠,夫人双目低垂,眼睛隐隐含着泪痕,一身素装加上手中不断搓捻的翡翠佛珠,这清冷的气质颇有几分《红楼梦》中妙玉的神韵与风采,孝廉夫人看着可比二人预想中的年轻许多。

   孝廉夫人-瓜尔佳氏·禄惠南也不用正眼看他二人,只是双目低垂、微微欠身还礼,一个细微的还礼动作,却透着大家闺秀的高贵与优雅。夫人也不主动搭话,看来是等着老郭和唐唐主动发问,面对着这么一尊平静如水、泰然处之的清冷女佛,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正在用眼神互相推诿谁先询问之时,“少爷管家”身后带着两位丫鬟端着茶碗与饽饽点心碟走了进来,丫鬟布置好茶碗点心碟之后,“少爷管家”示意她二人下去,这时,只听见孝廉夫人轻声吩咐道:

  “儿啊,这儿不用伺候着,你也下去吧~”

  

继续阅读:拾叁《管家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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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山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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