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青摇摇头:“恐怕简叔叔要失望了,不是阿哲。”
他掏出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是江华的照片。
简开宏看了一眼:“不认识,这谁,难不成条件比阿哲还好?”
司空青说:“他叫江华,初中毕业。毕业后一直在打零工,有时候送外卖,有时候在修理厂干活,还当过保安,开过店。不过大部分时间是没什么工作,就一直闲着。”
简开宏气疯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这是真的?这……这……她敢!”
“要死要活嫁给了你自己不好好守着婚姻,离了婚有个顾哲等着也不肯嫁,要嫁给这个……这么个货色?”
“阿青,你确定这是真的?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司空青缓缓地说:“简叔叔,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跟您开玩笑?你看看这些照片,都是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我跟拍了很久,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不过呢,这江华自从认识了星河之后,摇身一变,变成了星河公司的总经理了,也算是人模狗样了起来。”
简开宏拍了拍桌子:“这丫头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喜欢这种吃软饭的家伙?”
司空青又加了一把火:“这个江华是没什么本事的,但他的母亲骆兰,曾因诈骗罪坐过两次牢。”
“现在释放出来了,应该也是改造好了,成天就是打打牌串串门,没再犯事了。”
简开宏还是瞪着眼珠子:“那也不成!”
“这种人不能嫁!我简开宏的女儿,我就算把她抓回来关在家里,也不能让她下嫁给这种货色,污了我简家的门楣!”
司空青叹了一口气:“简叔叔,你有没有觉得星河变了很多?”
“她不管在哪读书,都是学校的骄傲,见过她的没有不夸的。她以前有见识,有风度,优雅迷人,但现在呢?”
“行事癫狂,不计后果,完全没有逻辑。”
简开宏瞟了他一眼,心想,简星河还不是因为情伤太重才变成这样的?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司空青只好说:“是,以前的事是我太自私,我只考虑我自己,没有替她考虑。”
“但凭她的智商,她怎么会不清楚强扭的瓜不甜这一点呢?”
“更何况,我觉得她现在,应该需要帮助。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的帮助。”
“她跟这个江华,若是真心相爱倒也可以,但万一……万一这是因为她生病了呢?万一是因为她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了呢?”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简开宏喃喃地说。如果简星河真的是脑子不清楚被人趁虚而入,搞不好过两年生一堆孩子回来叫他外公,若是这些孩子长大是人才倒也好说,但诈骗犯的儿子能有什么好的基因?
“一定要把她带回来,一定要把她带回来,不能让她在外面乱来……”
司空青说:“但她不肯回来,简叔叔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派人回国抓她回来吧?”
“只怕是她有心不回来的话,这要出境要过关的,你是很难强制带回来的。”
简开宏又是砸了一拳桌子,他不得不承认事实便是如此。任凭他在A国势力再大,想要强制把简星河带回来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司空青便说:“我可以帮你。”
简开宏当然知道司空青不会只是单纯好心想帮忙,但聪明人跟聪明聊天也很容易进入正题,他与司空青商议了半小时,再三确认没有纰漏之后,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待司空青走后,简开宏叹了一口气,想,这真的是造的什么孽啊!
司空青从简家出来之后便直接去了墓园。
如今他的父亲和母亲不再陈孤独了,阿见已经下去陪他们了。
现在,孤独的人反而变成他自己了。
但愿阿见在下面,能改改自己的臭脾气,但愿母亲叶之芊少生他的气。
他就这样念叨着,毫无预兆地突地又想到了白茵陈。
而今他心早已另有所属,他还有了自己喜欢的孩子,希望阿茵能替自己高兴。
他看了看时间,航班在四小时之后,还来得及回家一趟。
他来对这个家没什么眷念,现如今司空家也只是一个空壳,这个空壳里也只不过是剩下万平绿一个人而已了。
维系着他与万平绿之间纽带的那两个男人都已不在不世,而他自自以江月白托管的方式接手司空财团之后,他与万平绿之间,其实已经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了。
但看在司空见的面子上,他还是愿意去看她一眼,见她一面。
万平绿已把他的人脸识别删掉,这不奇怪。当初因为阿见的遗产本就闹得不愉快,因她住习惯了这里,司空青便将这座老宅给她住,承诺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到访有些不受欢迎,万平绿对他的叫门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才给他开的门。
而司空在看到万平绿的那一刻便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此时的万平绿早已是有了身孕,看着像是五六个月的样子。
司空青颇为吃惊:“万姨,你这是……这是……这是谁的?”
万平绿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怪罪他的失态。她平静地说:“叶之南的,你难道不知道?”
什么?是他舅舅的?司空青瞬间头大。他的继母,要变成他的舅妈?
司空青仍然惊疑,上次阿见过世,他的确看到过万平绿与叶之南有暧昧之举,但他一直以为两人只是相互排遣寂寞,根本不会想到两人还来真的。
万平绿看到他的表情,相信了他并不是故意来看自己笑话,他是真的不知道。
她疑惑地说:“之南没去找过你?”
司空青更加疑惑:“他找我做什么?”
万平绿说:“他说我们在一起,要征得你的同意。所以他便去找你了,前阵子说已经到国内了,正在努力说服你。”
司空青呆了半响,突地冷笑了:“万姨,你们俩的事,为什么非要我同意?”
“舅舅是那样的人吗?从小到大,舅舅做什么事,他管过我的感受吗?”
万平绿的脸“唰”地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