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会场,墨亦禛紧紧的牵着她的手,
场子里到的人并不是很多,
她趁墨亦禛与别人寒暄的时候,自己偷偷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是个陪衬,用不着高调。
侍应生从她身旁走过,她拿了一杯红酒,
红酒沾上她鲜红的唇色,魅惑众生,
透过透明的红酒杯,她望向这觥筹交错间的男男女女,
真的是好多熟悉的面孔,
她竟然看到了韩进君,他身边既不是卫芸芸,也不是周美娟,一个人?
明明既有老婆,也有情人,
竟然一个人过来,
大概是跟卫芸芸的关系没搞好,
周美娟也拿不出手。
她的眸子掠过这个她无感的人,扫向了另一处,韩静姝?
她怎么也来了,
她身边陪的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在她望向韩静姝的时候,她也刚好向她这边望了过来,
韩静姝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沈唯一明显的看到了她眼里的厌恶和凌迟,
她的心口一扯,
韩静姝是真的恨上她了。
她现在除是墨亦禛眼里的仇人,更是韩静姝眼里的仇人,大概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吧。
陪在韩静姝身旁的男人,也顺着她的眸光,望向了沈唯一“表姐,那就是抢你男人的那个闺蜜?”
“她?她不配,卫信,你记得这张脸,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表姐,一个男人至于吗?”
“至于吗?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觉得不至于。”韩静姝仰头灌了一口酒。
卫信望向这一身红色礼服的女人,虽然她的浓妆很艳,可是并不能完全遮盖原本的清纯,这应该不是个坏女人吧。
“表姐,你想怎么收拾她?”
“我还没想好。”韩静姝收回落在沈唯一身上的眸光,望向了卫信“要不,你帮我?”
“我?我怎么帮你?”
“美男计。”她笑。
“表姐,你可别搞笑了,什么就美男计,你看她是会上这种低级当的人吗?”卫信一脸的无语。
她轻啜了一口红酒“你怎么知道,她不会上这种当,你也别把她智商想的太高了。”
“得了吧,表姐,这事,我不干。”卫信拒绝。
韩静姝冷然一笑,把眸光再次锁在了那一抹红色上“对付她,美男计是便宜她了,我有更好的办法。”
“表姐,朋友一场,没必要搞成这样吧。”
韩静姝冷睨了卫信一眼“你们男人永远不会理解的,行了,不聊她,扫兴。”
卫信离开时,又看了沈唯一一眼,这一眼刚上碰上沈唯一的目光,她也在审视他,他扯动唇角笑了,有意思。
沈唯一的心情因为韩静姝的出现,变得有些沉闷和寡欢,本来情绪就不怎么高,她现在只想离开。
她起了身,拎起裙角,她想回去了,
她不管墨亦禛是高兴还是生气,她现在只想回去,
她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她刚要迈步,纤细的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一怔,回眸,是墨亦禛。
“去哪?”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她咬着唇瓣“……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他本能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她也本能的闪躲了一下,“要不要,去医院?”
他生怕她是真的不舒服。
“不用,我就是,就是……墨亦禛,我不想在这里……”她乞求般的看着他。
他希望如果她不是真的不舒服,可以坚持一下,他真的很想把她隆重的介绍给海城的上层社会“晚宴还没开始。”
“我知道,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想……”她有一万种拒绝的理由,可是没有一种理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口,
她知道,她的这些理由,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是理由,只是借口。
“不想什么?”
“我……墨亦禛,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来的,你明明知道,这里的好多人我都认识,包括……”她的眸底有一丝水气,如果她知道韩静姝也来……可她并不知道。
“包括什么?”他的眉心紧紧皱着,能影响沈唯一情绪的,他只能猜到一个人“包括韩静姝?”
“是。”她没有否认。
“她来又怎样?难道,有她出现的地方,你就隐身,还是一辈子躲起来,不见她,你觉得这现实吗?”
她知道不现实,她知道这辈子韩静姝也不可能原谅她,可她害怕看到她看自己的样子,那里的鄙夷,憎恨,唾弃,甚至是恶心,让她的心很难过。
她承认,她难过的要死,不,比死还要难受。
“墨亦禛,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看我难过,故意让我难堪。”
男人的眸子暗了一下,脸色并不好看,或许是因为她的话,让他生气,或许是因为他不允许她顶撞他,反正,沈唯一看不透他的心思。
“我故意让你难堪?沈唯一,你的脑子能不能正常点?”
“难道不是吗?你让我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嘲讽我,不是为了让我难堪?”
怎么又说到穿上了,他为她挑选这件礼服是因为,适合她,是因为她有这样的气场可以撑起它,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那你说,你让我怎么想你,我说了,不想来,你非让我来,你让我来的目的不就是让我出丑吗?不就是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供你娱乐吗?我有说错吗?”
她瞪着大大的眸子,泪水在眼眶翻涌,仿佛一不小心就溃不成军。
“我……”他哪有这样的想法。
她转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拎着裙角往外走,眼泪决堤,她委屈的要命,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不管墨亦禛会怎么收拾她,她真的是不计后果的,跑出了宴会,
躲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低低啜泣着,
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即便是所有的人都会让她受委屈,她的太阳哥哥是不会舍得的,
可是,扔下她的是他,
折磨她的是他,
凌迟她的还是他,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到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她才敛起眼泪,抬眸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