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一怕墨亦禛回来找不到她,没选择离开,而是又往长椅的另一侧挪了一下,男人这次没跟着坐过来,反倒是出了声“小姑娘,别怕嘛,哥哥又不是坏人。”
男人的目光在沈唯一的四周扫了圈,“小妹妹,一个人啊?我看你不太方便啊,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流里流气的腔调,让人透着一股子从内而外的反感,沈唯一不想跟他说话,把脸撇向了另一侧。
男人轻笑着,起身坐到了她的另一侧,“小妹妹,哥哥真不是坏人,我可是学雷锋,想送你回家,要是一般人,我还真没有那个闲心。”
“滚开。”沈唯一厌恶的啐了一句。
男人似乎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丫头,竟然开口就骂了他,
一股子由脚底升上来的怒气,瞬间席卷了他可怜的自尊“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哥哥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搭讪。”
“那就滚啊。”
紧接着,又是沈唯一的一句不耐的怒骂。
男人彻底被激怒,他伸手攥住了沈唯一纤细的胳膊,狠狠的,想拽起她“别他么跟我装,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一个瞎子,坐在这种高档的餐厅里,不过想骗有钱人的同情心,就是卖的,哥哥给你钱,二百够不够?”
沈唯一想挣脱开这个男人,可他用尽了力气,攥的她生疼“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啊。”男人狞笑着,低头附在她的耳边“你喊,我就说,你是我老婆。”
男人话刚落地,就被一股子外力踹了出去,
连带着沈唯一的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打人的是墨亦禛,
有人敢调戏他老婆,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被踹出去的男人,后背狠狠的砸在了干净的大理石地面上,砰的一声,“你谁啊你,我跟我老婆说话,你凭什么打我。”
墨亦禛啐了一口,三两步迈到男人的面前,伸手把他从地上攥了起来“你说什么?她是谁?”
男人到底是有些心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她是我老婆,我们是两口子。”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凉薄,挥着拳头,狠狠的打在了男人的左脸上,紧接着就是右脸,再接着,左脸,右脸,左脸,右脸……
直到男人被打的像个猪头,才开口求饶“不是,她不是我老婆,别,别打了。”
“你刚刚在骚扰她?”
他是在骚扰她没错,可这跟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他干嘛要把他往死里打啊。“这位爷,我刚才是在骚扰她,是我不对,您就饶了我吧,下次,我不敢了。”
男人眯起了他那双墨色的眸子“下次?”
“不,没有下次,没有,爷,您放了我吧。”
沈唯一伸手扯了扯墨亦禛的袖口“算了。”
自己老婆说话,他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
餐厅的经理看墨亦禛不再发怒,这才胆颤颤的走了过来“墨总,您,没事吧?”
墨亦禛狠狠甩了一下手,那个男人就又摔了出去。
“报警吧。”墨亦禛拍了拍餐厅的肩头,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餐厅经理自然不敢怠慢,十几分钟后,
警察到来,把男人押上了警车。
本来好好的心情,因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惹了一身的脾气。
“好啦,”女人轻轻的扯了一下墨亦禛的衬衣“别生气了,我的奶茶呢。”
好在奶茶还没有洒,
虽然刚才那个小插曲很让人上火,但喝着甜甜糯糯的奶茶,沈唯一还是挺开心的。
当天下午把沈唯一送回家里,
墨亦禛就给林木去了电话,其实,就算没有今天发生这事,
墨亦禛也打算把林木从美洲调回来。
接到电话的林木声音恭恭敬敬的“墨总。”
“订张机票,回国。”
“是。”
林木不会问为什么,这几年,他一直就是墨亦禛让他去哪,他就去哪,无论条件艰苦与否,
只要是墨亦禛说的,他就会照做。
因为墨亦禛给了他第二条命,
林木本是道上混的小痞子,十七八岁刚出头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跟着道上一个叫爵爷的人,坑蒙拐骗,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干这一行,是拿命混钱,
有活的时候,一天几千几万的拿,
没活的时候,
他们就在浊吧里一呆就呆一天甚至几天,
打打杀杀,家长便饭,
他和墨亦禛的见面,有点戏剧性,
那时,爵爷因为惹了官道上的人,被盯上了,要取他的命,
爵爷,听到消息后,就带着他的马子跑到了国外,哪里还管他们这些小马仔死活,
大家被抓的被抓,
逃回老家逃回老家,
林木呢,老家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自然不可能回去,又没钱,,
只能死拼,
半条命,差点搭上,
他当时也觉得自己躲不过了,去到里面,肯定暗无天日,有可能一呆就是一辈子,他只能跑,
林木记得很清楚,那是一条细细长长的胡同,
他跑了好久,
身上的伤,高度崩溃的神经,再加上身体上极度的疲惫,他差一点就玩完了,
他真的是跌跌撞撞的就扎到了一个人的脚下,
软了下去,
很快,就听到有人追了过来,
那人好像认得他面前的男人,
交谈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后来,墨亦禛把他弄回了家,养好了伤,又给了他一笔钱,
他本可以带着那笔钱离开的,
当时,他也是那么想的,
在离时,他鬼使神差的问了墨亦禛一句“为什么要救我,我们非亲非顾的。”
他说:“你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如果就这么把命交待了出去,对不对不得起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是对不起你家人的。”
他还说:“如果不想学习,就去学门手艺,别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这种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你世界里的东西上,走吧。”
林木记得当时走时,回望了墨亦禛好几眼,
在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决定了,这辈子就跟着墨亦禛了,他好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脑海里忽然有了好人两个字的定义,
不,准确的说,是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