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半天开心眼，结果只开了一条缝，这让我哭笑不得。
不过，有一条缝隙，总比没有缝隙，强多了！
显而易见，老先生不再提速的情况下，我的各项尺寸登记，再也不曾落下来过。
“来说说，头一次开心眼，你有什么感觉？”
老先生就算说着话，手头上的工作，也不曾停下来过。
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这个感觉很奇怪，似乎，总能在第一时间，看透您老的想法。”
老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道：
“哎，云来遮，雾来盖，云里雾里放光彩。
但，人心遭不住的，永远都是窥探。”
“……”
我无语了，主要是因为不明白老先生为何要说这些大道理。
属于不说倒还好，一说就蒙圈系列。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将士们均已量身完毕。
“接下来，就到了定制过冬装的环节了。”
老先生说着话，丢给我一杆子笔和一堆画纸。
“前辈，您该不会让晚辈来出定制图吧？”
我一边说，一边将画纸和笔退了回去。
结果，老先生一声不吭，就又推了回来。
“好吧，好吧！我来，就我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真的是很服气。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手中的笔根本不听我指挥，就像有自己的思想似的，总是画出来歪歪扭扭且不堪入目的东西。
“统帅，错了，错了，不是中华立领，而是紧密贴合的那种领子。”
“统帅，俺不要掐口袖子，俺要的是长筒锁边袖。”
“统帅，我的也错了，服装上的绘图，并非九头虫，而是九头魔龙。”
我烦的不行，都快不想画了，突然间听到了九头魔龙，顿时，我就打起了精神。
“等等先，刚才你们谁说的要在服装上绘制九头魔龙的？”我问。
一群人纷纷让开，只留下一个后勤部伙夫，酱板鱼。
“统帅，是俺说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俺就是要在服装上，绘制九头魔龙。”
酱板鱼不知何时起，喜欢以俺自称了，而且用的还顺耳。
“酱板鱼，你老实交代，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九头魔龙？”
我盯着酱板鱼的双眼，让他回答。
“俺怎会没见过？
统帅的黑洞视界里，俺就见过一次。”
酱板鱼回答中规中矩，倒也挑不出毛病来。
“行，先来为你画。
毕竟，那九头魔龙天天折磨我，我对它，再熟悉不过了。”我说。
其他的将士们，一听到我熟悉九头魔龙，便把自己的服装绘制图，也改成了九头魔龙。
“本来是服装定制，现在让你们搞成了统一绘图了。”我笑着说。
从傍晚开始绘图，一直忙活到“哏哏哏”鸡叫天明，我也是累的筋疲力尽，不想动弹了。
偏偏老先生生龙活虎，似乎，他的体内，总有用不完的精神头。
“小伙子，你缺少的不是精神力，而是对精神力细致入微的掌控。”
老先生看我累成狗，方才出言提醒到。
“不行，我都困死了，再让我睡半小时，不然，我会猝死的。”
我说着话，俩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灵魂静默时，精神自然现。”
我是真的没想到，老先生的话语声，居然能够穿透梦境，直达我灵魂最深处。
“静不下来……”
涉及灵魂，我就不能自已，没办法，灵魂深处有个燕子。
哪儿有丈夫，看到亡妻而淡定自若的？
哎，这一关，莫非我当真过不了了吗？
我正在发愁中。
滴……答！
灵魂深处的她，如同水波荡漾一般，掀起来一阵阵涟漪。
怎么回事？
这个唯一能够让我心潮澎湃的女人，她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很久了。
如今，终于有了动静，难道就要复苏了吗？
这一刻，我激动的心，颤抖得手，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谢离，我并非燕子，而是九天玄女转世之身。
你与我之间的情缘，始发于一见钟情，混乱于相亲相爱，澄清于生离死别，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敢问你心中是否还爱我？”
是燕子，又不是燕子，距离很近，却如隔天涯，所谓一寸相思，一寸灰，灰飞烟灭，是情殇，原来如此！
“很抱歉，我爱的人是燕子，而不是你，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是，一直是。”
我选择了转身离开，这不是放手，而是离开了一个我不爱的人。
“阿离……”
这一声阿离，让我顿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燕子，是你吗？”
我背对着声源，不敢面对，怕只怕一个转身，我的燕子就又变成九天玄女转世之身。
“阿离，是我。
我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人，燕子。”
声音没有错，语调很平稳，就连喘气声，都一毛一样。
的确是，我的燕子。
“燕子，我想你，你知道，这些天，这些年，这些岁月，我一个人是如何熬过来的吗？”
说着说着，情一动，我便泪流满面。
“阿离，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她放出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燕子在自责，在内疚，在伤心，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难受。
“燕子，不怪你，你压不住她，也很正常，毕竟，她是九天玄女，而你只是一介凡人。”
我的泪水，收住了。
因为，我发现，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阿离，我在修行本命法神，只要你能心眼通达，就能助我一臂之力，届时，定能脱离九天玄女掌控。”
难怪，燕子会一直强调心眼通达。
“燕子，我懂了，你选择了伴我一生，未来的日子就由我来撑起，属于你的自由天地！”
我一转身，果然，看到的，只有九天玄女转世之身。
“不管燕子与你说过什么，不管你想做什么，那与本尊毫无关联。
不必汇报，退下吧！”
九天玄女，哪怕只是一道份身投影，照样能让我兴不起，半分反抗的念头。
当我回过神来，方才发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凝结成了一面雕像。
雕像左边：往事如烟。
雕像右边：未来可期。
“燕子，你是要我向前看，别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