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西的话术在王斌的脸上立即起了效果。
王斌点点头，握住高宇西的手，“那就，合作愉快！”
*
沈见山打电话来的时候， 楚瑶与高宇西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她不小心触碰到了免提。
沈见山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高宇西狐疑地看了一眼她一眼，哟，男人。
男人唇角的笑昙花一现。
楚瑶立马将通话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又将电话换了个耳朵接听。
“瑶瑶，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空来家里吃饭？”沈见山在那头摸了摸鼻子，说道：“我爸妈自从那天听我说见到你了之后，就说好久没见到你了，叫你有空来家里吃饭。”
“嗯……”楚瑶犹豫着，她好像现在没时间去，易纭的事情萦绕在她的心头，刚想要开口拒绝。
高宇西道：“易纭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你大可不必如此上心。”
楚瑶心头一热，立即答应沈见山，“行的。”
“那就明天中午吧！正好周六，也好歇歇！”
“好！”她扬起微笑。
挂了电话。
高宇西问道：“男朋友啊？”
“不是，是好朋友。”她否认。
“嗯，好的男朋友。”他“诠释”她的意思。
与上次他来接她一样，这次回去的时间又是在晚上。
他其实在刚刚的那一刹那想起了梁慕凡。在华清市的时候，他猜到她与梁慕凡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但没问出口他们之间的具体情况。
车载音响播放着略显寂寥的歌曲。
高宇西沉默了很久。
他还是选择提问。
修长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
“你和，梁慕凡质之间是……”
余光能瞥见身旁的女人歪着头看向自己。
他抬眼看向车内后视镜，看见她的侧颜。
然后楚瑶开口。
“离异，关系。”
……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关系！
“你结过婚？”
“三四年前的事情，隐婚。”
三四年前？
他刚从监狱出来没多久。
于是从心底泛起一阵自嘲。
那个人兴许从心底就从来没有看得起自己过。
“那又为什么离婚？”他问。
楚瑶的眉眼上挑，礼貌地卖着关子，“你猜？”
“我怎么会猜到？”
“因为感情不和。”
感情不和好像是很多人情感破裂最终的总结词，不管是出轨还是二人矛盾频发，都可以用感情不和来告别过去。
她本想与高宇西多说些什么，可是她与梁慕凡之间的事情，到了嘴边，不是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也就变成了“感情不和”。
高宇西知趣地没再继续问。
楚瑶已经知道高宇西是梁慕凡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是高宇西却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他以为那个人会不屑与她提起自己，却不想楚瑶心中已经明了。
梁慕凡的女人会差到哪里？
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差劲的女人做自己的枕边人？
就算楚瑶不说，他大概也能猜到楚瑶的家世应该也不简单。
那他还真是小庙贡了个大佛。
他无声地笑。
直到她问，“你笑什么？”
“楚瑶，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
本来是玩笑的话，想来调侃她，假若她说“不怎么样”，那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可是她说“挺好的”。神情中肯，言语认真。
这就是颇有距离的、礼貌的评价。
他心中知道与她的距离。
“考虑再婚吗？”他看似无意，甚至眼前还在注意着前方的车辆。
楚瑶落落大方，“明天吧。”
“明天去领证？”她问，接着又补充道：“今天我没带户口本，再说民政局也下班了吧？”
高宇西一本正经，“好的，那就下次吧。”
两个人相视而笑。
像是老友调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楚瑶发现，高宇西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甚至像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可是实际上他赤子心肠，彬彬有礼。
多接触一分，就多一分打破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楚瑶的楼下。
高宇西望着前面的路灯。
“这次我就不上去了，省得你的下任或者下下任起疑。”
路边灯光并不十分明亮，却也足够照亮他的前方。
楚瑶打开车门，“多谢高总体恤员工，高总以后一定前程似锦！”
瞧她多会说话。
高宇西点点头，“借你吉言，楚小姐。”
然后踩了一脚油门，掉头离去。
他从后视镜里能看见那个站在路灯下清丽的身影将手揣在兜里，目送着自己远去。灯光照顾到她每一根随着夜风飘扬的发丝，潇洒又安静。
等红绿灯的路口。
手机安静地躺在扶手箱里，屏幕亮起。
21点21分。
微信跳出来一条消息。
高宇西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是604的工作人员发来的营业情况。
他将手机放回去。
红灯还有十秒结束，左右路口的车辆带着灯流水般滑过他的视野，他思忖着什么，好像又没有。
“明天好好休息。”
他再次将手机拿到眼前，在屏幕上敲下字眼。
对话框昵称那栏显示着“楚瑶”两个字。
绿灯亮起，手机重新躺在了扶手箱里。
楚瑶洗了个澡，然后将泡脚桶插上电。泡脚桶还是潇潇拎来的，说是女明星必备，里面附带着各种草药包。
她拿了一包泡进去，不一会儿，屋内就弥漫着中草药的味道。
手机“铛”地一声，高宇西发来消息。
“好的。”她淡淡地回了两个字，然后将脚伸进泡脚桶里，烫烫麻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瞬间扫走一天的疲惫感。
脑海中又闪过易纭那张黑黑瘦瘦的脸。
最后她拉着她的手将袖子撸上去。
易纭手臂上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有些只是淡淡的一道白痕，还有一些是青紫色的淤血，显然是新伤。
楚瑶看在眼里触目惊心。她掏出手机拍了照片，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充当将王斌定罪的证据。
易纭一边支吾不清地说，一边伸出手来跟她比划大概内容。
“楚小姐，我……虽然听不见，但是我能表达，我的精神没有问题，我在他面前的样子，多数是在装傻充愣。”
“只有这样，我才能待下去。”
“继续‘衣衣’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