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西好整以暇地斜睨着他。
王斌被他的眼神刺痛。
他好像有些看不起自己？
这个男人竟然敢看不起自己！
王斌扬起扫帚狠狠地向他砸去！
说什么是来谈合作的，明明是嗅到了他家里那些不可告人事情的气息，然后来进一步揭秘的！
王斌虽然有些蠢笨，可他不是傻子，凭着他的直觉，这两个人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那把扫帚几乎就要落到高宇西的肩上。
楚瑶本能地闭上眼睛向一旁闪去！
可是扫帚却并没有落下来！
伴随着“啪”地清脆一声，高宇西稳稳地抓住扫帚柄。
男人的那双桃花眼中不再具有笑意。
他顺手拽着扫帚把柄使劲往旁边一甩，然后将另一端的王斌甩的一个趔趄！
高宇西站起来。
他比高斌要高壮得多。
静静地光是站在那里就压迫感十足。
高宇西抓住自己的拐杖龙头，然后抬起指向王斌。
男人一言不发，却气势十足。
他沉声道：“王总既然这么不诚心，我们就别谈合作了，如何？”
高宇西将拐杖放下来，像是警告似地在地上敲了两下。
“我们来谈谈……法律。”
楚瑶惊讶地抬起头。
高宇西侧过头递给她一个笑。
这么快就要跟王斌摊牌？！
又听高宇西悠悠地道：“法律上我们的合同一旦签署就会具有法律效力，也就是说，先前答应王总帮助王总将‘衣衣’的货卖出去的承诺，宇西工作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
楚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说这个。
她真的佩服高宇西的话术，明明已经都把人的心调到嗓子眼，转眼又能让人安心地沉默。
“不知道王总今天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特地强调帮着“衣衣”卖货的事情，果然，王斌的注意力已经这样被悄无声息的转移、
他将扫帚转眼就丢在一边。
两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
“同意。”王斌板起脸，“只要你们不搞什么小动作，我们就签字！”
“所以啊！”高宇西语重心长地走过去拍了拍王斌的肩，“因为合同上写着需要征求贵公司设计师的同意，需要设计师签字，才可以！”
他皱着眉，一脸认真地对王斌说。
又对自己刚刚的话进行一番解释，“我猜王总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是家事，我们不过问，像王总这样有钱有魄力的男人嘛，有几个女人也……”
心照不宣地，王斌点点头。
只是他们这样说话，楚瑶听在耳朵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有钱有势的男人多几个女人已经成为了周所周知的秘密？
她永远想不明白。
等她回过神来。
易纭已经趴在一旁落了一层灰尘的桌子上，在那份高宇西带来的合同的尾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楚瑶心中明白，即使是签了名字，这份合同也不具有法律效应。
因为王斌从来没有给过易纭这个设计师的头衔，他贪图宇西工作室给出的福利待遇，帮着卖货已经解决了他心头的难题。
王斌最头疼的就是卖货。
网上也挂着，销量倒是还算可以。
可是在乡下这个地方，那些以上根本就穿不到。
乡下的女人哪有穿露背装的呢？多突兀啊。
所以每次网上的积货、卖不掉的衣裳才会被他拿去集镇上，十五、二十块左右的价格卖给附近村子的人。
高宇西就是意料到了易纭不过是一个工具，王斌从未给她发过工资，她从未享受过设计师应有的工资待遇，又谈何是他们这个野鸡品牌的设计师呢？
易纭畏畏缩缩地站在墙角。
她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好，就连见过的楚瑶也忘记了是谁。
楚瑶不禁怀疑，那她是怎么记住那些设计元素的呢？怎么会记住自己的设计理念的呢？
楚瑶上前伸出手想要安抚她。
易纭却后退着避开了她的手。
丰腴的女人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从鼻腔里冷哼一声然后就进了另一个房间。
“她叫……”好像刚刚听到王斌说过她的名字，可是转眼就忘了。
“易阳。”王斌坐下来，“易纭是她姐姐。”
他竟然主动地说出了姐妹二人之间的关系。
“我瞧着也有点像。”高宇西看向楚瑶说道，“你陪着易纭出去转转吧，我和王总还得谈些重要的事情。”
“好。”
楚瑶轻轻地拉起易纭的手，然后走出了大门。
门口的大爷见状并没有说什么。
顺着门口，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对面是一条小道，左右有自建的房屋，是很常见的乡村模样。
大约往外走了二三十米。
身边的易纭忽然小声地开口。
“集镇上有电脑。”
“嗯？”
“电脑，集镇上有电脑。”
那双黑漆漆的双眼映射出楚瑶的影子。
“邮件就是这样发出去的。”
原来她是正常的！
她刚刚的反应难道是为了在王斌面前掩盖自己的真实状况吗？！
楚瑶欣喜不已！
她抓住易纭的手腕，向她求证，“王斌是不是家暴你？他打你对不对？”
易纭点了点头。
她抿着唇，眼睛里泛着泪光。
楚瑶试图将每个字的发音唇形都做得规范很多，好减少易纭与自己之间的沟通障碍。
“你想跑，但是他囚禁你，对吗？”
易纭迟疑着，眼睛里的泪水越积越多，点了点头，泪水也顺着眼角流下来。
而在另一边。
高宇西却在试图与王斌达成同一战线。
他勾着王斌的肩，传授经验似的，
“我懂王总！宛宛类卿！易纭身上肯定有吸引您的东西，您这才‘爱屋及乌’！”
“女人嘛！就得管着！不然无法无天！”
王斌听他这样一说，彻底放下了对高宇西的戒心。
他叹了口气，“唉！你是不知道！那个易纭多糟心！”
“我给她吃给她穿！她居然……”
“王总王总！”高宇西抿着唇，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您这个格局放大一点！‘衣衣’要是做起来了！全国这么多人，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还差一个易纭易阳吗？”
“我可是很看好你这个牌子的！对吧！还有个免费的设计师！钱你不赚谁赚？！”高宇西哈哈大笑。